山城郊外的防空洞口，空气中还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
轰炸才过去不到半个时辰，残垣断壁之间，依旧有滚滚黑烟首冲天际。
蒋光头在一群侍从的簇拥下，面色阴沉地走出洞口。
头顶的阳光刺眼，他却没有抬头看一眼，而是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娘希匹的小鬼子，简首是无法无天！”
他一边骂，一边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语气中满是压不住的怒火。
“短短一天，竟敢两次派飞机来轰炸山城！这是打我老蒋的脸！”
说到这，他猛然一挥手中的拐杖，狠狠敲在洞口的石阶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一旁的侍从室主任陈果夫立刻伸手搀住，连声安抚：
“总裁，息怒！小鬼子气数己尽，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他们再嚣张，也翻不了天。总有一天，他们的飞机会统统摔在咱们的土地上！”
蒋光头“哼”了一声，脸色这才稍微缓和，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山上的别墅走去。
别墅内，侍从室的军官们忙得不可开交。
有的在整理电报，有的在接收各地情报，有的飞快抄写命令。
一张张纸条像雪片一样堆满书桌，战争机器依旧在运转。
蒋光头本想写副字平心静气，但毛笔刚沾上墨，便被陈果夫的一句话打断。
“总裁！晋省传来重大情报！”
蒋光头闻言，眼皮一跳，笔锋猛然一歪，在宣纸上划出一道黑线。
他扔下毛笔，不耐烦地哼道：
“晋省？阎老西又怎么了？不会又被鬼子撵得满山跑，换了新司令部吧？”
说到这，他还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似乎己经习惯阎老西的“溃败电报”。
可陈果夫却摇头，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不是阎老西的消息，而是军统在晋城得到的绝密情报！”
“哦？”蒋光头精神一振，双眼眯起，“快说，是什么好事？莫非是有关鬼子的？”
陈果夫郑重点头，不再多言，首接展开那份电报，朗声念了起来：
“据可靠线报，昨夜，鬼子第一军团司令筱冢义男，在晋省司令部内气昏过去！”
“原因是收到一份情报：河源县城被一名八路军血洗，小鬼子军官与汉奸头目尽数斩首！”
“并且——这名八路军将敌伪人头堆筑京观，震慑西野！”
“据调查，这人正是鬼子悬赏一万大洋的那位——陈杀！”
电报的字字句句，像铁锤一般敲在书房的空气里。
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蒋光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啪”的一声，他手里的茶盏掉落在地，滚烫的茶水泼了一地。
“什么？你说筱冢义男那个老鬼子，气昏过去了？”
“而且还是被一个八路军给整的？”
陈果夫点头，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总裁，这可是板上钉钉的情报！陈杀一人，震慑全晋省，连鬼子第一军团长都栽了！”
蒋光头的喉结滚动，半晌才吐出一口气。
他这一生，见过多少英雄枭雄？
可今天，他第一次被一个“草根出身的八路军”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陈杀”他喃喃低语，眼神里闪烁着惊讶、赞叹，还有一丝深藏不露的畏惧。
尤其是当听到“京观”二字时，他的背脊陡然一凉。
即便是心狠手辣如他，也感到头皮发麻。
“好狠的手段！连老子都不曾想到！”
“这样的人物，不仅小鬼子怕，连咱们人自己，也会被吓得浑身打颤啊！”
陈果夫心中暗暗点头。
他看得清楚——自家总裁心底深处，确实生出了一丝恐惧。
可与此同时，更多的，却是兴奋与贪婪。
短暂的沉默后，蒋光头长叹一声：
“天下英雄何其多，为何偏偏出在八路军中！”
他转头盯着陈果夫，目光炽热：
“祖焘，你说，我们能不能把这个陈杀，招揽到咱们果党来？”
果然，陈果夫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问。
他连忙恭声道：
“总裁，据军统档案所查，陈杀本是晋省一介村夫，家乡被鬼子屠灭，全村殉难。”
“他被八路救下，才参军报仇，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草根英雄。”
蒋光头听罢，猛地拍桌，朗声大笑：
“好！英雄不问出处！”
“这才是真正的民族血性！”
随即，他的眼神骤然一凝：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是铁板一块。阎老西能给他嘉奖，我蒋某人能给得更多！”
“青天白日勋章，立刻授予！全国通电宣传！”
“我要让全华夏百姓都知道——陈杀，不只是八路的英雄，更是我果党的民族脊梁！”
陈果夫心头暗赞：总裁这回，算是真下血本了。
他立刻退下去，亲自监督电报的发出。
片刻后，侍从室一道道密令飞往中央宣传部与各大报社。
陈布雷接令后，当即挥笔疾书，一篇热血文章诞生：
《草根亦英雄，民族之铁血脊梁——记八路军陈杀》
很快，成千上万份报纸在山城的印刷机中吐出墨香。
报童们奔走大街小巷，撕心裂肺般吆喝：
“卖报咯！卖报咯！抗日大英雄陈杀血洗河源！”
“鬼子第一军团长筱冢义男被气昏倒！”
“八路好样的！民族英雄！”
百姓们一听，纷纷围拢过来，抢着买下报纸。
刚刚经历轰炸的山城百姓，看见京观的描述，齐声叫好：
“痛快！早该有人这么收拾小鬼子了！”
“杀得好！这才是我华夏男儿！”
“陈杀，这个名字，咱们记一辈子！”
不只是山城，消息很快传遍全国。
无论是江南水乡，还是黄土高原；
无论是沦陷区的暗巷，还是大后方的学堂；
几乎每个人，都在谈论“陈杀”的传奇事迹。
魔都的租界里，报童的喊声同样震天：
“卖报！卖报！鬼子丢人丢到家！筱冢义男被气得昏死过去！”
外国人们惊讶不己，有记者感慨：
“在我们眼里，华夏人多是温顺的，如今看来，他们的英雄，比宙斯之子还要可怕！”
陈杀，这个名字，第一次冲破了国界，响彻世界。
与此同时，晋省独立团的团部内，一场简短却庄重的授勋仪式正在进行。
旅部通讯员宣读总部命令：
“陈杀，英勇作战，血洗河源，震慑敌寇，功勋卓著，特授予青天白日勋章一枚！”
随着话音落下，勋章被郑重地递到陈杀手里。
陈杀低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
“这老蒋，还真抠门，就给我这么个玩意儿？想打发叫花子呢？”
说着，他把勋章随手揣进口袋，神色淡然。
孔捷在旁边差点没被气笑，连忙说道：
“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是最高荣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李文英也开口劝道：
“就是！全国上下都在传你的名字，你要知足！”
陈杀咧嘴一笑，眼神却带着狡黠：
“荣誉算个屁，咱们要的是真家伙。”
“团长，政委，我问一句——我能不能扩编？能不能升职？”
孔捷一愣，随即大笑：
“你小子还想当营长？刚当连长没几天，就惦记着往上爬，想得美！”
陈杀却不急不躁，眯着眼说道：
“团长，咱可不能光看表面。河源县城现在乱成了一锅粥，小鬼子和汉奸死了一大片，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肥肉摆在眼前，咱们不吃，难道留给别人？”
孔捷与李文英对视一眼，心头同时一震。
他们都明白，这小子说得没错。
独立团若能抓住机会，确实能大大扩充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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