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序,你能好好说话吗?”她挣了两下手。
霍时序笑笑,声音温柔了起来,“生气了?要不,我打个电话,让陆为谦自己现身?”
宋南伊没理。
她仰头看著空中的无人机表演。
这些小飞机,排列著各种有爱的图案和数字。
瓣洒下来。
年轻的情侣们,欢呼,尖叫。
人潮涌动。
霍时序怕她被人流衝散,紧紧地將她护在身前,用风衣,將她裹住。
苏语安就没那么幸运。
人流將她挤来挤去的,几次踉蹌后,她摔倒在地。
“时序哥”
“时序哥,我摔倒了”
她的呼救声,被冬日的寒风吹散。
霍时序连头都没有回。
苏语安咬著牙,从地上起来,看向霍时序的背影。
“你们现在倒是恩爱上了?霍时序,你可知道,我的男人再也无法將我拥入怀中,他,死的那样惨”
她咬牙切齿,面部扭曲,“如果不能將你置於死地,我就先从你身边的人下手,宋南伊现在,她还是你的老婆,我看你也没那么在乎,她死了,你应该也不会太难过,哈哈”
她受够了,被圈养起来,天天打针吃药,一次又一次的被抽乾血的滋味。
她要反击,现在就现在
烟秀开始。
竞相绽放在夜空中的烟,点亮了江城的半边天。
宋南伊仰头看著,这专属於这个城市的浪漫。
好美啊。
回忆袭来。
前世,霍时序向她求婚。。
他说,是一生一世的意思。
他愿陪著她,一生一世。
他愿她陪著,一生一世。
可现在呢?
他会带著別的女人去挪威看极光,会跟別的女人生孩子。
会將她置於死地。
人啊。
终究是会变的。
爱情是最信不过的东西。
风很冷。
即便是被拥在怀里,她还是有些彻骨的寒。
“霍时序,我们再也回不到那个满是蝉鸣的夏天,那场漫天的烟,和轰动江城的婚礼现场,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
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自己的感嘆。
或许,他只觉得自己在矫情。
不重要了。
他垂眸看著她的侧脸,心口像被攥了一下。
深深紧紧地拥住她,“南伊,我的心没有变过,你的心变了吗?”
她失语涩笑。
男人就是这样的。
就算被抓姦在床,也会用一句,在开会,轻飘飘地带过。
错误都是女人犯下的。
这样的婚姻,哪里还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她扭过脸来,看向霍时序,涩涩的,“是啊,我已经变心了。
他嘶了一口,低头咬她的耳垂,“就会气我。”
因为有烟。
寒冷的夜色,变得温暖。
情侣们接吻,拥抱,许下山盟海誓,令人激盪。
可是这一切都不属於她。
烟终將落幕。
情人桥,也人走灯熄。
宋南伊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霍明达的秘书发来的信息。
记者澄清会,明天举行,文档里,是明天要对媒体说的话,让她背熟。
她有点头疼。
“南伊。”有人唤了她的名字。 宋南伊抬眸望过去。
是裴吟。
她身旁站著陆为谦。
陆为谦的眼神,落在宋南伊的面上,透出疑惑,仿佛在问,她说的有事,是陪霍时序看烟?
宋南伊无法解释。
只是强装平静地笑了笑,“好巧啊。”
“陆律师?”
霍时序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突然的占有欲来了。
將宋南伊搂在身旁,“今天的烟很美,我和南伊也是过来看烟的。”
陆为谦神色黯淡。
宋南伊觉得场面太尷尬。
將裴吟叫到身旁,“裴吟,你开车来的吧?送我回去吧。”
“好啊。”裴吟客套地与陆为谦告別,“陆律师,那我们就回去了。”
陆为谦点头。
宋南伊挣脱开霍时序的大手,和裴吟离开。
看著陆为谦目送的眼神,霍时序气不顺地说,“你给南伊发的信息,我看到了。”
陆为谦扭过脸来。
皱眉反问,“看到了,又能怎样?”
“你在勾引我的老婆,你说怎样?”霍时序攥住陆为谦的领口,搞不懂,他在硬气什么,“陆为谦,你信不信,我揍到你,连律师都做不了?”
“你当然可以,但你能让南伊,回心转意吗?”陆为谦勾唇轻笑,“霍时序,她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你就接受这个现实吧。”
“所以呢?你想当接盘的?”
陆为谦点头承认,“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
“你”霍时序挥起拳头,打在了陆为谦的脸上,“欠揍。”
他的好兄弟,从暗恋变得明目张胆。
一再的挑衅,他忍无可忍。
陆为谦没有还手。
只是嘲笑地看著他,“三个月马上就到了,离婚所有的需要的东西,我也准备好了,霍时序,无论是协议还是打官司,这次,我们一定会贏。”
他注意到,陆为谦用了『我们』,这样亲昵的词。
拳头挥得更高,更重,更狠。
“就算我们离了,宋南伊也不可能嫁给你,陆为谦,你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你永远上不了台面。”
霍时序挖苦的不止是陆为谦的感情。
还有他阴暗潮湿的心。
其实。
陆为谦出现的次数並不多。
但每次,都能把霍时序的愤怒,激化到最顶点。
也许是不自信。
也许是怕失去。
霍时序自己也说不清楚。
回程的车上。
裴吟似是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今天,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
“你故意让我去跟陆为谦见面的,对吗?”
宋南伊抿唇,“你不是说,陆为谦这个人,挺合適做老公的吗?给你们一个机会,兴许,会擦出火也不一定啊,我可是纯好心。”
裴吟扶额。
她是真搞不懂宋南伊。
自己的事情都一堆乱,还有心思,帮別人牵线搭桥的。
“你可真够閒的。”
“你们聊得还好吗?”宋南伊问。
裴吟摇头。
陆为谦对她並不来电。
“他心思没在我身上。”
“哦。”
裴吟扭脸,看了宋南伊一眼,“你呢,怎么还跟霍时序看上烟秀了?你什么情况啊?又被他三言两语的,搞迷糊了?”
“他拉我过来,是为了给他和苏语安打掩护的。”
裴吟不怎么信。
刚刚她看到宋南伊的时候,她是被霍时序紧紧的搂在怀里。
至於,那个苏语安,在哪儿?
“霍时序这种贱狗,在女人堆里混久了,很会拿捏女人的心思,你要是真被他哄好了,我可真就瞧不起你了。”
裴吟对霍时序恨之入骨。
希望宋南伊也长长志气。
宋南伊笑她多虑,“我哪是那么容易就哄好的,他欠我的太多了,我巴不得马上离婚,从此路归路,桥归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