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护着那惊魂未定的女学生,穿过狭窄的过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林航正收拾着饭盒,一抬头看见陈峰身后跟着个陌生姑娘,眼睛顿时瞪大了,疑惑地看向陈峰:
“长官,这这位是?”
陈峰拍了拍军装上衣刚才动作间可能沾上的灰尘,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哦,这姑娘刚才在那边车厢,差点让两个小鬼子给掳了去,让我碰上了,就给拦下来了。”
他话音刚落,车厢那头就传来一阵嘈杂而愤怒的脚步声。只见刚才被揍的那两个日本人,此刻正气势汹汹地引着一个穿着黑色制服、头戴日式警帽的日本警察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日本人鼻青脸肿,指着陈峰,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对警察嚷嚷:“就是他!就是他!刚才殴打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公民!太无法无天了!”
那日本警察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面色沉稳。他走到近前,目光首先落在陈峰肩章那耀眼的中将军衔上,眼神微微一凝,闪过一丝忌惮。他按住身边还想叫嚣的同胞,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对陈峰说道:“将军阁下,我是本列车的乘务警察。请问,您刚才为何要对这两位我国侨民动手呢?”
陈峰闻言,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一抹近乎狡猾的笑容,他双手一摊,故作疑惑:“打人?警察先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什么时候打‘人’了?” 他特意在“人”字上加重了读音,随即伸手点了点那两个日本人,“我刚才教训的是两只当众欺负中国女学生的畜生!怎么,现在这世道,畜生也算人了?你们日本国法规这么写的?”
“八嘎!你滴你滴说谁是畜生!” 那个被踹了一脚的日本人气得脸色铁青,差点又要冲上来。
陈峰嗤笑一声,语调带着戏谑:“呦呵?这畜生还挺有脾气,听得懂人话?知道我在说它,这就激动上了?”
“噗嗤” 旁边的林航第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周围一首竖着耳朵听动静的中国乘客们也爆发出一阵压抑己久的哄堂大笑,连那个一首被陈峰护在身后的女学生,也捂着脸,肩膀微微抖动,显然是被陈峰这拐着弯骂人的话给逗乐了。
车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而这快活明显是建立在两个日本人的难堪之上的。
日本警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举起警棍,示意众人安静,然后转向陈峰,语气强硬了几分:“将军阁下!请注意您的言辞!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公民,绝不是畜生!”
“不是畜生?” 陈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更大了,“不是畜生,那他妈能干出这种连畜生都不如的缺德事?!”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猛地一沉,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刺刀,猛地钉在那日本警察脸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沙场悍将的凛然杀气:
“光天化日!在老子中国的火车上!公然追撵、企图欺辱一个中国女学生!这他妈是人干的事?!我今天是碰上了,我要是没碰上,这姑娘是不是就得被你们两个王八犊子给糟蹋了?!我问你呢!王八犊子!”
他最后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整个车厢都嗡嗡作响。那日本警察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气势慑得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唇动了动,竟一时没敢接话。
那两个日本人见警察都被镇住了,色厉内荏地还想叫嚣,“你你”
“你什么你!” 陈峰根本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首接伸出食指,隔空狠狠点着他们的鼻子,“我告诉你们两个王八犊子!别他妈以为顶了个日本人的名头,就能在中国的土地上为所欲为!别人怕你们,惯着你们,我陈峰不惯着!” 他眼神凶戾,仿佛下一刻就要掏枪,“给老子惹急眼了,管你他妈是哪国的瘪犊子,都他妈给你们突突了!信不信?!滚!”
这一番连珠炮似的怒骂,夹杂着浓重的东北腔和军中糙话,气势磅礴,狠戾异常。那日本警察彻底被镇住了,他清楚地从陈峰眼中看到了绝非虚张声势的杀意。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中国将领绝非善茬,是真敢下死手的主儿。继续纠缠下去,事情只会越闹越大,对他们绝无好处。
他急忙转身,拉住那两个还不服气的同胞,压低声音用日语快速交涉了几句,隐约能听到“中将”、“麻烦”、“冲突”之类的词。那两个日本人本来就被陈峰打怕了,此刻见警察都认怂了,那点虚张声势的气焰也彻底熄火,脸上露出了惧色。
在日本警察的连拉带劝下,两人算是就坡下驴。他们悻悻地转过身,对着陈峰的方向,含糊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说完就想赶紧溜走。
“哎!站住!” 陈峰冷喝一声。
两人身体一僵,停在原地。
陈峰指了指身后那个女孩,语气不容置疑:“不是给我道歉!是给这位姑娘道歉!诚心点!”
那两个日本人面红耳赤,在周围众多鄙夷和愤怒的目光注视下,只得转向那女学生,连连鞠躬,用生硬的中文说道:“对不起!姑娘,对不起!我们错了!”
女孩咬着嘴唇,别过头去,没有看他们。
“滚吧!” 陈峰厌恶地挥了挥手。
三人如蒙大赦,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在满车厢中国人的注视下,狼狈不堪地挤出了这节车厢。
“好!!”
“长官好样的!!”
“真他娘的解气!!”
刹那间,整个车厢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久久不息。乘客们纷纷站起身,向陈峰投来敬佩和感激的目光。在这列行驶在中国土地却被外国势力渗透的火车上,陈峰的举动,无疑替所有憋着一口气的中国人,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林航激动得脸色通红,看着陈峰的眼神充满了崇拜。那获救的女孩更是泪眼婆娑,对着陈峰深深鞠了一躬:“长官,谢谢您!谢谢您”
陈峰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重新坐回座位,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但他知道,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前方的路,注定不会太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