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意惊讶:“这就完了,网络歌手靠谱嘛?”
“我也想请天后啊,没钱!那还不是怪你,你要是能唱,我这笔钱也省下!”
“这歌坛我混不进去。”孟知意颇为可惜。
“谁说的,在这个假唱横行的内娱,哪家电视台把你的通告磕下来,大家就会知道,噢!他家都是真唱!”
“哈哈哈,谁家那么缺德!”
“别笑,真有。”
“说明我还是有点用处的吧!”
“必须,你也不是所有歌都跑调,盛夏的果实就唱的很好啊。”
那是孟姐唯一一首不跑调拿得出手的歌,但是听的时候得提着心,怕她不知道哪一句又跑了。
一首歌下来,听众比唱歌的她还要累。
“明天有哭戏。”孟知意说回拍戏。
徐青弘道:“这是陆鸢的二十一岁,也是两人心意最接近的一次。她苦苦等了三年终于见到沉不言,但此时的沉不言不是她十八岁遇见的沉不言,他的感情变淡了,他还要杀李拥,这是陆鸢不理解的。”
“你就直说呗要咋哭。”
“首先是惊喜,陆鸢这三年等的很难,加之身处镜花楼为李拥收集情报,那是一不小心就掉脑袋的事,她还委屈,埋怨,怨沉不言为什么要消失这么久。”
“一点点气愤与委屈混合,然后在沉不言抱上来的那一刻通通变成欢喜。她刚开始质问的时候是埋怨生气的,等他们拥抱,镜头切到你脸上,那时候你的眼泪就全部变成喜悦,失而复得的喜悦,因为陆鸢不知道沉不言还会离开。”
徐青弘掰开了揉碎了给孟知意讲戏,其实现在拍戏的导演不会说这么细,全靠演员自己悟,悟错了就等着挨骂吧。
等到资本入场,导演话语权直线下降,那连骂都不用骂,差一不二直接过,谁有功夫逐字逐句的磨,等着开下一部戏赚钱呢。
话说回来,这姑娘是真有点灵性,资源虐到血爆的同时经历好几年的全网黑,竟然还能从配角杀出一条路。
当年的徐青弘两耳不闻窗外事,脚不沾地忙着赚钱还债,他纯路人都能在网上刷到她挨骂的消息,铺天盖地的仿佛她犯了什么大罪。
结果稍微了解一下才明白,不过是一群蟑螂的狂欢,离谱又恶心。
“这样哭?”孟知意的眼泪说来就来。
徐青弘打量半天,评价道:“眼泪太汹涌了,收一收,要细细的泪往下落。落泪的时间不会太久,很快就收起来的。”
孟知意擦掉眼泪,重新蕴酿。
这次的上巳节依旧是糖中带刀,沉不言的初见和陆鸢初见那两次,他们触碰对方都因为不熟而躲掉。
这次,沉不言摸到陆鸢鬓边发的时候她没躲。
“好!就这个眼泪,明天就这么演!”徐青弘鼓掌。
“困了,我睡觉去。”孟知意出门,连狗都忘了拿。
徐青弘心里有数,她这是入戏了吧。他去窗台看小狗,狗睡的很香,算了,明天再给她送过去。
次日,徐青弘给狗喂完奶,收拾完它的拉撒,生龙活虎跑去片场。
还是年轻好啊,感冒了睡一觉痊愈,搁他二十五岁以后,至少要拖半个月。
白天拍一些零零碎碎的戏,到傍晚,开始陆鸢再见沉不言那场失而复得哭戏。
徐青弘抱着孟知意走戏,他脑袋搁在孟知意右肩跟副导说话:“还是先拍她左脸,从左脸移到正脸,主要拍眼泪,我后脑勺可以不入镜。”
“从手指特写开始吧,孟姐手好看,她可以用力抓紧,表达人物内心。”副导提议。
现在整个剧组被徐青弘带的,也开始叫孟姐。
这不是尊称,纯粹是外号。
可怜孟知意女士,未满十八就喜提姐辈。
“行,她那个手是很漂亮。”徐青弘刚说完这句话,发现孟知意缩了下脖子。
“咋了,冷?”
“不是,你在我耳边说话,痒。”孟知意乐个不停,揉揉耳朵。
“准备好没有,开拍!”徐青弘没时间跟她开玩笑。
孟知意很快入戏,一整个长镜头下来,台词,情绪,全对。
“可以啊孟姐,有进步!”徐青弘看完回放,竖起大拇指。
“导演教的好!”孟知意开始商业互吹,当然,她确实感激徐青弘。
女主陆鸢的拍摄顺序完全在照顾她,从青涩到情深循序渐进,避免一上来就是后期复杂的感情。
下一场是城楼戏。
陆鸢对沉不言说着自己想对爱人做的事,她以为他们来日方长。
殊不知,她说的这些,正中沉不言的心里,因为陌生的他,已经经历过这些事,并且,狠狠伤透陆鸢的心。
徐青弘能把握住沉不言的心情,他的懊悔在眼神中。
等到孟知意转过头,两个人对视,她一下子破功。
“哭什么啊,这时候陆鸢不用哭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觉就哭了。”孟知意用手扇脸。
化妆师上来补妆。
“我忍不住啊。”孟知意还哭个不停。
“你不能想象后面发生的事,你现在不知道十五年后你和沉不言的相处。”徐青弘很快察觉她的问题。
“呼!”孟知意长出一口气。
“那先拍吵架的戏吧,台词背了吧?”徐青弘给她时间缓缓。
“背了。”
陆鸢问沉不言为什么要杀李丞相,两人展开激烈的争吵。
因为在陆鸢的视角,李拥对她和弟弟陆时都很好,不可能是沉不言说的会勾结敌国的小人。
“……所以你是将一个未有实证的罪名,扣在一个没犯过错的人身上?”
“如果我非要杀他呢?”
“卡!”副导喊停。
孟知意的表情不对。
徐青弘道:“我说完那句话之后你立刻转头,然后才正视回来继续说台词,你不能只有气愤,还有失望,失望大于生气,明白吗?”
“哦哦!”孟知意调整好状态。
“她失望的是沉不言,因为法制和讲证据是沉不言教给她的。三年不见,沉不言却突然变了,无罪杀人,和之前的沉不言判若两人。”
徐青弘又开始喂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