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诗仙之证!(1 / 1)

这一脚。

叶修毫无顾忌,更不讲半分斯文。

左惊涛那清癯如鹤的身躯,哪经得住这般力道?

整个人如同一个破布口袋,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便离地倒飞而出!

“哐啷——哗啦——!”

不偏不倚,重重砸在天诗楼侧墙根堆积的空酒坛上。

瓦罐迸裂,酒气弥漫!

“???”

全场瞬间死寂,人人瞠目结舌。

万万没想到

那个刚刚还被西厂提督指控欺世盗名的废皇子,竟当街一脚

踹飞了名满天下的诗坛泰斗左惊涛?!

草!

疯了!

简直惊世骇俗!闻所未闻!

左惊涛整个人都懵了。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位了,眼前更是金星乱冒,耳中嗡鸣不止

他是谁?

诗王左惊涛!

文坛魁首!

无论走到何处,皆是万人景仰,弟子簇拥,何曾受过此等野蛮!粗暴!下作的对待?!

足足缓了好几息,他才扭曲着一张老脸,死死瞪向叶修。

“竖竖子!”

“你竟敢如此对待老夫?”

“你你卑鄙!无耻!下流!!!”

“你不讲文德,更不讲武德!!!”

人群纷纷惊醒。

整个场面宛如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开!

“畜生!你居然敢殴打左老前辈?!”

“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斯文扫地啊!”

“左老乃文坛瑰宝!国士无双!竖子安敢如此?!”

愤怒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天诗楼的屋顶。

无数儒生才子戟指怒骂,目眦欲裂,仿佛叶修踹的不是一个老头,而是踹碎了他们心中的文道圣殿!

他们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叶修!

叶修却恍若未闻,目光扫过群情激愤的人群,淡淡问道:“咋?我踹的是他,又不是你们亲爹,一个个激动成这样,莫非都认他当了爹?”

哈?

瞧瞧这是人话吗?

打了人还如此理直气壮?!

不少儒生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弃文拔刀,当场捅死这个混帐!

“反了!简直反了天了!”

叶天厉声咆哮,猛地指向叶修,对王德发怒吼。

“王公公!你还等什么?”

“此獠当街行凶,殴打德高望重的左老前辈,证据确凿,罪加一等!”

“欺世盗名在前,暴行伤人在后,目无王法,藐视天威!还不速速拿下?!”

王德发也反应了过来,脸上的笑容都要咧到耳根。

“喏!殿下放心!西厂拿人,天经地义!”

“给咱家拿下这狂悖之徒,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早已按捺不住的西厂番子们,如狼似虎般拔刀出鞘,寒光闪闪地扑向叶修!

刀光迫近!

怒骂震耳!

叶修却岿然不动,冷冷吐出一句:“今日,我看谁敢动我?”

“???”

全场又一次懵了!

不是

打了名满天下的诗王!

面对西厂提督和二皇子的滔天怒火,面对千夫所指,万民唾骂

他居然还敢如此狂妄地叫嚣“谁敢动我”?!

不知死活!

自寻死路!

无数道目光投向叶修,如同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然而。

叶修无视全场,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淅。

“我打一个真正冒名顶替,欺世盗名,恬不知耻的老东西”

“有、问、题、吗?!”

左惊涛捂着剧痛的腰肋,老脸因愤怒和羞耻扭曲变形:“竖子!你血口喷人!你说老夫冒名顶替?证据何在?若无证据,便是你丧心病狂,构陷忠良,天下文士共诛之!!!”

“要证据?”

叶修象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泪都笑出来了。

“就象西厂,拿出一份不知从哪个阴沟里捞出来的‘证据’,张口就污我欺世盗名!”

“就象你左惊涛此刻,空口白牙便自称诗仙!”

“就象我这位好二哥,跳出来就义正辞严要清理门户!”

“指鹿为马,信口雌黄,何须证据?!”

“尔等泼我脏水时,可曾想过‘证据’二字怎么写?!”

“尔等满口圣贤书,仁义道德,此刻却不辨是非,人云亦云,助纣为虐!”

“这,就是你们读的圣贤书?!!”

字字如刀!

句句诛心!

许多被狂热冲昏头脑的儒生,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脸上火辣,竟一时语塞,不敢直视叶修那洞彻人心的目光!

“好!好一个牙尖嘴利!好一个倒打一耙!”

左惊涛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猛地挺直佝偻的腰背,眼中怒火几欲喷出。

“叶修!老夫一生清誉,岂容你肆意污蔑?!”

“今日,当着天下文士的面,老夫便与你赌上毕生声誉!”

“无需任何题目限制,只要你能即兴作出一首,哪怕只有一首,能与老夫那些‘传世之作’相提并论的绝句”

“老夫当场自裁于此!”

“以血洗刷你的污名,并承认你才是真诗仙!”

“若你作不出,或所作平庸不堪”

“你!叶修!需跪地叩首,自己承认欺世盗名之罪!任由王提督锁拿问罪!”

“你,敢是不敢?!”

轰——!

赌注一出,震得所有人头皮发麻,魂飞魄散!

诗王左惊涛,居然要以命相搏,赌一个“诗仙”真伪?!

这他娘的还是文斗吗?

那是生死局!

叶天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左惊涛这老东西彻底被激怒了,算是拼上老命了!

不过。

他丝毫都不担心!

叶修那点斤两,岂能与浸淫诗道一生的左惊涛相比?

那家伙必死无疑!

王德发阴笑更甚,西厂锁链更是饥渴难耐了!

无数道目光,瞬间汇聚在叶修身上。

有怜悯!

有嘲弄!

有期待!

更多的是等着看他如何被逼入绝境,身败名裂!

万众瞩目之下。

叶修挑了挑眉:“才一首?不是有手就行?”

众人:“???”

叶修无视全场错愕,继续说道。

“不过,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应下便是。”

“只是自裁太血腥,吓着小朋友就不好了,你老骼膊老腿的,万一血溅到我新袍子上,我还得洗。”

众人:“???”

“不如这样。”

叶修抬手,指向天诗楼门口那尊平日用来焚化废弃诗稿的青铜火盆,“若我作出,你便自己跳进那火盆里,焚稿自省,权当给自己烧点纸钱上路,也算应了你这一生‘诗’名,如何?”

全场:“!!!”

焚身火盆?!

这比自裁更狠!更羞辱!更惊世骇俗!简直是诛心!

左惊涛气得眼前发黑:“好!好!好!老夫答应你!若你作不出,老夫也要亲手将你投入这火盆,焚尽你这欺世盗名之徒!”

“一言为定。”

叶修笑容不变,带着一丝慵懒的睥睨,“那么,左‘诗仙’请开始你的等待收尸!”

狂!

极致的狂!

面对诗坛泰斗以命相搏的挑战,他竟如此漫不经心,甚至提前宣告对方结局?!

左惊涛强行压下沸腾的杀意和屈辱,厉声道:“休逞口舌!作诗!立刻!马上!老夫倒要看看,你这黄口小儿,能吐出什么惊世之语!”

空气一滞!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连马车中的宁红夜,纤指也已紧紧扣住了腰间的鞭柄

数千道目光,死死锁定场中那个负手而立,仿佛置身事外的身影。

叶修微微阖目。

一息。

两息。

三息。

他倏然睁眼,视线朝王德发扫来。

仅一眼。

却让王德发心头莫名一寒!

但不等反应过来,叶修已然朗声开口。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四句诗落,如惊雷炸响!

无数道目光瞬间变得古怪,齐刷刷投向王德发!

诗句直白如话,却字字千钧!

叶修居然借那深山石灰自喻清白,烈火焚烧的刚烈,粉身碎骨的无畏,直指西厂构陷罗织,更昭示玉石俱焚的铮铮铁骨!

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自证?!

王德发脸色铁青,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叶修却已不再看他,迈步走向一旁脸色阴沉的叶天。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简单的二十字,却让窒息般的死寂笼罩全场!

无数人脸色煞白!

这诗句太朴素,却也太沉重!

它怒斥权贵膏粱子弟不知民间疾苦,与叶天方才“义正辞严”要清理门户的姿态,形成最刺骨的讽刺!

叶修是在用最朴素的诗句,扇向这满座锦衣玉食,高谈阔论者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叶天的脸,瞬间由青紫转为猪肝般的酱色,五官都扭曲了!

无数人更是沉默了。

一个欺世盗名之辈,真的能即兴作诗,作出两首如此贴合当下,意境深远,又堪称传世的绝响?!

然而。

不给众人喘息的机会。

叶修已错开叶天,径直走到面无人色的左惊涛面前。

然而。

站定,俯视。

目光平静,却带着千钧重压。

“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

“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最后这灵魂一问,如同鞭子,狠狠抽在左惊涛脸上!

“你你”

他指着叶修,手指剧烈颤斗,眼中充满了震惊!错愕!以及难以置信!

这三首诗!

一首比一首浅显!

一首比一首直白!

一首比一首更狠!更准!更致命!

这根本就不是仓促之间能想出来的,这需要何等浩瀚的底蕴?何等惊天的才华?!

左惊涛的心脏因恐惧而抽搐了起来。

原本。

他以为自己苦心经营了“诗王”数十载,也该进阶成为诗仙。

所以。

二皇子的人来找他合作,他权衡利弊之后答应了!

可万万没想到

这被他视为蝼蚁的废皇子,竟拥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才华!

他那耗费一生心血粉饰的“诗王”金身,在叶修这轻描淡写的三首诗句之下,轰然崩塌,碎得连渣都不剩!

死寂!

死一般的沉寂!

“够不够?”

叶修打破死寂,双眼凝视着瘫坐在地的左惊涛,指着青铜火盆。

“若够了,那就跳进去。”

“烧干净你偷来的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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