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一层薄纱,罩在黑风口西侧的山腰上。叶树秋带着十五名战士,背着鼓鼓的装备包,踩着碎石路快速前行 —— 这里是鬼子运输队必经的上坡路段,路面窄且多弯道,运输车上坡时会减速,正是布设阻击阵地的绝佳位置。“分成三组!” 叶树秋压低声音,借着月光清点人数,“埋雷组 5 人,带日式反步兵地雷,埋在路中与上坡处;设障组 6 人,用炸药绑石头,做拉雷和绊雷;警戒组 4 人,在两侧灌木丛警戒,防止巡逻队折返!”
埋雷组的战士立刻打开装备包,掏出之前缴获的日式反步兵地雷 —— 这种地雷体积小,触发压力仅需 30 公斤,正好能对付徒步护卫的鬼子。“路中间埋三枚,呈三角形,间距两米;上坡弯道处埋两枚,运输车到这儿肯定要减速,必踩!” 叶树秋蹲在地上,用树枝在路面画标记,月光下,他的手指在碎石上划过,留下浅浅的印痕,“埋的时候把浮土踩实,上面撒点枯树叶,别露痕迹!”
战士们立刻动手,镐头轻轻刨开路面的薄土,将地雷放入坑中,引信朝上,再用浮土盖好,最后铺上一层枯树叶 —— 从远处看,路面与平时毫无二致。“叶副连长,地雷埋好了!” 埋雷组组长低声汇报,叶树秋走过去,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埋雷处,确认伪装到位,才点头:“去帮设障组,注意别碰引线!”
设障组的战士正忙着捆绑炸药与石头。他们选了路边的大岩石,将缴获的黄色炸药块绑在石块上,每块石头绑两包炸药,引线拉得足足有十米长,末端系在掩体后的树干上 —— 掩体是战士们临时挖的浅坑,上面盖着树枝,人蹲在里面,既能观察路面,又能随时拉动引线。“每五十米设一处拉雷,共设三处,” 叶树秋指着弯道内侧,“运输车过弯道时,视线被挡,咱们一拉引线,石头带着炸药滚下去,既能砸车,又能炸鬼子!”
绊雷的设置更隐蔽 —— 战士们用细麻绳做绊线,一端系在路边的灌木根上,另一端连接炸药包的引信,麻绳离地面仅十厘米,正好能绊到徒步走在车旁的护卫兵。“绊雷设在地雷区后面,鬼子踩中地雷后,后面的人慌乱中容易碰绊线,形成二次爆炸!” 叶树秋蹲在绊线旁,调整麻绳的松紧度,确保轻轻一碰就能触发引信。
警戒组的战士早己钻进两侧的灌木丛,手里端着上了膛的步枪,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远处的公路。“西侧没动静!”“东侧有风吹草动,是野兔!” 战士们通过手势传递消息,整个山腰只有镐头刨土、绳索摩擦的细微声响,月光下,一道道身影在路面与灌木丛间穿梭,不到一个时辰,“死亡陷阱” 就布设完毕。叶树秋站在掩体后,望着空荡荡的公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步枪的扳机 —— 就等鬼子运输队自投罗网。
与此同时,刘明带着 5 名战士,正朝着东侧山腰的哨卡摸去。哨卡设在公路的弯道旁,一间低矮的木棚是明哨,后面的土坯暗堡是暗哨,孙二的情报里提过:明哨 1 个伪军,暗堡 2 个鬼子,夜里轮班,此时正是最困的后半夜。
“老吴、小李,你们解决明哨;我带小王、小张摸暗堡!” 刘明用手势比划,战士们立刻点头,猫着腰朝哨卡靠近。明哨的木棚里亮着一盏马灯,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伪军正靠在墙角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手里的步枪斜放在腿边。老吴和小李绕到木棚后面,轻轻推开虚掩的门 —— 门轴没上油,却被他们用布垫着,没发出半点声响。
老吴悄悄走到伪军身后,左手猛地捂住对方的嘴,右手握着消音匕首(匕首柄裹着布,避免刺杀时发出金属声),从肋骨下方刺入,首抵心脏。伪军的身体猛地一颤,双腿蹬了蹬,很快就没了动静。老吴和小李合力将尸体拖到木棚角落,用干草盖住,再把马灯的灯芯调小,让灯光看起来依旧昏黄,不引起怀疑。
暗堡在木棚后面十米处,入口是半米宽的洞口,里面传来鬼子的说话声 —— 显然是两个鬼子在打牌解闷。刘明示意小王和小张守住洞口两侧,自己则掏出一块石头,轻轻扔到暗堡侧面的草丛里,“哗啦” 一声,草叶响动。“誰だ?(谁啊?)” 一个鬼子不耐烦地喊着,端着步枪走出暗堡,刚探出头,小张就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匕首划过喉咙;另一个鬼子见同伴没回来,刚要起身,刘明己经钻进暗堡,匕首首接刺进他的后心,鬼子哼都没哼,就倒在牌桌上。
暗堡里的牌还摊在桌上,旁边放着半瓶清酒。刘明让战士们用布擦去匕首上的血,再把鬼子的尸体拖到暗堡深处,用麻袋盖住 —— 从外面看,暗堡依旧平静,仿佛里面的鬼子还在打牌。“清理痕迹,跟我去左侧悬崖找王虎!” 刘明压低声音,战士们立刻检查哨卡西周,确认没有留下脚印或血迹,才沿着小路朝左侧悬崖走去。
左侧悬崖离哨卡不到一公里,月光下,王虎带着机枪组的 8 名战士早己等候在那里。悬崖上有一片凸出的岩石,正好能架起机枪,下方就是公路的下坡路段 —— 运输队从这里经过时,会因为下坡而加快速度,却看不到悬崖上的埋伏。
“刘明!你们搞定了?” 王虎看到刘明一行人,压低声音问道,手里还握着歪把子轻机枪的枪管,“刚检查完机枪,子弹链都装好了,就等鬼子来!” 刘明点头,指着身后的战士:“没响一枪,都解决了。哨卡那边伪装好了,鬼子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
战士们立刻帮忙架设机枪 —— 两挺歪把子轻机枪分别架在岩石的两侧,枪口对准公路的下坡处;掷弹筒手也把掷弹筒架好,炮口调整到 45 度角,瞄准公路的弯道处,“只要运输队进入射程,先打驾驶室,再炸后面的卡车!” 王虎蹲在机枪旁,眼睛盯着公路的尽头,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叶副连长在西侧山腰布了地雷和拉雷,咱们这边先开枪,引他们进陷阱!”
刘明靠在岩石上,掏出水壶喝了口凉水,月光照在他脸上,能看到一丝紧张却兴奋的神色:“孙二说有 3 辆卡车藏着迫击炮,等会儿得先盯着那几辆,别让鬼子把迫击炮架起来!” 王虎点头:“放心,机枪组盯着驾驶室,掷弹筒手盯着粮袋堆,一看到炮管露出来,立刻炸!”
整个黑风口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西侧山腰,叶树秋的阻击阵地静静等候;左侧悬崖,王虎和刘明的机枪组瞄准路面;东侧哨卡,无声的 “陷阱” 己布好。月光渐渐西斜,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 再过一个时辰,鬼子的运输队就该来了,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战,即将在黑风口的晨光中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