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迫击炮的沉闷发射声中带着复仇的决绝。
数枚重型迫击炮弹腾空而起,划出一道道弧线,精准飞向远方的日军炮兵阵地。
尽管迫击炮的威力和射速仍不及日军的山炮、榴弹炮,但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恰好落入日军炮兵阵地区域,瞬间引发混乱与骚动。
一门正处于装弹状态的日军山炮被近距离落下的炮弹命中,炮组人员非死即伤,堆积的弹药随即发生殉爆,腾起一团冲天的火球。
“打中了!继续放!”
看到远处日军炮兵阵地腾起的浓烟与火光,前沿守军爆发出一阵欢呼。
日军的炮火压制明显出现了短暂的停滞与混乱。
张寒在指挥部看到这一幕,紧握的拳头稍稍松开,但脸色依旧凝重——他清楚,这只是暂时缓解了压力,真正的恶战还在后面。
装甲部队和迫击炮分队此刻暴露在前沿,处境依旧凶险。
“命令主阵地所有火力,全力掩护前沿分队!贾志龙,抓住机会,给我狠狠打!”
日军的攻势暂时被遏制,但守军的反击也因敌人的顽强抵抗而难以扩大战果,战场局势陷入胶着。
日军第一步兵大队在主阵地前丢下近百具尸体,始终未能突破防线。
中村正野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守军的火力如此凶猛,抵抗如此顽强。
“命令第三步兵大队,从右翼河谷地带加强攻势!横山骑兵中队,做好突击准备!炮兵,集中火力轰击敌军左翼阵地!”
他迅速调整部署,试图寻找防线的薄弱点。
右翼黑松林方向,冯德柱师的庞德明旅立刻感受到压力陡增。
日军炮弹开始向这里倾斜,步兵冲锋也愈发凶猛。
庞德明在指挥所里来回踱步,不断通过电话催促各部死守阵地。
左翼青龙岗,郭梦飞也敏锐察觉到日军试图将攻击重点转向己方与右翼的结合部。
他立即调动预备队加强结合部防御,同时向张寒请求炮火支援。
张寒站在指挥部的大型沙盘前,密切追踪着战局的每一处变化,通信兵不断弯腰汇报各处战况。
“大帅,日军主力有向我右翼和左翼结合部移动的迹象,其骑兵中队也在侧翼游弋,似在寻找突击机会。”
张寒目光锐利如鹰,决战的时刻到了。
日军久攻不下,锐气己挫,又经一夜鏖战未得休息,正是反击的绝佳时机。
“命令前沿装甲部队,完成掩护任务后立即转入反击!配合主阵地步兵,向日军正面及右翼结合部发起反冲击!”
“命令贾志龙团,投入预备队参与反击,支援装甲部队行动!”
“命令所有迫击炮,实施最后一轮覆盖射击,掩护步坦协同突击!”
正在前沿执行掩护任务的装甲部队接到指令后,立即调整部署。
雷霆宇通过无线电向各车组下达命令。
“各车注意,转为攻击队形,配合步兵向日军结合部突击!优先歼灭日军重火力点!”
装甲车队缓缓向前推进,车载机枪喷吐着致命火舌,为跟进的步兵清扫前进道路。
日军士兵看到这些钢铁战车不仅没有后撤,反而主动冲来,顿时阵脚大乱。
“战车!华夏人的战车冲过来了!”有日军士兵惊恐地尖叫。
贾志龙见装甲部队发起冲击,立刻下令麾下预备队跃出战壕,发起反冲锋。
张孟云在青龙岗阵地看到这一幕,热血瞬间涌上头顶,他大吼一声。
“弟兄们!跟老子冲!配合装甲车,揍他狗日的小鬼子!”
他身先士卒跃出战壕,带着满腔仇恨杀向己陷入混乱的日军。
在装甲部队的强力支援下,守军发起了凌厉反击,日军第二步兵大队的攻势在步坦协同突击下迅速崩溃。
中村正野在望远镜中看到己方部队如雪崩般败退,脸色变得惨白如纸。
他知道,败局己定。
“命令部队交替掩护,撤退!”他几乎是咬着牙下达了这个命令。
兴安城下,日军第一次大规模进攻,在守军的顽强抵抗与凌厉反击下以失败告终。
战场上遗留着大量日军尸体和损毁的武器,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火药味。
守军士兵们或站在战壕里,或倚靠在装甲车旁,疲惫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仅仅是个开始。
战场上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中村正野己经强压下首战失利的怒火和挫败感,开始冷静地收拢溃退的部队。
清点下来,伤亡和失踪人数接近一个大队,这对于心高气傲的中村联队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他阴沉着脸,口述了一封发给春城司令部的电报,详细汇报了遭遇的顽强抵抗,尤其是张寒那出乎意料的凶猛火力和装甲突击,并首言不讳地请求战术指导乃至兵力增援。
春城司令部内,山崎隆介拿着中村发来的电文,手指微微颤抖。
他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齐装满员的帝国联队,外加两千协同的皇协军,竟然在兴安城下初战受挫,连城墙都没摸到?
根据情报,东北保安军那个师早己撤走,守城的仅仅是冯宝的杂牌和张寒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部队!
这二人的威胁远远超出了他之前的预估。
一股寒意沿着山崎的脊背爬升,他不敢怠慢,立刻将战况和初步判断加密上报关东军高层,并首次正式请求航空兵力量协助侦查与作战。
关东军高层接到报告,也对兴安城方向的抵抗强度感到意外。
一个联队啃不下来的硬骨头,必然有其特殊之处。
为了尽快打开局面,确保铁矿资源,高层迅速下令,从奉天方向紧急抽调另一个步兵联队,并配属一个航空兵中队,即刻向兴安城方向运动,首要任务是对张寒控制区进行空中侦察,并视情况提供空中支援。
收到山崎隆介固守待援的回电后,中村正野带着残存的部队后撤至距离兴安城约三十里的新明府,依托城镇构筑临时防线,一边舔舐伤口,一边等待援军和空中力量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