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体内大概率存在着伏地魔的一片灵魂,但哈利并不是伏地魔的魂器一一那是一场意外,
连伏地魔本人也没预料到的意外。而那份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存在着被取出的可能-虽然我讨厌摄魂怪,不过这一次,还真是摄魂怪帮助我在这个课题上向前走了一步。’一一这就是邓布利多首先抛出的结论,而让布莱恩感到奇怪的是,这份结论的来由,居然是至今仍然徘徊在阿兹卡班的摄魂怪。
“您难道是打算让摄魂怪把哈利脑袋里的伏地魔碎片吸出来?”一一布莱恩差点就脱口而出这句话了。
好在他的脑子及时阻止了嘴巴一一因为这实在是个荒唐的想法,虽说提到灵魂,就很容易联想到摄魂怪这种航脏的生物,但-这些乐此不疲地吸食人类所有正面的情绪、记忆(这正是组成灵魂的关键)的家伙,可不会在进餐的时候讲究进餐礼仪。
并且伏地魔的灵魂碎片无论怎么看,都不会是什么具备正面存在意义的东西吧,更别说黑巫师对摄魂怪还有着某种特别的天然抗性了。
在布莱恩感到不太理解的时候,他突然回忆起了假期还未开始的那一天,邓布利多特地向他借走了小火龙、小树、石头士兵配合研究的事情一一而邓布利多当时给他的具体说明是‘为了研究摄魂怪的弱点,尼可和我一致认为,半生半死的生物身上总是会存在一些共同之处的”,现在三个小家伙还在邓布利多家里住着呢。
“看来您在研究摄魂怪的时候有了一些意外收获——”布莱恩思索着说,“难道说,伏地魔在哈利身体里的那片灵魂,现如今正是和摄魂怪那样半生半死的状态?”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摸了摸胡子,说:
“有时候我真的会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思维没以前敏捷了。切特,你的反应很快。是的,
在我看来,魂器能保住巫师不死,正是因为每个魂器里的灵魂在被切下来的瞬间,就已经在谋杀的催化下,演变成半生不死状态的缘故。
“还记得吗?你曾经在阿兹卡班附近的海面上,一口气击落了上百只成群落的摄魂怪,而那些摄魂怪没过一会儿就和没事人一样恢复成原样了,就好象从来没有受过伤似的,而非常巧合的是,
前几只、包括第一只恢复意识的摄魂怪,正好都落在了我所在的小船前方的水面上。
“当时我就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一一当然了,在这里我有必要再次强调一下,不是摄魂怪有趣,我不喜欢摄魂怪,有趣的是,摄魂怪们从昏迷状态恢复清醒的方式一一非常特别。
“那群摄魂怪的确被你击晕了,可它们的灵魂似乎在群体行动时就早早地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意识共同体。在你用守护神击晕它们的瞬间,这个巨大的意识共同体里绝大部分的摄魂怪的意识,都立刻陷入了沉睡,只有分化到每一个摄魂怪个体的、非常非常少的意识,还能够保持清醒。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惨状如果发生在巫师身上,那恐怕这个巫师的馀生都将保持着痴傻的状态在圣芒戈长住病房里度过了。但摄魂怪不一样,它们的意识非常顽强,就算只剩下指甲大小的碎片了,也仍然能够进行自主修复,不过这当然是件需要不短时间的麻烦事,但那些摄魂怪在当时还是很快就全都恢复了,对不对?
“这是因为它们在面对威胁时,采取了一种非常特别的紧急手段一一而这份手段,正是基于摄魂怪们拥有的那个意识共同体才得以施展的。简单来说,就是摄魂怪们的意识,可以在不同个体之间,通过意识共同体的存在,进行快速流通、传递一一就好象每个摄魂怪的身上都插着数不计数的吸管,而这些吸管把它们的灵魂连接在了一处。
“当时的情况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那上百只摄魂怪的残存意识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通过身体上的隐形吸管,很快就汇聚到一只摄魂怪的躯壳之中一一宛若江河汇聚、海纳百川一一而那些残存的意识,则在某种本能的作用下,很快就自行毁灭了大半,决出了一个新的、占据主要地位的主体意识,于是,那只完全改头换面、全然不是先前自己的摄魂怪便立刻清醒了。
“而它清醒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灵魂主动分裂成了四片,三片去往其馀三个最近的摄魂怪躯壳里,一片留在自我的身体里一一而这四片灵魂做的事情,就是分别在去往、留下的躯壳里,通过链接着其它摄魂怪的吸管”,收集、集成更多的散乱的意识,这次只是儿个呼吸的时间,摄魂怪们破碎的灵魂就又一次饱满如初了一一足够大的主体意识,大大加快了意识聚合的速度,也就是灵魂修复的速度。
“在这之后,很快就恢复灵魂饱满的四个摄魂怪,又会重复刚才第一个摄魂怪的行为,数次反复,直到那个巨大的集体意识网里的所有摄魂怪都恢复如初,这也正是当时摄魂怪们乌决决地从海里同时钻出的原因。
“所以,那一群摄魂怪只是看上去毫发无损、精神状态略显菱靡,实际上他们都已经不是原先的那只摄魂怪了一一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伏地魔的那些魂器,差不多就起到了在伏地魔本人的灵魂和魂器之中的灵魂插上了吸管的作用。
“正是这种微弱的联系,使得伏地魔的肉体在被摧毁之后仍然能以半生不死的状态存活于世,
只不过魂器带来的吸管远没有摄魂怪群落的吸管强大,无法对伏地魔的主要灵魂进行补给,这使得伏地魔只能找别的办法修补自己的灵魂。
“这是坏处,也是好处一一好处就是,不管是魂器里的灵魂受到损伤,还是伏地魔本人的灵魂受到了损伤,都不会彼此之间互相造成影响或许只有两根吸管的话,是会造成影响的,但目前看来,伏地魔拥有的魂器远不止两个。
“据我这段时间对摄魂怪的研究,当灵魂被切割成太多份的时候,灵魂之间的感应就会变得微弱,互相之间的影响也会呈指数型降低,最后小到了连伏地魔本人都无法察觉的地步—不过,这份联系是可以被加强的,只是比较困难,或许能通过某种魔力共鸣的方式——”
邓布利多说到这里,布莱恩已经完全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所以,如果我们有办法收集到伏地魔一定数量的魂器,假设哈利身体里确实存在一片隐藏的非常深刻、难以察觉和取出的伏地魔灵魂碎片,那我们就可以试着通过给伏地魔的几个魂器、哈利加装一根联通在一起的吸管的方式,让这几个魂器里的灵魂汇聚到一处,形成一个更大的主体,从而达到把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引出哈利身体的最终结果。”
“没错。”邓布利多颇有些欣慰地点点头,为自己不需要多费口舌而感到高兴一一最近他和魔法部的几个项目负责人多次重复表述一段内容,却还是没能让对方听懂自己的话,就算他已经是个足够稳重的老人了,面对这种情况心里多少也会有些不耐烦的。
“阿不思,我突然觉得摄魂怪也没那么令人讨厌了。”布莱恩感叹地说,“当时在海上,只是那么一小会儿时间,那么仓促的状况下,你居然能考虑那么多事情,真是太厉害了—”
听完邓布利多这一段话,他甚至有些怀疑邓布利多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控制自身思维时间流速的超强力魔法了一一摄魂怪从坠落到复苏的时间太短了,而那样短的时间里,邓布利多居然能想得如此广阔·—
“没错,毕竟我是人们口中现代最伟大的巫师之一,阿不思·邓布利多嘛”邓布利多狡点地笑了笑,才继续说道,
“恩—我很想这么帅气地说,但其实当时的我也只是对那几只摄魂怪进行了初步、粗浅的观察罢了。多亏了冥想盆的帮助,我才能好好梳理当时发生的一切一一而你也知道,冥想盆里的记忆是没法进行实时交互的,好在阿兹卡班附近的海上到处都是摄魂怪,而我又恰好认识一位能带我随意接近阿兹卡班的老伙计。”
假期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布莱恩在唐克斯寄来的信件里就了解到了一件事,穆迪教授从霍格沃茨退休之后,疑神疑鬼的毛病就比以往更重了,他开始担心阿兹卡班里的犯人们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越狱,于是就干脆托几个曾经的徒弟的关系办了一份阿兹卡班的长期探视证件,每周至少去两趟阿兹卡班,并且每一次至少在里头来回巡视三轮。
现在看来,这份会让魔法部的相关负责傲罗一阵无语(“长期探视证件?哪个傻瓜成天闲了没事干往阿兹卡班跑,是打算帮里面的犯人越狱吗?什么?穆迪先生?呢,那没事了”),也许里头还有一部分帮助邓布利多进行研究的成分在。
布莱恩又想起唐克斯在信里的吐槽一我跟着穆迪去巡视了两次,主要是为了锻炼守护神咒的实用技巧,但事实上来说,比起守护神咒,我倒是更多地锻炼了骂人的技巧。有几个看上去病快快的食死徒在见到穆迪的时候就疯啦!
他们都和野狗一样扑上来汪汪乱叫,但又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没一会儿就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倒是个特别的例外—她意外地有精神,也叫的最欢!但我想了想,倒也不觉得多么奇怪,毕竟这个女人本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当时的布莱恩还不知道‘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具体是谁,全当那是唐克斯兴致来了临时写下发泄情绪的吐槽,但现在他已经清楚,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是用钻心咒折磨隆巴顿夫妇,犯下了一系列不可饶恕罪行,知晓金杯去处的,对伏地魔忠心耿耿的食死徒了。
解决哈利身体里伏地魔的灵魂碎片的前提之一就是收集伏地魔的魂器一一金杯就是魂器之一,
而贝拉特里克斯人现在就在阿兹卡班里坐牢,斯内普的魔药库存里还有不少吐真剂,事情还会难办到哪里去呢?
想到这里,布莱恩问道:
“阿不思,我们可以直接问问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金杯的事情,魔法部允许傲罗再次提审阿兹卡班里的犯人吗?”
“考虑到犯人的人权问题,再次提审的话,必须要给出合适的理由才行。”邓布利多一边思索着,一边说,“这事情就由我来处理吧,切特。现在,你的手头上不是还有一个艰巨的课题需要攻克吗?”
邓布利多说的没错,布莱恩还有眼前的课题需要进行攻克,而找寻魂器的事情交给邓布利多搜索也再合适不过了一一他似乎非常了解伏地魔年轻时候的过往,甚至知道伏地魔的一些比较私人的癖好。
这其中当然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但布莱恩没太大兴致去了解,他只知道,如果灵魂聚合的事情能够顺利进行下去,那哈利就真的不用死了。
回去的路上,布莱恩高兴之馀,又细细品味了一番邓布利多刚才的话,总觉得里头还有什么可以吸收的内容一一终于,在走到下行的第十三个台阶时,他发现,邓布利多的这个研究结果,对他最近和斯内普研制的修复灵魂的魔药也有所帮助。
布莱恩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笨蛋一一对呀,仔细想想,弗兰克·隆巴顿正是在保留了相当一部分的主体意识的情况下才能进行灵魂自我修复的。
这也就意味着,他在魔药里添加的凝聚咒并不需要一口气把所有的散碎的记忆碎片收集起来了这实在是个困难性和风险性兼具的任务一一而可以先收集一大半,等到一个由一部分记忆碎片凝聚而成的主体意识诞生之后,再把剩下的散碎意识塞进诞生的主体意识之中。
如此一来,魔药里需要添加的具备‘粘着”特性的草药以及减去‘粘着”特性草药毒性的草药都可以大大减少,甚至于记忆的损耗也会因为主体意识的存在而降低不少一一而对此时此刻,正在为新的草药方程而劳心劳力的斯内普来说,这绝对是个好消息。
“成了,成了,就是这样!”走到炼药室门口的时候,布莱恩听到了斯内普有些狂热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