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墩影视基地。
一处摄影棚被精心布置成机场登机口的模样。
《居家男人》剧组的最后一幕戏,正在这里紧张拍摄中。
韩董下车后没有惊动任何人,在製片人老钱的陪同下,悄悄来到片场外围驻足观望。
“这里拍的是主角从平行世界回来,想找回当初无奈分手的前女友再续前缘,结果发现前女友正要出国工作,所以急忙赶来机场挽留。”
老钱低声讲解著剧情,韩董微微頷首,目光专注。
说实话,对郑继荣的这部新作,他原本並不看好。
一个拍惊悚片起家的导演,第二部电影就转型拍爱情片这种急转弯的失败案例,他见得太多。
不过在看完《居家男人》的剧本后,他的想法有所改变。
这个剧本融合了亲情、爱情、友情、浪子回头等丰富元素,再加上平行时空的奇幻设定,確实颇具新意。
从剧本本身来看,绝对是个好故事,就是略显俗套。
比如眼前正在拍摄的这场戏:
“我们会有两个孩子!”
郑继荣朝著登机口的高媛媛背影呼喊:“妮妮和小飞,妮妮口琴吹得不太好,但她每天都在努力练习。还有小飞,他的眼睛和你一模一样,虽然还不会说话,但特別聪明,总是睁大眼睛看著我们。”
“房子虽然不大,还有点乱,但那是我们的家。”
“我们在院子里养了五只小狗,你总埋怨它们把你种的糟蹋得不成样子,可只要少了一只,你就会著急地到处寻找。”
“”
“给我个机会好吗?就一次。”
原本自私势利、利益至上的证券经理,从平行世界归来后终於学会了珍惜,懂得了什么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物。
他声音近乎哀求:“我们一起喝杯茶,或者咖啡,什么都行法国隨时都可以去,但今天请给我一次机会”
韩董默默注视著,內心暗暗讚许。
从《惊魂记》开始,郑继荣的演技就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小子虽然面部表情有些面瘫,但眼神却格外有戏。
每一个细微变化都能牵动观眾的心绪,那双眼睛就像会说话似的。
深情独白结束后,执行导演二肥正要喊“咔”。
但高媛媛非但没有停下表演,反而快步走向郑继荣,脚步越来越急,最后竟直接吻了上去。
二肥赶紧继续拍。
这种即兴发挥,就算正片用不上,留著当絮也是好的。
郑继荣起初有些错愕,毕竟剧本里根本没有这段吻戏。
但感受到对方全情投入的状態,他也很快进入角色,深情回应著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缓慢流逝。
片场静得只能听见两人接吻的声音。
韩董表情古怪问:“你们的吻戏都要拍这么久?”
“这个可能是演员太投入,临场发挥得比较好。”老钱尷尬地解释。
好几分钟后,高媛媛率先分开,双颊緋红,微微喘息,显然有些缺氧。
郑继荣却依然从容,除了双唇略显湿润,看不出丝毫异样。
他似笑非笑道:“媛媛,擅自加戏可不是好习惯。你要再这样,我可真要锤你了。”
高媛媛扬起下巴,毫不掩饰眼中的情意:“你不是在戏里演我丈夫吗?妻子吻丈夫有什么问题?”
郑继荣无奈摇头。
这小妞自从被他用体验派演技带著入戏,在角色中沉浸太久后,竟真的对他產生了感情。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娱乐圈那么多剧组夫妻了。
天天这么亲热,又亲又抱,还將对方当作挚爱来对待,別说高媛媛,就连他自己偶尔都会恍惚。
看来是时候把邢老从江城请回来了。
体验派的表演方式实在不適合他这个导演,得尝试其他表演方法才行。
否则每拍一部戏就要多一段感情纠葛,他可没那么多精力应付。
片场外围观的工作人员们见到刚才那一幕,脸上都浮现出微妙的表情。
尤其是张梦,看到高媛媛那副情难自禁的模样,心里直冒酸水。
她想起之前在床上撒娇时,曾问郑继荣为什么选高媛媛当女主角。
郑继荣的回答很乾脆:高媛媛身上有种少妇人妻的气质。
张梦不服气地追问自己身上有什么,郑继荣竟笑著说她只有“情妇感”,气得她当场就捶了他好几下。
隨著导演喊出最后一声“杀青”,整个剧组都沸腾起来。
工作人员们纷纷鬆了口气,这位郑导虽然年轻,要求却极为严苛。
拍摄周期虽不长,但每一天都让人提心弔胆。
“韩董!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郑继荣热情地迎上前。
韩董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赶上你们的杀青宴。”
“那感情好!老钱,让酒店再加两箱韩董最爱的西凤,今晚不醉不归!”郑继荣爽快地招呼道。
韩董哭笑不得:“你小子这是存心想腐蚀我?”
“我哪敢啊?您要是不喝,我替您喝就是了!”郑继荣哈哈大笑。
他与韩董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摸清了这位大佬的脾气。
虽说这位“座山雕”在影视圈权利大的嚇人,但私下里其实很好相处,尤其是当他看重你的时候,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什么都好说。
说笑间,眾人浩浩荡荡地向杀青宴的酒店出发。
《惊魂记》杀青宴那会儿资金紧张,只能选在普通酒楼。
这次郑继荣手头宽裕,直接在一家星级酒店包下了整个宴会厅。
席间不时有人过来敬酒,好在有彪子和二肥这哼哈二將在旁边挡著,郑继荣才能从容应对。
刚在主桌坐下,左右两边就同时伸过来两双筷子。
高媛媛和张梦各自夹了菜,不约而同地放进他碗里。
两人表面上客客气气,暗地里却较著劲,谁也不肯先让步。 面对这甜蜜的负担,郑继荣只好转头继续和韩董谈笑风生。
“你这拍戏速度可真够快的。”
韩董抿了口酒,“寧昊的新片还在筹备,你这边都已经杀青了。这才一个月吧?你还真是快枪手啊。”
“咳还好还好。”
郑继荣笑著举杯,“前后二十八天,不算快了。”
他记得原时空里姜伟拍《潜伏》时,几十集的谍战剧也就用了一个月,那才是真正的快枪手。
“阿荣,听我一句劝,你这片子如果能早点上就早点上,今年贺岁档最好別凑热闹。”
韩董语重心长地说:“老谋子的《黄金甲》是今年贺岁档的重头戏,投资三个多亿。你这一千万的小成本挤进去,怕是连水都溅不起来。”
郑继荣总觉得这话似曾相识,两个月前好像就听过类似的。
他挑眉问道:“韩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黄金甲》里中影应该投了不少吧?”
“这你可猜错了。”
韩董夹了块红烧肉,“这片中影一分钱没投,三个多亿都是张伟坪和江之强掏的,中影只负责內地发行。你也別觉得我存私心,以《黄金甲》现在的宣传阵势,你这爱情片还真顶不住。”
郑继荣闻言淡然一笑。
其实就算韩董不来提醒,他也没打算和《黄金甲》正面硬刚。
不是他瞧不起自己,实在是现在老谋子的名头太响,《三枪》没出来之前的老谋子在內地电影市场那就是独孤求败的地位。
更何况《黄金甲》还是全明星阵容。
“韩董觉得国庆档怎么样?”他试探著问。
“国庆档?”韩董愣了一下,“哪有国庆档这个说法?你见过哪部电影在国庆期间票房大卖的?”
郑继荣这才想起,开创国庆档概念的《画皮》现在还没影呢。
他无奈道:“一年里好的档期就那么两三个。暑期档快过了,贺岁档又有《黄金甲》压著,我只能另寻出路了。”
韩董沉吟片刻:“想法不错,可国庆期间確实没什么观影习惯。你这片子好歹投了一千多万,总要慎重些。”
《居家男人》中影也投了两百万,虽然数额不大,但韩董也不希望这笔钱打水漂。
“我明白你的顾虑。”
郑继荣解释道:“但市场总要有人去开拓。算来算去,国庆假期確实是最合適的选择。”
见他说得在理,韩董虽仍有疑虑,却也不再反对。
两人推杯换盏间,又聊了些圈內近况。
当提到《潜伏》和《雪豹》拉来了海政和国安影视参与合作时,韩董略带埋怨地表示郑继荣应当提前告知他一声,让中影去从中联繫。
到时候只要剧集质量过硬,那些相关部门的老朋友们少不了要欠他一个人情。
不过说起刘忆菲时,韩董却皱起了眉头。
“那小姑娘我倒是印象不差,可她母亲和乾爹都太过短视,总盘算著走国际路线。也不想想,连程龙、李联杰在海外都步步艰难,光凭她一个漂亮姑娘,又能闯出什么名堂?”
郑继荣深有同感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如今內地市场正在快速成长,正是扎根立足的好时机。出口转內销不是不行,但若本末倒置,很容易错失眼前的机会。”
“哈哈哈,还是你明白,怪不得能在这么短时间里站稳脚跟。”韩董朗声笑道。
几杯下肚,韩三平话锋一转:“你这部爱情片要是票房能破五千万,下一部就该试试大製作了。总拍千把万的小成本终究格局有限,这样吧”
也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早有打算,他语气热切地提议,“你写个扎实的古装剧本,中影带头组局,咱们搞一部重磅作品出来,也给市场提提气!”
郑继荣面上含笑,心里却有些无奈。
这位韩董对古装史诗片確实情有独钟,总想通过商业大片拉动產业升级、振兴市场。
不过这个思路確实是对的,內地电影市场要想实现跨越发展,需要的不是文艺片,而是大片,商业大片!
让他惊讶的是,韩董对他竟如此看重,话语间儘是扶持。
郑继荣想了想,回道:“其实我手头確实有几个大投资剧本的构思,只是眼下电脑特效技术还不够成熟。我打算抽时间去好莱坞考察,挖些特效人才回来,再推动项目落地。”
“特效大片?”韩董眼睛一亮,他本只是隨口一提,没想到郑继荣竟真有此意。
“好!剧本写出来先给我看看。”
酒席散场时,郑继荣已有了七八分醉意。
张梦原本想扶他上车回家,可等她从洗手间回来,却发现郑继荣早已不见人影。
“二肥,你看到荣哥吗?”
“啊,是梦姐啊。”二肥挠了挠头,“我刚才好像看到媛媛姐扶著荣哥走出去了,要不你出去找找看?”
一听这话,张梦气地跳脚。
这她能上哪儿找去?
这里可是酒店,最不缺的就是房间!
另一边。
郑继荣晃了晃昏沉的脑袋,勉强睁开眼,却看见高媛媛正用温毛巾轻轻擦拭他的额头。
这女人今晚格外温柔,脸上带著浅浅的红晕,整个人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嫵媚。
郑继荣勾起嘴角,直接一个翻身,將她压在了身下。
“啊呀!”
高媛媛轻呼一声,整个人已被他圈在怀中。
“荣哥你”
“嘘。”
郑继荣低下头,贴近她耳边低语:“媛媛,你这种趁人喝醉,將人捡到房间的的行为可是犯法的。”
高媛媛不甘示弱地回望他:“现在好像不是我主动,是你压著我不放。我看警察来了会帮谁。”
郑继荣笑了笑,深深注视著身下这女人此刻的模样。
灯光下的高媛媛眼波流转,双颊緋红,明亮的双眸中漾著水光,神情娇怯又大胆。
尤其当她微微喘息时,那两团饱满隨著呼吸轻轻起伏,更添几分撩人。
他没有选错角色,高媛媛身上自带一种温柔又成熟的人妻感,端庄中暗藏风情。
简而言之就是——种这女人几嗦狠最八了!
“媛媛,这可是你逼我的。”
高媛媛闭上眼,紧紧抱住他的背,含糊地应道:
“荣哥,你就锤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