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最新的统计结果出来了。
武照和长孙焕、张大象等人带着兴奋的笑容来给李宽报喜。
李宽对具体的细节不感兴趣,直接问道,“少说那些有的没的,直接说重点。”
见他兴致不高,武照撇撇嘴道,“师父,是不是三位师娘都去教书了,冷落你了?”
李宽抽出戒尺在她头顶敲了一下,没好气道,“为师夫妻感情好得很,瞎操心!”
“你要是有心,就把你阿耶接过来,孙神医在此,兴许你阿耶还能多活几年!”
老武年纪大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李宽担心他哪天突然挂了,到时候武家那堆烂事会影响到武照的心态。
武照现在可是别院学堂和后山实验室的头号干将,掉根头发李宽都要心疼的。
“师父这话说得多没意思,我早就想让我阿耶来岳州了,还不是你不得这个局牵扯到了荆州都督府,我阿耶怕李大亮搞不定,才带病坚守荆州的。”
小丫头一开口,怨气满满。
李宽道,“这事儿可怪不到我头上,李大亮又不是张亮,分寸拿捏的很好,何况老刘也在荆州,人家两个大佬还能比你阿耶一个病老头差了?”
“师父真没良心!”
看师徒俩吵起来,长孙焕和张大象羡慕不已。
虽然名义上他们也是楚王的学生,张大象还可以算是楚王的发小,长孙焕也是磕头叫师父的,但是论起亲疏,他们真跟武照比不了。
岳州谁不知道,楚王的学生成百上千,甚至可能上万,可是弟子只有武照一人。
学生和亲传弟子终究还是有区别的。
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哪天楚王这个科学一脉的开山祖师没了,武照就是唯一的继承人
单说科学一脉的传承,连李云兄妹四人的继承权都在武照之后。
关键是科学一脉的人也都认武照。
没办法,楚王定下的重要理念之一便是达者为先,武照的学识能力是真的强,大伙都服她。
二人见他们吵的声音越来越大,赶忙出言打圆场。
“师父,师姐,盐铁战争进行到现在,局势变的微妙起来,还是的师傅您来安排接下来的行动呢!”
“是啊,殿下听听眼下的状况,好有个参考。
您别看我们闷声发大财,可是没有殿下的指路,我们心里总觉得没有底啊!”
“是极是极,师姐,要不师弟来给师父汇报情况?”
武照嘴上没占到便宜,有些气恼,转过头不吭声了。
李宽示意他们有话快说,他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呢!
得到允许,长孙焕拿过武照的工作笔记,开始汇报这段时间的收获和盐铁市场的现状。
“师父,过去一个月时间,我们共出货盐三千六百五十吨,铁料三千九百八十吨,铁器一千两百六十吨。
其中高点出手盐铁三千一百吨左右,高点出手铁料两千吨左右。
刨除盐铁的生产、运输、仓储和人力等经营成本,我们的纯利应该在五百三十万贯上下。”
钱财多到一定地步就成了数字,至少在李宽发家之后,便对钱多钱少没有多大的感觉了。
对他个人而言,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和物质水平,一百万贯和五百万贯没有本质的区别。
反正都是花不完。
张大象、长孙焕和武照对五百三十万贯就更没什么概念了,他们其实没见过什么钱,根本就想象不出来。
不过五百三十万贯这个数字并不能让李宽满意。
不是他贪婪,而是这五百多万贯听起来多,可相对于那些世家豪族庞大的体量和动不动数百年的积累,这点钱不过是根比较粗的牛毛而已。
“怎么才这么点?让你们下狠手,你们就只照着我说的数量抛货吗?”
“你们能不能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
“你们平时不是胆子挺大吗?连长孙司空都敢算计,怎么到这种小事儿上就放不开了?”
“回去都把《盐铁论》和《经济学原理》给我抄十遍,以后谁再给我打一鞭子转一转,老子抽死他!”
李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得几人一阵无语。
武照小声吐槽道,“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五百多万贯还嫌少,财迷”
“哎呦,师父为何又打我?”
“别打头啊,会变笨的!”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
李宽教训完小丫头,看向屋里的其他几人,“我教你们的东西都是死的,照本宣科只会害了你们。”
“行动开始前我就跟你们说过,机会可能只有这一次,等对手回过味来,想要打疼他们的成本和难度都会成倍提高!”
“闻乐、李醒、罗天,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老子说他们没说你们是吧?护卫换装的事情总是来烦我,你们要是做不了,就让房俊跟程星宇来接替你们。
他们是笨了点,但知道遇到问题要自己想办法解决,而不是什么事儿都来问我!”
“还有你闻乐,你小子能不能学会用人?王府内外的大小事务都亲自过问,黑眼圈比老子还重,你还打算给老子当一辈子管家啊!”
“累死你得了!”
闻乐三人本来是憋着笑在看殿下教徒的好戏,哪知道会被溅射伤害,一个个闹了个没脸。
“殿下,家师那边要些药材,卑职给忘了,现在便去内库取来,告退!”
罗天见情况不对,率先开溜。
他能跑,闻乐和李醒却不能跑,低着头不说话,像是两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李宽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夺过长孙焕手里的工作笔记往后翻了几页。
见各地居然还有四千三百多吨粗盐、五千多吨铁料和十几万件铁器的储备,大手一挥道,“这会儿他们应该还没有完全理顺盐铁市场的情况,给我把各地囤积的盐铁全抛出去!”
闻言,张大象忙摆手道,“别呀别呀,这么多货同时抛入市场,不是明着告诉他们我们手里的盐铁已经严重超出市场需求了吗?”
“要是盐铁价格一下子崩盘,我们还怎么继续薅羊毛?”
李宽的戒尺又落到了他的头上,“笨蛋,我说让你们一下子全抛出去了吗?”
“分三批,第一批按照老办法来。
第二批走小批量批发,那些搞私卖的家伙也赚了不少,不能让他们尝到投机倒把的甜头!
第三批视情况而定,一旦发现有其他人大量抛货,直接以贞观十年的均价给我砸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