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大孤山石头山寨的火把在风中摇曳,仿佛在黑暗里竖起了一面面狰狞的旗帜。
山寨内酒气西溢,喊叫声、碰杯声、粗野的笑声混合在一起,透出一股腐朽和放纵。
而在寨墙外的阴影之中,一道修长的身影正悄然攀爬上破旧的木墙。那是陈杀。
他背贴着木墙,呼吸平稳,脚步轻到几乎听不见。
黑暗中,他的眼神冷冽如刀。夜风吹动衣角,他整个人就像融入了阴影的猎豹。
【如履平地】词条在体内生效,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声。
他的掌心轻轻触碰墙体的纹路,借力一跃,翻身而入。
整个过程,没有惊动哪怕一根木板。
进寨之前,他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整片山寨的格局:
山寨规模极大,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宽敞。
南面是唯一的大门,守卫森严,火把林立。
西边聚着衣衫褴褛的喽啰,喝酒赌博,嘻笑成一片。
东边的屋舍明显更坚固,门口有几名全副武装的土匪看守,那里八成是高层土匪的住所,甚至可能是藏宝库。
而北面,一座巨大的大厅伫立在山寨最高点,气势恢宏,正是所谓的“聚义厅”。
摸清楚这些情况后,陈杀立刻改变了原本的渗透路线。
他贴着东边的墙壁,迅速而无声地掠了过去,身形仿佛夜行的鬼影。
忽然,脚步一顿。
下方一间屋子里,传来激烈的争吵。
陈杀伏在屋顶,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老二!你这是要背叛老大?!”
“李天,你混账!你居然投靠日本人!”
“你懂什么!徐虎老了,他看不清局势!如今天下早就是日本人的了!
跟着他们,我们还能活得滋润,不比跟着一个将死之人强?!”
“老三,你糊涂!鬼子是狼子野心!和他们合作,就是自取灭亡!”
怒吼声震得桌椅摇晃,显然屋里两人情绪极为激烈。陈杀心中一动,眼神闪过一抹寒光。原来,这寨子内部竟然早己暗流涌动。
就在这时,一声低喝骤然传出。
“去死吧!”
“噗——”
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狠狠刺入胸膛,鲜血喷溅在地。
李天面目狰狞,手中匕首猛地一拧,田野瞪大双眼,满脸不甘,却终究倒在了血泊之中。
“老三,别怪我!”李天冷笑着收起匕首,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为了前程,我必须要赌一把!”
屋顶上的陈杀冷冷注视着这一幕,心中杀机浮现。
“好一个二把手李天自己人都下得去手。这样的人,正好替我掀起一场大乱。”
他迅速收敛心绪,心中己有计划。
悄然离开屋顶,陈杀继续潜行。他的身影贴着阴影移动,快如幻影,不留半点痕迹。
不多时,一个魁梧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
那人身穿一套破旧却依稀能辨认的国民党军官制服,肩宽体壮,脸上横肉丛生,双眼狰狞。手下土匪纷纷拱手称呼:“寨主!”
陈杀心头一凛。——“飞天虎”徐虎,终于现身!
他屏住呼吸,盯住徐虎进入的一间屋子。
随后,他身形如电,轻轻一跃,落到另一屋顶,稳如磐石。
借着月光,他迅速在小本子上写下几行字,折叠成团,趁徐虎独处时,从窗缝中投了进去。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今晚,石头山将血流成河。”
徐虎屋中,烛火摇曳。他伸手捡起纸团,眉头紧皱,神色阴沉。
片刻后,眼中一抹寒芒一闪而逝,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屋顶上的陈杀冷冷一笑,身影一闪,己经消失在黑暗之中。
接下来的时间,他快速探查了聚义厅与寨子哨兵的分布。
所有细节一一铭记心中。
随后,他如鬼魅般回到特别行动连的隐蔽地带。
战士们正压抑着呼吸等待命令,个个眼神炽热。
“不要轻举妄动。”陈杀低声吩咐,“今晚,我们坐山观虎斗。”
他很快来到掷弹筒小组所在位置。几名新兵正在擦拭炮管,脸上带着紧张的汗水。
陈杀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沉声道:
“等我一声令下,你们就往聚义厅那边丢,三连射,打乱他们!记住,不要急,机会只有一次。”
“是!”
新兵们咬牙应声,目光坚定。
一个小时后,山寨鼓声骤响,徐虎下令召集所有人进聚义厅议事。李天也早己带着一帮心腹暗暗埋伏,准备趁机夺权。
随着两方人马在大厅内怒目而视,空气几乎凝固到能滴出血来。
“李天!你敢带人闯入这里,是要造反不成?!”徐虎眼神阴狠,声如炸雷。
“哈哈,老东西!你不行了!”李天嚣张大笑,“如今是日本人的天下,你还妄想着逞什么英雄?你就是个累赘!兄弟们,跟我走才有前途!”
双方人马立刻抽出刀枪,剑拔弩张!
而就在这紧要关头,百米外的山坡上,陈杀目光冰冷,缓缓吐出两个字:
“开火!”
“轰!轰!轰!”
三发掷弹筒炮弹带着尖啸破空而至,准确无误地砸进聚义厅周围!
火光冲天,木梁炸裂,土匪惨叫连连,整座山寨瞬间陷入混乱!
“鬼子打上来了!——”有喽啰慌乱大叫。
“有人偷袭!快还击!”
“救火!救火——!”
火焰迅速蔓延,照亮半个山寨。烟雾滚滚,尖叫不断。
徐虎与李天的部下更是乱作一团,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对峙,现在彻底变成了互相厮杀!
寨中瞬间腥风血雨,喊杀震天。
而在混乱的背后,陈杀的嘴角微微上扬,冷冷低语:
“鹬蚌相争,正是咱们出手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