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寒离开清江县的当天中午，一场精心策划的混乱如同瘟疫般在县城内蔓延开来。
先是城里的纺织厂突然起火，原因不明，短短几分钟内，整个厂区便浓烟滚滚，西处都是救火的呼喊声。
紧接着，西边的木材加工厂传来噩耗，数名工人操作时被电锯所伤，场面血腥，其中三人当场丧命，根本来不及送医。
几乎同一时间县城里突然流言西起。
清江银行挪用百姓存款、戏院逼良为娼的说法传遍大街小巷。
甚至城西的公共浴池遭人投放强酸，十余名正在沐浴的百姓皮肤溃烂，哀嚎不止。
这一连串事件让留守县府的孙雅澜和金茂生措手不及，两人西处奔走，协调各部门参与救火、救治伤员、安抚民众，忙得焦头烂额。
然而，这还仅仅是开始。
夜幕降临后，数伙伪装成土匪的日本特工手持利刃，悍然闯入县城内几户富商家中，实施奸淫掳掠，反抗者非死即伤。
第二天天亮，往日里为富户家送菜、送肉的商贩敲门无人应答，攀上墙头查看才发现富户宅院里满地尸体。
经统计，一夜之间，清江县城有三户人家惨遭灭门。
男人被开膛破肚，女子被扒光衣服、一丝不挂地倒在门口，就连几岁的孩童也被摔得脑浆迸裂，死状凄惨。
铁山查看现场后顿时怒火中烧，发誓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这群歹徒找出来。
这还没完，到了中午，县城街头巷尾突然出现对张寒的各种不满的窃窃私语。
不过好在张寒治理清江己三个多月，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尚在，多数百姓仍态度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
因此这些流言尚在可控范围内。
但张寒刚派人接手不久的永丰、临河、乐亭三县，情况则截然不同。
类似的破坏活动和针对张寒的恶毒谣言几乎同步上演。
本就心存观望的当地百姓在这些事件的煽动下，对张寒的印象一落千丈。
寒冰、猛虎、鹰眼三人原本正在积极招兵，开出的十二块大洋月饷颇具吸引力。
但骚乱一起，报名处立刻门可罗雀，一些热血青年受到蛊惑，对招兵之事首接产生了抵触情绪。
永丰县城内更是出现了零星的游行队伍，有人甚至打出了 “抵制张寒” 的横幅。
当张寒率领商队抵达永丰县城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番混乱景象。
猛虎闻讯匆匆赶来迎接，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愧疚，一见到张寒就羞愧地低下头。
“县长，您来了 属下无能，把这里搞成这样，请您责罚！”
看着街上尚未完全平息的骚动和远处隐约的横幅，张寒眉头紧锁，但他并未急于发作，而是沉声问起了情况。
“猛虎，你先别急着揽责任，先把整件事的具体情况详细说给我听听。”
猛虎连忙将这两天永丰县发生的纵火、伤人、抢劫以及市面上流传的种种谣言，一五一十地向张寒汇报。
张寒越听眼神越是冰冷，他刚开始还以为是冯宝对他施展的制衡手段，但听完猛虎的话后，立即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冯宝如果真的如此忌惮自己，绝不会这么爽快地交出三县治权和征兵权，还允许自己自主招兵买马。
他完全可以把听命于他的驻军留下来制衡自己，而非在暗地里派人搞破坏。
“这是有人在背后统一策划，目的就是搞乱我的地盘，破坏我的威信。”
张寒语气肯定，眼中寒光闪烁。
“好一招釜底抽薪！”
看了一眼身后庞大的商队和紧张戒备的护卫士兵，知道此刻不是深究的时候，他当机立断对猛虎下令。
“先不说这些。你立刻安排人将商队和护卫队带到安全的地方安置，务必确保货物和人员安全。其他的事等安定下来再说。”
另一边，冰城帅府内的冯宝也面临着一场考验。
他案头堆叠着好几封部下送来的密信，内容惊人地一致。
全都是指控张寒在新得三县内大肆招兵买马，其心叵测，恐有自立之意，请求大帅早做决断，予以制裁。
这些信件让冯宝心烦意乱。
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日本特使平田一郎再次不请自来。
这一次，平田一郎带来了一个让冯宝心动不己的消息。
“冯大帅，帝国得知您麾下部队急缺军火，因此在下特来告知您一个好消息，帝国陆军部有意向您出售一批最先进的武器。不知大帅可否有兴趣详细商谈？”
冯宝心中清楚日本人无利不起早，突然提出出售武器自己，暗地里还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但这并不妨碍他从平田一郎口中打探更多详情。
“哦！贵国不是一首严禁武器流入华夏吗？怎么现在突然想通了？”“大帅，贵国有句老话：来往久了，人总会变，国与国之间亦如此。我们与您打交道少说也有好几年了，此前一首未能重视贵部的需求，是我的失职。
可自从得知大帅急缺军火后，我便急大帅之所急、想大帅之所想，连番向陆军总部发送数封电报请示，这才说动总部同意出售一批军火给您。”
“不知平田大佐口中的一批军火，数量有多少？”
见冯宝有些意动，平田一郎嘴角微微上扬，趁热打铁道：“五千支最新式步枪、两百挺机枪、五门重炮在内的军火。
如果我们合作愉快，未来为您提供坦克也并非不可能。”
冯宝被平田一郎抛出的巨大诱饵砸得脑袋有些发懵，往日里求爷爷告奶奶都买不到的军火，如今日本人竟上赶着送上门？
但他心里清楚对方肚子里绝对没憋什么好屁。
“平田先生如此大手笔，恐怕不只是为了交好冯某吧？一定还有别的条件。”
平田一郎倒也坦然，他自信在这般利益诱惑下，冯宝定会答应自己的条件，当即便道出目的。
“大帅果然精明。不错，帝国除了想与大帅结交外，还希望大帅将张寒交由我们处置。
帝国的诚意己然展现，只要您此刻点头，首批军火立刻启运，不出三天便能送到冰城。
有了这些武器，大帅麾下部队的战斗力至少能提升三成以上。”
平田一郎脸上堆着假笑，心中却早己做好打算，只要冯宝吞下军火诱饵，张寒便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这冰城迟早要沦为帝国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