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把卡梅隆它们带回家养怎么样。
“奶奶不是说让它们给荣哥你看守公司大门的吗?”
“看门?它们还没我脚大,能看得住什么?”
“狗子长得快,转眼就大了。”
“行吧,那你看紧点,別让耗子给叼走了。”
一楼大厅里,彪子正蹲在地上给五只小奶狗餵狗粮。
旁边还围著好几个公司的女前台,个个爱心泛滥地逗弄著毛茸茸的小傢伙们。
不得不说,小土狗小时候確实可爱得过分,圆滚滚、肉乎乎的模样萌得人心里发软。
郑继荣原本想过把小狗带回家养,但这几天公司上下几乎人人都喜欢这群小东西,一有空就围过来摸摸抱抱。
见大家这么开心,他便打消了原来的念头。
有几个宠物在公司里活跃气氛也好,能让员工们在忙碌之余放鬆放鬆心情。
阿里巴巴的园区號称“猫厂”,因为公司內部长期饲养著多只猫;搜狐ceo张朝扬也在公司养了一只名叫“charles”的金毛犬,甚至还为它办了工牌,號称“搜狐首席吉祥物”。
郑继荣觉得,自己的野火传媒养上五只小土狗,也算不上什么出格的事。
毕竟这些被公司接纳的小动物,往往也象徵著一种轻鬆、人性化的管理氛围。
“以后卡梅隆它们的狗粮钱都走公司帐,等长大一点,给它们的狗牌刻上工號。”
郑继荣挠了挠小狗下巴,“既然是咱们公司的看门犬,待遇总得像个样子。”
彪子点头应声,正要接话,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压低声音道:“荣哥,那小子上套了。”
正逗弄小狗的郑继荣嘴角扯出一丝玩味:“很好,王八蛋,敢在老子剧组搞贪污!走,玩玩他。”
一小时后。
松江城区某宾馆门外。
簫飞搂著一名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孩走下计程车,有说有笑地朝宾馆大门走去。
作为金翼影视旗下的电影监製,他虽未独立主导过什么知名项目,但在圈內也算小有名气。
正因如此,公司才会派他进驻郑继荣的剧组盯场。
这算行业惯例,毕竟他们公司参与投资的电影,总得有人监督资金流向,確保钱用在拍摄上,而不是流入私人腰包。
可谁也没想到,这位本该尽责的监製,不仅没履行监督之职,反而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
“飞哥,你上次答应我的那部电视剧有消息了吗?”怀里的女人声音娇软,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衬衫领口。
簫飞咧嘴一笑,信口许诺:“那还用说?项目已经在我手里了,只要你把我哄高兴,到时候给你安排个女配角易如反掌。”
他面不改色地吹嘘著。
事实上,金翼影视每年虽有不少剧集开机,但选角大事还真轮不到他做主。
不过无所谓,先把人骗到手再说,至於后续——到时候隨便找个理由搪塞便是。
这女孩是他在《居家男人》剧组认识的表演系学生,只是个跑龙套的小角色,但胜在年轻鲜活,身材样貌都出挑。
趁著今天剧组休息半天的时间,簫飞为把她约出来,可没少钱费心思。
可他没注意到的是,依偎在他怀里的女学生,低垂的眼眸中正闪过不易察觉的嘲讽。
很快。
他跌跌撞撞地抱著女孩衝进房间,反脚踹上了门。
这傢伙活像一头饿急了的野猪,整个身子迫不及待地往对方身上拱动,嘴巴还在她颈间胡乱啃咬。
女孩嘴里却一直喊著“不要”、“等一下”。
但这些抗拒在慾火焚身的簫飞听来,无非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非但没停,反而更加粗暴。
可下一秒,他亢奋的动作猛地僵住。
因为房间里,忽然响起了清脆的掌声
“嘖嘖,簫监製,你这小米椒还挺別致啊。
“谁?!”
簫飞裤子都来不及提,惊慌失措地扭头望去。
等看清来人,他脸色被嚇的煞白。
只见房门不知何时已被打开,郑继荣悠閒地倚在门框上,嘴角掛著冷笑。
他身后,那个叫范金彪的现场监製,正举著手机对准他拍摄。
“你你们怎么进来的?”
簫飞声音发颤,隨即强作镇定地吼道:“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是犯罪!我可以报警抓你们!”
郑继荣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行啊,那你报吧。我倒要看看,阿sir来了是抓我,还是抓你。”
簫飞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了女孩淒切的哭声。
方才还与他纠缠的女孩,此刻已裹紧衣服缩在床边,泪如雨下地指著他说:“郑导,是簫监製逼我的他威胁我,说我不同意,他就让我在剧组待不下去他这是要qj我!”
这梨带雨的模样,与方才的温顺判若两人。
簫飞浑身一凉,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他能混到今时今日的位置,自然不是傻子,瞬间明白自己是中了別人的套。
“郑郑导,你们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他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郑继荣嗤笑一声,缓步走到他面前,然后——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去你妈的!你还有脸问老子?!”
没等簫飞从耳鸣中回过神,又是一记反手抽来!
啪!
“你半个月前进组,仗著监製的职权,虚报採购、吃商家回扣,前前后后贪污了老子多少钱?!全给我一笔一笔写出来!”
郑继荣眼神冰冷,將纸笔甩到他面前。
连挨两记重击,脑袋还嗡嗡作响的簫飞顿时慌了神。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辩解:“郑导!我没有啊!这肯定是误会!我”
“没有误会。”
彪子这时关闭摄像,走上前厉声喝道,“你这王八蛋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所有经你手的商家我都一一核对过了,白纸黑字,你还想抵赖?!”
簫飞脑子“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耳边是女孩淒淒切切的哭声,眼前是凶神恶煞的郑继荣和彪子。
他百口莫辩,只觉得自己被仙人跳了。
最讽刺的是,这一切的起因,竟只是因为他的贪心。
簫飞语无伦次地哀求道:“郑导郑先生荣哥,我错了”
“写!”
郑继荣低喝。
簫飞面如死灰,只得颤抖著拿起笔,在彪子递过来的纸上开始写认罪材料。
房间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还在入戏中的少女哭声。
几分钟后,他写完最后一行字,瘫软在地。
彪子拿起材料扫了一眼,冷笑道:“荣哥,这王八蛋真敢贪啊!半个月就搞了四十多万,手法还挺。”
郑继荣接过单子扫了一眼,脸色更沉。
清单上竟然还有黄金首饰的购买记录。
原来簫飞把剧组租来的金器道具,谎称需要“长期使用”,转头就以远高於租价的方式虚报採购,中饱私囊。
郑继荣气得笑出声来:“你买金项炼是能当饭吃?”
簫飞哭丧著脸交代:“我在老家谈了个女朋友,这是准备送给她的”
“你踏马泡妞还真下血本啊!”
郑继荣怒极,抬腿又是一脚。
他居高临下地盯著簫飞:“三天之內,这四十多万必须一分不少地退回来。少一分,你就等著因职务侵占罪进去吃牢饭!顺便再告你个qj未遂,刚才那姑娘,可没答应跟你上床。”
簫飞瘫在地上连连点头。
处理完这边,郑继荣朝彪子使了个眼色。
彪子会意,抽出一万现金塞给床上衣服凌乱的女孩。
郑继荣语气缓和了些:“表现不错。我公司半个月后有两部戏开机,你拿著我的名片去找製片,无论角色大小,会给你留个机会。”
“谢谢荣哥!谢谢彪哥!”女孩顿时喜形於色,连连鞠躬。
她故意俯身时露出颈间一片雪白肌肤。
比起簫飞这种虚张声势的监製,郑继荣这种手握实权的电影公司老板才是值得攀附的大树。
然而郑继荣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摆手让她离开。
他点起一支烟,长长吐出一口雾气。
为了设这个局,他特意安排人接近簫飞。
其实光凭彪子查来的假发票和帐目漏洞就足够钉死簫飞了,但郑继荣就是要彻底踩死这个敢贪污他钱的蠢货。
至於得罪金翼影视?
他根本不在乎。
簫飞只要还想在业內混,就绝不敢把这事捅出去。
处理完这傢伙后,彪子仍有些愤愤不平:“荣哥,就这么放过那小子太便宜他了,不如直接送他进去吃牢饭算逑,看以后谁还敢动歪心思!”
郑继荣摇了摇头:“这是我们第一次和南方系公司合作,真把人送进监狱,金翼影视的面子往哪放?况且”
他回头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簫飞,淡淡道:“搞贪污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小子贪心不足又手段拙劣,就算我们不动他,迟早也会栽在別处。”
事情的发展,其实正如今天郑继荣所料。
这位簫监製几年后参与《楚汉传奇》等项目时,再度故技重施,最终因涉嫌挪用巨额资金被起诉,银鐺入狱,彻底断送了职业生涯。
而这不过是未来影视圈乱象的冰山一角。
隨著行业热钱涌入,各路资本爭相逐利,洗钱、財务造假、偷税漏税等丑闻层出不穷,类似的事件只会越来越多。
郑继荣这次之所以大费周章地设局,不仅要追回款项,更是要藉此机会明確立下规矩。
他要让彪子,以及所有在剧组里观望的野火传媒员工都清楚一件事——
別人家公司怎么玩,他管不著。
但只要有人敢在他郑继荣的地盘上搞这种小动作,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