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声这在魔药的副作用里算是很少见的情况一一如果我没想错的话,这是因为十盘司的隐形兽毛发在过长、过于猛烈的搅拌后产生了魔力发酵现象导致的不—还差点什么——”
“没错,胆汁一一因为胆汁的存在,隐形兽毛发被提前激活了,这就使得本来正常的发酵过程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一一就象奶酪在发酵时遭遇了长时间的寒流,导致口味不再那么像乳制品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种失声的副作用应该是能够消解的,刚好我的行李箱里就有原料,噢,当然也不能忘记坩埚—”
这只鸟蛇应该不是原料吧?布莱恩的担心一闪即逝一一用清醒的活物炼制魔药在巫师界是件不太道德,却也不违反法律的事情。但斯卡曼德先生是不会这样做的一一这位大师绝不会把自己的恋人之一去进锅里。
布莱恩看着那个眯着眼睛,长着羽毛和翅膀、有两条腿的蛇形生物,好奇地问:“鸟蛇们能听得懂蛇佬腔的话吗?”
鸟蛇这种生物,总会让他想起玛雅人信仰的羽蛇神,可鸟蛇并不会带来雨水和知识,
而羽蛇神则不会随地大小变,也没有一双小巧、可爱,在睡着的时候还会不自觉乱动的腿。
“听不懂,因为鸟蛇本质上更接近兽类,而不是蛇类一一即便它们是卵生生物吗,也被命名为鸟蛇而不是蛇鸟一一这在神奇动物里也算是特别的情况,和麻瓜世界里一种叫鸭嘴兽的动物相似·为什么你会突然提到鸟蛇?”纽特有些疑惑地说。
布莱恩指了指坩埚:“因为鸟蛇就在那儿一一啊,它好象醒了?”
“梅林啊,的确醒了——艾比,你怎么会在坩埚里?”
纽特看清楚坩埚里的情况之后,就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了一只茶壶,递到了名叫艾比的鸟蛇面前,嘟囊着说,
“是因为我的坩埚里什么时候进了虫子吗?好吧,这不重要,艾比,把眼晴睁大一些,快进来———”
睁开了眼睛的鸟蛇张开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听看纽特的崂叻,对靠近自己的茶壶不屑一顾,它吐着信子,躲开茶壶看了两眼布莱恩,接着又看了看海格—胡子上趴着的蟋蟀。
睡醒之后肚子的鸟蛇顿时两眼放光,纽特发现鸟蛇表情的变化之后立刻高呼一声‘不好!它看见虫子了,虫子在哪儿呢?”,
“海格,你的胡子!”布莱恩急忙提醒道,“不好,快躲开!”
“嘶!”在布莱恩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鸟蛇已经雀跃地从坩埚里跳了出来,锋利的爪子还挠掉了一些堆埚上的漆。
骤然间,艾比原本十几厘米长的体型就膨胀到了两米多长,简直比最新一代的汽车安全气囊还要安全气囊一一它的尾巴力量极强,还有翅膀加速,不比如虎添翼差,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就冲到了半空,眼看着下一刻就要咬上海格的胡子了!
“噢,没关系的,切特,它只是喜欢我的胡子!”看不清自己胡子上异状的海格高兴地张开了怀抱,“太好了,让我们成为朋友吧!”
“嘶!”鸟蛇高兴地张开了大嘴一一它现在看上去像猛兽,而不是可爱的小动物了,
但海格喜欢的就是猛兽,这个大个子更加兴奋了。
“哈哈!”海格甚至主动迎了上去,“一个有力的拥抱!”
“蟋蟀,飞来!”纽特冷静地打开茶壶,举着魔杖对着虫子大声叫道一一鸟蛇突然变大的情况对他来说已经稀松寻常,这只叫做艾比的鸟蛇和它的爷爷的爷爷一样嘴馋,这就是基因的力量。
在魔法的作用下,蟋蟀笔直地飞向了—布莱恩的方向一一鸟蛇灵活地转变了方向布莱恩表情错地和表情比他还错的纽特对视了一眼一一难怪他的飞来咒刚才用的有些艰难一一在反应过来之后,他强行让自己控制住的蟋蟀拐了个弯,冲着纽特怀里的茶壶而去。
“嘶!”鸟蛇在空中强行转了个弯,在看清蟋蟀掉进茶壶里之后,自然而然地变回之前人畜无害的模样钻进去了。
“噢——”布莱恩和纽特同时呼了口气,茶壶里的蟋蟀在这时候肯定也呼了口气-
一只是蟋蟀先生再也不会有第二次吸气的机会了。
终于搞清楚状况的海格有些难过地说:“好吧,它爱的是虫子,而不是我的胡子。”
“至少虫子们爱你的胡子,该洗一洗了,海格,我看到上面的糖果渣了。”布莱恩有些头疼地说,“你从来没忘记过给夜骐梳毛,却一直都记不住给自己梳毛,在保持个人形象这一点上,连牙牙做的都比你好。”
平日里在泥巴地里玩耍之后,总会进水里洗个澡甩干的牙牙,赞同地从海格的身后钻了出来,“汪”了两声一—刚才它被鸟蛇吓到了。
“哈哈,没关系的,切特。”海格不甚在意,大大咧咧地说,“等我遇见了心仪的女土,我就会开始好好照顾自己的胡子了!”
“那我只能期待你的爱情尽快到来了。”布莱恩无奈地说。
海格的爱情到底在哪儿呢?这个热爱神奇动物的大龄男人在霍格沃茨呆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少数的外出活动要么是为了神奇动物,要么就是为了喝酒一一而优雅的女士一般也不会出现在满是臭汗味的酒吧柜台边。
“爱情总是不期而遇的,但我得说,爱情的力量是会让一个人产生剧变的一一在遇见我的妻子蒂娜之前,我就从来没关注过自己的头发一一有一回我甚至在里面找到了仙子呢一后来我甚至开始随身携带梳子了。”
纽特把盖紧的茶壶塞进了口袋里,把红木梳子拿出来晃了晃,又放了回去,接着扣紧了魔法扣子,赞许地说,
“说起来,布莱恩,你的召唤咒用得真不错。你一定能在‘谁的召唤咒更有力’拔河比赛中取得好名次的,多塞特郡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召唤咒拔河比赛,邓布利多去年来看了之后,还说要在霍格沃茨里也举办一次呢。”
“那邓布利多只能当裁判了。不然冠军的人选从一开始就确定了。”布莱恩笑着说,“他的召唤咒简直象是要把瀑布一把拽倒流一样。”
提起召唤咒,布莱恩就忍不住看了眼卧在父母身边打瞌睡的小独角兽一一之前他没少用召唤咒和小独角兽拔河,绳子一般绑在它的独角上,这大概是小独角兽锻炼角的一种方式一一这一眼让他想起了正事。
在几只独角兽的围观下,紧张又刺激的魔药改良环节开始了。
据斯卡曼德先生本人所说,相比于和神奇动物打交道以及魔咒学,他在魔药学上并没有什么天赋,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他唯一的天赋就是不怕失败、肯花时间。
“成年绝音鸟自然脱落的半截尾羽一一这种羽毛一般用在吐真剂和回忆剂上,因为里面蕴含着一种封锁、凝聚的特殊魔力一一这能把魔药里的不纯杂质汇聚在一起,形成一层飘于表面的油脂层。”
“一盘司雷鸟第二面翅膀末端的羽毛碎末一一携带的魔力不算特别强,没法用来制作魔杖,也不算特别弱,非常合适用于清除魔药里的不纯杂质一一值得一提的是,绝音鸟其实和雷鸟是远房亲戚,这就是鸟类之间的羁拌啊。”
“我记得凤凰和雷鸟血缘关系也很近。”布莱恩把手里的两瓶魔药递给纽特,回忆着说,“您在《神奇动物在哪里》里提到过。”
“没错,虽然凤凰和雷鸟的体型差距比较大,但仔细看的话,你就会发现,凤凰和雷鸟的尾羽型状其实是及其相似的,而他们的羽毛都可以用于魔杖制作。
“用凤凰和雷鸟尾羽制成的魔杖都非常强大,也非常具备特点一一由于这两种神奇的鸟类都是骄傲、超然的生物的,所以带有它们力量的魔杖都带有更强的主观意识,也会对巫师更加挑剔,很难被私人驯化,想要得到它们的信任和忠诚可不容易。”
纽特拿出一瓶魔药,晃了晃,用魔杖点了点瓶身,让里面的摇摆的液体散发出奇异的光线,接着一点一点沿着凹糟倒进了坩埚里,另一只手操作的搅拌棒则不停搅动着,让液体和羽毛粉末融合,那半截绝音鸟的羽毛开始融化,并在融化的同时发出了某种轻盈的鸣叫声,
“很好,变化比我预料的还要猛烈一些,这是好事情,这说明雷鸟粉末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噢,我们都靠后一些,远离这口坩埚,以免被——”
纽特说着说着,一朵小小的乌云就从坩埚的魔药液体中形成,接着扶摇直上,复盖了大半个坩埚一一这下堆埚里的魔药象是一处小湖泊了,而天上的乌云正着一股劲,准备把藏在里面的电闪雷鸣释放出来呢。
“闪电劈伤。”布莱恩补充道,
“一点儿不错。”
纽特继续远程控制着魔药瓶一一已经没剩下多少了一—继续说,
“联邦西南部的亚利桑那州有一处特别的小型平原,那里每年都会电闪雷鸣一段时间一-麻瓜们普遍认为那是气流对撞,电荷增强的结果,但其实这只是因为有一对雷鸟夫妇每年都会去那儿度假。”
布莱恩发现斯卡曼德先生对麻瓜世界特别了解,甚至他说出电荷这个词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堵塞感一一这恐怕就是游历了一百多个麻瓜国家,护照上盖满了红印章给斯卡曼德先生带来的收获吧。
“那处平原有什么吸引雷鸟的东西吗?”布莱恩问。
“那儿有一个很特别的悬崖。”
纽特突然有点心累地说,
“悬崖上有一片怪石,看上去很象雷鸟的翅膀一一那对夫妇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怪石上挥舞翅膀,引来几道雷声打在湖面上,再看着平原上的动物们被雷声吓得乱跑的画面。”
好吧,看来麻瓜的传说都把凤凰和雷鸟都过于神话了。就象福克斯有着啄邓布利多胡子的爱好一样,雷鸟也有着一些奇怪的、甚至不太体面的癖好一一他们都不是什么特别高高在上的神奇动物。
在一旁听故事的大独角兽们纷纷鄙夷地打了个响鼻,蹄子乱动,看上去很兴奋的小独角兽急忙也跟着打了个响鼻一一独角兽的天性使得他们不屑于做这种事情,但似乎只有在成年以后,这种天性才会开始束缚他们。
成长总是伴随看失去和一些观念的改变,这一点对人和动物来说都是一样的一一至少布莱恩从没见过成年独角兽绕着树干抓壁虎的画面。
纽特突然叹了口气,继续说:
“把闪电丢进湖里一一这对雷鸟们来说是随手的举动,也没有地面上的动物因此受伤,但对鱼儿们来说,这绝对算是无妄之灾我真的得想个办法说服那对夫妇了,至少得让他们把闪电换个地方丢。”
“没错,没有生命应该被当作玩乐的对象。”布莱恩赞同地说,接着又突然想起来了件讽刺的事情,用嘲弄的语气说,“但说不定当地的麻瓜官员还得谢谢那两只雷鸟往水里丢闪电呢。”
“为什么?”纽特不太理解地说。
“他们会派人捡那些雷鸟不要的鱼?”海格也不太理解。
“并不是。”
布莱恩解释道,
“因为联邦的外来物种入侵现象很严重一一他们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引入了一批自己都掌握不好的生物,去协助他们管理环境一一电鱼固然会导致河流、湖泊的生态环境被破坏,但同时也会杀死那些入侵物种一一当然了,麻瓜环境专家们电鱼的时候是带有目的性的,不会随便电。”
纽特一边控制着搅拌棒,一边表情古怪地说:“-听你这么说,我突然觉得这个情况和魔法部让摄魂怪看守阿兹卡班有点儿类似。”
“完了,魔法部的人要来抓我们了。”海格乐呵呵地说。
“哈—我们得赶紧跑了—”布莱恩也乐了,说的时候他没这么觉得,仔细一想这两件事还真有点象,但是
“摄魂怪可没有办法用电流搞定,他们是半生半死的。”
布莱恩摇了摇头,想起了那些被他打入海底的摄魂怪饺子们从水底下重新钻出来,黑烟漫天的场景,说,
“邓布利多是对的,亲眼见过这种邪恶的生物之后,我就觉得他们不该呆在阿兹卡班,而是该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最近邓布利多仍然在忙活废除摄魂怪守卫的事情,经常性的不在校长室,麦格教授快忙疯了,但她在最近唯一一次出现在下午茶时间的教职工休息室时,表示自己很乐意接受这份忙碌—
这不算什么,邓布利多正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如果这次的提案能正式通过,那我会把这段时间所有的加班工资拿去买巫师爆竹一一庆祝摄魂怪们从阿兹卡班滚蛋。”
“没错,我和蒂娜也认为邓布利多是对的。”纽特点点头,赞同地说,“幸运的是,
不止是我们这样认为,最近梅林骑士团勋章拥有者投票表决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给邓布利多投了票—啊,去除杂质的工程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快看!”
是的,在他们闲聊的时候,绝缘体质的搅拌棒和两类鸟儿的羽毛仍然在努力工作。
在时间和魔法的催促下,魔药湖泊上渐渐浮现出一层几乎无法用肉眼观察到的,透明的油脂层一一纽特虽然没解释,但布莱恩和海格知道,那一定就是隐形兽毛发积蓄而产生的杂质。
“轰隆!”堆埚上的乌云突然说。
一道闪电划破坩埚表明的平静,雷鸟魔力造就的细小的闪电劈向了魔药湖面,那层油脂被闪电击打的不再透明了一一它们象是被闪电一下子点燃了似的,开始泛着浅红色的光芒,和绽放的粉玫瑰颜色类似。
紧接着,更多的闪电劈向了湖面,魔药湖面开始沸腾,热气裹挟着泡泡咕嘟咕嘟地炸开,本来看不见的堆蜗自带的刻度表的一道横线,在某一个泡泡裂开之后,终于能被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