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合上了本子,小心翼翼地揣回怀里。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己经彻底化为炼狱的庭院。
那些扭曲的尸体,那些被震碎的机关,那些在雨水中缓缓扩散的血。
这一切,都像是一幅出自疯子之手的,诡异而血腥的画。
而他,就是那个执笔的疯子。
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了这片死亡之地。
他的背影,在雨幕中,显得那样的孤寂,又那样的令人胆寒。
仿佛从地狱深渊中,一步步走回人间的魔神。
雨,还在下。
风,更冷了。
萧辰的身影,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虹口区错综复杂的巷道之中。
他没有急着离开。
今晚的“作品”,还缺少最后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工序。
他要给土肥原贤二,送上一份大礼。
一份让他永生难忘的“惊喜”。
松本庭院的大门,己经被他一脚踹得稀巴烂。
他绕到了庭院的后墙。
这里,是“无声”和其他忍者平时出入的暗门。
萧辰甚至不需要去寻找,他那非人的感官,能轻易地“看”到空气中残留的,那几不可闻的气息轨迹。
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很好。
没有巡逻队,没有警笛声。
这里闹出的动静虽然大,但忍者宅邸的特殊构造,加上这该死的暴雨,将大部分声音都隔绝了。
土肥原的走狗们,还没那么快反应过来。
萧辰的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
他转身,重新走进了那片尸山血海之中。
他径首走到了“无声”那具被捏爆了脑袋的尸体前。
他弯下腰,像拎着一条破麻袋一样,单手抓住了“无声”的脚踝,将他从血水中拖了起来。
然后,他就这么拖着一具死尸,一步一步,走回了庭院的正门。
那扇被他踹烂的桧木大门,门梁倒是还算完整。
萧辰抬起头,估算了一下高度。
足够了。
他单手发力,将“无声”那具己经开始僵硬的尸体,轻而易举地甩上了门梁。
然后,他解下“无声”腰间那条坚韧的黑色腰带,将他的双脚牢牢地捆在门梁上。
做完这一切,一个被捏爆了脑袋的忍者,就这么头下脚上地,如同风中晾晒的腊肉一般,高高地悬挂在了松本庭院的正门之上。
雨水,冲刷着他破碎的头颅,混杂着红白之物的液体,顺着他的头发,滴滴答答地落在下方的血泊里。
形成一圈又一圈,血色的涟漪。
这画面,诡异、血腥、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羞辱感。
但,还不够。
萧辰看着自己的“杰作”,缓缓地摇了摇头。
还缺点睛之笔。
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和鲜血。
他伸出自己那只戴着白手套的右手,缓缓地,伸进了旁边一具被他用“缠丝震劲”震碎了内脏的忍者尸体的胸腔里。
温热的、粘稠的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手套。
他抽出手,走到了庭院那面还算完好的白色墙壁前。
他抬起手。
以指为笔,以血为墨。
开始在墙上,龙飞凤舞地书写起来。
他的动作,不快不慢,充满了某种邪异的仪式感。
仿佛不是在写字,而是在刻画一道来自地狱的诅咒。
很快,两个硕大的,还在往下滴着血的汉字,出现在了墙壁上。
【下一个】。
笔锋凌厉,杀气冲天。
每一个笔画,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怨毒和疯狂。
做完这一切,萧辰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退后两步,欣赏着自己的第二份“作品”。
悬挂在门梁上,死状极尽羞辱的忍者尸体。
墙壁上,用鲜血写下的,毫不掩饰的死亡宣告。
这一切,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足以让任何看到它的人,都从骨子里感到恐惧和战栗的画面。
“土肥原,喜欢我送你的第二份礼物吗?”
萧辰轻声呢喃,嘴角那残酷的笑意,越来越浓。
“游戏,才刚刚开始。”
“慢慢来,别着急。”
“你的这些宝贝,我会一个一个,亲手帮你处理干净的。”
话音落下。
他不再停留。
转身,如同一滴融入大海的水珠,彻底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的雨幕之中。
只留下这片化为鬼蜮的庭院,和那具在风雨中轻轻摇晃的尸体,静静地等待着,第一缕绝望的晨光。
以及,即将到来的,滔天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