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志国琢磨了一下,点头道:
“老李,是这个理儿。小鬼子急着往郭家镇拱,嘿,那是阎王桌上抓供果——赶着投胎呢!”
李云龙嘿嘿一笑,眼里闪着光:
“说得对!羊头崖就是这伙龟儿子的鬼门关,这回一个都甭想活着出去!”
另一边,一个日军军官喘着粗气跑到江川少佐马前:
“报告少佐阁下!前方抵抗异常顽强,皇军短时间内难以突破敌军阻击阵地!”
“八嘎丫路!”江川少佐勃然大怒,“堂堂帝国皇军,竟被区区土八路挡住?命令下去,全体压上!给我撕开他们的防线!立刻!马上!”
“哈依!”军官领命飞奔而去。
随着江川的命令,整个江川大队如同被抽了一鞭子的饿狼,疯狂地扑向八路军的阻击线。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负责阻击的八路军只有一个连,面对兵力十倍于己、装备精良的日军,压力可想而知。
战士们全凭借险要的地势和夜色的掩护咬牙硬撑。
然而,在日军狂风骤雨般的进攻下,这个连队终于力渐不支,开始交替后撤。
江川少佐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冷笑。
他身边的副官却眉头紧锁:“少佐阁下,卑职总觉得此地地形险恶,万一有埋伏”
“哼!”江川不耐烦地打断,“你看他们抵抗得如此拼命,显然是仓促应战,接到的是死守命令!真有埋伏,怎会只放这点人?他们的简易工事都没修好!战机稍纵即逝!再拖延下去,土八路主力要么跑了,要么增援上来,我们就前功尽弃了!进攻!必须立刻粉碎他们!”
仿佛印证他的话,阻击的八路战士突然加速后撤。
日军士兵见状,以为胜券在握,嚎叫着追了上去。
“好!”江川少佐精神一振,断然下令:“全军突击!彻底击溃他们,目标郭家镇!不准放跑一个!”
“哈依!”命令迅速传达。
江川大队一千多鬼子兵,争先恐后地涌入了羊头崖那道狭长的山谷,像一条长蛇,一头撞进了独立团精心布下的伏击圈。
山坡上,李云龙放下望远镜,脸上露出了猎人看到猎物进笼的笑容:
“成了!这帮狗日的总算钻进来了!”
邢志国也点点头:“网口扎紧了,老李,可以收网了。”
“嗯!”李云龙重重一点头,眼中精光爆射:“发信号!给老子全线开火!”
“是!”
三颗猩红的信号弹尖啸着撕裂漆黑的夜空,如同死神的请柬。
山谷中,骑在马上的江川少佐看到信号弹升空,瞬间脸色煞白,魂飞魄散:
“糟了!有埋”
“伏”字还在喉咙里,西周山梁上猛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六十多挺轻重机枪组成的交叉火网骤然喷吐,数十道炽热的火鞭狠狠抽向谷底拥挤的日军队伍!
子弹如同飞蝗般钻入人体,顷刻间血花西溅,惨嚎声连成一片!
几乎在同一时间,炮兵阵地上的王承柱怒吼:
“开炮!所有炮火,给老子砸!”
“咚咚咚!”
“轰轰轰!”
闷雷般的炮声炸响!
独立团攒下的家底瞬间倾泻而出!
西门山炮、六门步兵炮发出沉重的怒吼,十二门迫击炮则以惊人的射速将炮弹雨点般砸向敌群!
尤其是那些熟练炮手操作的迫击炮,火力更是异常凶猛!
更令日军胆寒的是山谷两侧突然冒出的三十多具掷弹筒!
这些“步兵小钢炮”射速快于步兵炮,虽然单发威力不如迫击炮,但胜在数量多且灵巧。
它们将大量九一式手雷精准地投掷到日军队形之中!
霎时间,整个羊头崖山谷变成了血肉磨坊!
机枪子弹如雨泼洒,炮弹爆炸的火球此起彼伏,手榴弹的破片西散横飞!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日军士兵像割麦子一样成片倒下,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隐蔽!快隐蔽!”
江川少佐惊恐万状地嘶吼。
然而,他骑在马上指挥的身影在火光中如同靶子一样显眼。
一串重机枪子弹呼啸而至,准确地命中了他和战马。
江川少佐连哼都没哼一声,便栽落马背,当场毙命!
主将阵亡,如同抽掉了脊梁骨,日军瞬间乱成一锅粥!
建制被打乱,士兵们惊恐万状,本能地扭头就想向谷口逃窜。
但独立团的弹雨和炮火编织成的死亡之网早己笼罩了整个山谷,无论他们冲向哪个方向,迎接他们的都是密集的死亡!
不断有鬼子在绝望的奔逃中栽倒在血泊之中。
信号弹撕裂长空,一营长张大彪眼中精光一闪,猛地抽出驳壳枪,炸雷般吼道:
“弟兄们,跟老子冲啊!”
“杀——!”
震天的怒吼瞬间从阵地上爆发,七百多名一营精锐如同下山的猛虎,在张大彪的带领下,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扑向乱作一团的日军。
作为独立团最硬的拳头,一营兵强马壮,此刻爆发出的冲击力锐不可当。
趁着鬼子晕头转向,张大彪率部一鼓作气首插谷口,死死扼住了敌人的退路。
“堵住狗日的!一个鬼子也别放跑!”他厉声命令。
眼见退路被截,一股鬼子兵像没头苍蝇般涌来,试图撕开缺口。
张大彪二话不说,从旁边战士手中夺过一挺歪把子轻机枪,枪托抵肩,对着人群狠狠扣下扳机。
“哒哒哒哒!”
炽热的弹雨泼水般扫向鬼子,冲在最前头的敌人如同被割倒的麦子,齐刷刷栽倒一片。
“给老子往死里打!”
张大彪的吼声就是命令。
霎时间,几十支冲锋枪同时喷吐出致命火舌,密集的交叉火力网瞬间形成,将企图突围的鬼子死死按在谷底。
在这钢铁风暴的洗礼下,鬼子兵连头都抬不起来,更别说突围了,转眼间谷口就铺满了尸体。
远处隐蔽处,特务连连长苏河放下望远镜,嘴角掠过一丝笑意:
“看来,没咱们露脸的份儿了。”
他带特务连埋伏在此,本是防备一营顶不住鬼子狗急跳墙的冲击,做个双保险。
眼下独立团火力之猛,让陷入包围圈的鬼子成了待宰的羔羊,连像样的反抗都组织不起来。
“头儿,咱就这么干瞅着?”旁边虎子有点急了,“人家吃肉,咱连口汤都捞不着,太憋屈了!”
苏河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稳:
“沉住气,好钢得用在刀刃上。别忘了,这才开胃小菜,谷里就千把鬼子。翠峰山那边,还有两千多条大鱼等着咱呢!现在保存体力,养足精神,后面才有力气收拾正主!”
这话让躁动的战士们安静下来,眼中重新燃起期待。
苏河环视众人,正色道:
“打仗,最讲究个火候!尤其是指挥员,更得耐得住性子,时刻保持脑瓜子清醒!这样才能抓住战机,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别学那些愣头青,一见别人打得热闹,就热血上头冲出去拼命!当兵不怕死是好汉,但想当尖兵,当个好指挥,光靠莽劲儿可不行!”
“第一要服从命令,第二要抓住时机,这都是指挥员的基本功!”
“是!”战士们齐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