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磨了一天的时间,终於是將张萌最后一点女主戏份全部拍完。
就在眾人以为会很快结束拍摄顺利杀青,剧组却在最后的收尾戏份时卡住了,而且一卡就是好几天毫无进展。
最让人无奈的是,大伙对此还只能干著急,因为不断ng的是饰演男主的郑继荣。
“不行,重来。”
“不够好,再来一段。”
“眼神不够有穿透力,我需要的是能够直击人心,引起荧幕前观眾们的脊背发凉、不寒而慄,而不是一个简单的凶狠表情,重来!”
“”
整整三天的时间,整个剧组都在为《惊魂记》最后,男主独自凝视镜头的一出重头戏反覆打磨。
按照郑继荣的话来说就是“好戏要用在刀刃上”。
一些过场戏或者交代剧情、推动发展的戏份,只要表演不出戏,在水准线上就可以ok,不必过分纠结。
但需要画龙点睛,让观眾印象深刻的关键镜头,就必须千雕万琢,力求完美。
也正因为如此,既是男主,同样也是导演的他很快打破了之前张萌18次ng的记录。
为了一个“凝视镜头”的眼神戏,他已经ng了三十多次。
“刑老,这样可不是办法。”
彪子看了眼独自在角落里酝酿著情绪,一言不发的郑继荣,朝负责剧组表演的刑老小声说道:“就为了一个30秒的眼神戏,荣哥可是折磨了自己三天的时间,我倒不是担心剧组开销,可荣哥这样硬熬下去,別把自己给憋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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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老注视著眉头紧锁的郑继荣,沉默地没有接话。
过去的三天里,阿荣ng作废掉的每一条镜头,其实在他看来都非常出色,可以完美地当做成片使用,可阿荣始终不满意。
让观眾不寒而慄的凝视?
刑老搞不懂他到底想要什么,他只觉得以阿荣的眼神戏,已经足够震撼,完全没必要再苛求。
思索了好一会后,老头站起身,走到郑继荣身旁低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听完后,郑继荣先是一愣,直接站起身。
在彪子等人疑惑的目光下,他宣布剧组先放假一周,调整状態,下周再继续。
傍晚。
彪子从熟食摊上买了几份凉菜,拎著几瓶啤酒晃晃悠悠往家。
剧组从搭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將近一个月,原本还有些毛躁的他,现在性格也稍稍沉稳了不少。
毕竟每天要管理乱七八糟的场务杂事,睁眼闭眼就是各种调度。
老实说,他感觉自己比荣哥还要累。
毕竟荣哥每天还能睡个懒觉,可他天不亮就要赶去场地布置准备,协调各方人员。
早知道当监製这么踏马的累,当初就该跟老钱一样学做製片人,每天拉著那些取景地老板们喝酒谈生意,轻鬆又自在。
这次剧组好不容易放几天假,虽然每天平白无故地浪费设备租赁费有些心疼,但总归是能休息几天,好好喝一顿,放鬆放鬆。
回到家,他招呼著臥室里的郑继荣出来吃饭。
叫了几声都没人应,推开门一看,只见臥室里空无一人,並且平时散落在床上的换洗衣服也全部消失不见。
彪子一愣,下意识看向放在门后的行李箱竟然也没了,顿时心里一咯噔。
“臥槽!!!”
十几分钟后。
二肥匆匆忙忙地赶来。
“什么事啊,电话里那么急。”他喘著气问。
彪子脸色发白:“荣哥没了。” “啊?!”
二肥嚇了一跳,脱口而出:“咋说没就没了?脑梗啊?!”
“什么踏马脑梗,是人没了!”
“对啊,不就是人没了吗?”
“”
彪子一口气差点没憋上来,指著敞开的臥室门急道:“是荣哥人不在了,失踪了!”
一听这话,二肥才顿时鬆了口气。
他狠狠地瞪了眼彪子,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应该是去哪办事了吧,老钱不是也不在吗?”
“老钱中午就去附近的大学里租借工作室剪辑电影了,根本不知道这事。”彪子急道。
二肥皱起眉头,在臥室里仔细看了看,沉吟道:
“不应该啊,荣哥做事那么有条理,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就玩失踪。”
他突然想起什么:“你打他手机了吗?”
“废话,打了十几遍都没人接。”彪子烦躁地挠头皮。
二肥摇头:“不可能,荣哥不会这么不靠谱,你翻翻看手机信息,说不定有留言说明去向。”
彪子摸出手机,打开简讯,果然有一条未读,是郑继荣发来的。
二肥抢过手机定睛一看,念出声,人直接懵了——
“我去精神病院观察揣摩精神病人的言行细节,一周后见。”
一周后。
又吃胖了几斤的彪子和二肥终於是等到了从精神病院归来的郑继荣。
两人围著他仔细地打量端详,左看右看,似乎想找出什么变化。
可无论他们怎么看,面前的荣哥和以往几乎都没什么两样,只是眼神更深了些。
“荣哥,你去精神病院和那些神经病每天同吃同住了?怎么脸颊瘦了一些?”彪子好奇地问道。
郑继荣笑了笑,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只是招呼著大家赶紧开工。
因为是独角戏,所以在场人员並不多,只有核心团队几人。
灯光、收音筒、摄像机一切就绪。
眾人围在监视器前,静静观看著镜头前独自表演的郑继荣。
一张破旧的凳子上,郑继荣披著毛毯,身形蜷缩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又复杂。
如果是成片的话,此时大荧幕前观看的观眾们会听到郑继荣低沉沙哑的內心独白,一步步揭示扭曲的內心。
但在现场,眾人只能屏息凝神,默默注视。
只见郑继荣缓缓抬眼,目光逐渐聚焦,表情细微变化,缓缓勾起嘴角,眼神冰冷而偏执地凝视著镜头,仿佛能穿透屏幕
“嘶你別揪我啊。”正看得入神的唐心突然胳膊一痛,朝著身旁的闺蜜小声抱怨。
吕一目不转睛,喃喃道:“荣哥这眼神好瘮人啊,就好像真的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看得我后背发凉。”
“妈的,你现在告诉我,荣哥真杀过人我都信!”一旁的彪子和二肥也忍不住嘀咕,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听著他们的低声议论,刑老满意地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这个从精神病院归来的男人,贡献了足以写入影史的经典凝视。
而在他们震惊之时,郑继荣脑海中突然响起了清晰的机械音——
库布里克的凝视已升级——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