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来人,林玉书赶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总算可以把这大爷交给他家里人了。
倒不是这大爷惹人厌烦,相反,对方十分规矩。
双方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的坐着,老大爷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瞧,神态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看得林玉书浑身不自在,要不是看出老大爷没什么恶意,她都想提前走人了。
她朝着门口的位置看过去,却和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撞上。
不同于林星然那种怡然自得,自我欣赏的精致,来人俊美的脸庞上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眼神里透着惊喜。
“玉书,你怎么来京都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陆铭修惊喜得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回京都后家里和工作上的事情太多,写好的信件都忘记给林玉书寄过去了。
“怪我、怪我,若是知道你最近要来京都,我早就该给你去个电话打听清楚,亲自去火车站接你的,你这是调到京都来工作了?”
林玉书微笑着摇摇头,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再见到故人,她也很开心。
“不用那么麻烦,我只是过来参加交流会的,过两天交流会结束就得回去了。”
“别啊,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京都,怎么着也得多待几天。”
陆铭修脑袋中快速划拉一圈京都有名的适合玩乐的地方,热情道,“到了我的地盘,再怎么说我也得带你好好转悠转悠,再吃点好的,这些就包在我身上了,玉书,你可不许拒绝啊。
陆向德虽然醉得晕乎乎的,但力气可不小,自认为脑袋还保持着清醒。
见陆铭修越靠越近,骂骂咧咧道,“什么玉书,她是颂芝,全世界唯一的颂芝,你懂不懂,离她远点别碰她。”
“爷爷,你说啥呢,她叫林玉书,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我在海城遇到的好友。”
曾经陆铭修还有某些不可言说的心思,差点就大方表白了,可惜后面被某些善妒的男人从中破坏。
但他那颗为林玉书而跳动的心脏,仍旧滚烫热烈。
“对了,爷爷,刚才我从电话里得知有人送你过来的,不会就是玉书吧?
我就知道我们玉书人美心善,老天爷都变着法的都给我们制造机会重逢。”
陆铭修此刻心情不错,连看醉酒红脸上头的陆老爷子都觉得顺眼不少。
这哪儿是醉酒,这是月老看不下去给他制造机会来了。
陆向德也终于想起来了。
他曾听小闺女在电话里提到过,陆铭修在偏远海岛上遇到了一个心怡的姑娘,只可惜下手晚了一步,人家都结婚了。
自己知道后,还对着陆铭修好一通批评。
陆向德晕晕乎乎的脑袋逐渐变得清明,“所以你的意思是,她是林玉书,不是颂芝?”
“爸,您就别仗着一把年纪到处胡闹了,颂芝阿姨都过世多少年了,这小姑娘比咱家铭修年纪还要小,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陆父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
他爸就这点毛病,喝醉酒以后就爱胡说八道,满世界找颂芝阿姨,偏偏连老太太都纵着他。
他们这些当小辈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每次任劳任怨的满世界找醉汉。
即便如此,陆向德还是不愿意相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没见过颂芝,不清楚情况,这张脸和颂芝一模一样,她就是林颂芝!”
林玉书原本不以为意的神色突然一窒,林颂芝这个名字总给她似曾相识的感觉。
陆父也无奈了。
他是真怕吓着人家小姑娘,更怕外人误以为是自家老爷子仗着一把年纪耍流氓,只得用眼神示意陆铭修,赶紧将人拉走。
再对着林玉书歉意道,“小姑娘,抱歉,家里老爷子上了年纪,喝点烧酒上头就容易糊涂。
你救了他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我代表陆家向你表达感谢,你是京都哪个单位的,回头我给你们单位写一封感谢信。”
陆父这才正眼打量林玉书,见她年纪轻轻,气息沉稳,眼神清明淡漠,不像是别有用心之人。
心中暗叹陆铭修这小子虽然经常办事不靠谱,看人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视线触及到林玉书胸前的麦穗勋章时,有些惊讶,“你是农垦部的人?”
不由得慎重打量起林玉书来,年纪轻轻就能获得麦穗勋章,还同样是姓林,有次聊天的时候,他还曾和林承平调侃,该不会是他家什么亲戚吧?
毕竟这么年纪轻轻就足够优秀的人,他可就只听说过老父亲口里那位颂芝阿姨。
“是,我来自海城农垦局旗下,陆伯父,斗胆请问您一下,刚才您口中那位林颂芝,她是个何人?”
林玉书越说越觉得自己正在接近真相。
直觉告诉她,林颂芝和自家爷爷或许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您别误会,我爷爷叫林颂柏,我就是觉得这两个名字有点相似,好奇问一问。”
“你是林颂柏那老家伙的孙女?”
陆老爷子的酒早就醒得差不多,本来他已经甘愿接受,眼前之人只是一个和颂芝长得像的无关后辈。
可听到林颂柏的名字,无端大怒。
“那狗东西可是害苦了我,更耽误了颂芝,就算你长得像颂芝,我也不能原谅你是那老家伙的孙女。”
“爷爷,人家又没有做错什么,还救了你,才不需要你的原谅。”
陆老爷子身体还算硬朗,轻而易举就从陆铭修手里逃脱,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幸亏一同前来的还有其他人,这才联手将老爷子架走。
跨出派出所大门前,他朝着林玉书使了个眼神。
“玉书,你等等我,我把老爷子送上车就过来找你。”
陆父亲眼目送陆老爷子上车后,这才转身对着身后的林玉书道。
“小姑娘,方便问下你爷爷现在身在何处?我们家老爷子早些年和你爷爷是故交,只不过这中间发生了一些事,产生了些不必要的误会。”
按理说他不该参与长辈之事,可如今都是一帮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们了,还有什么事过不去的。
林玉书失落的摇摇头,“我爷爷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得到这个答案,陆父不由得有些唏嘘。
难怪这小姑娘会直接问他有关林颂芝的事,既然老人已经过世,那些旧事也该随着时光消散掉了。
“关于林颂芝女士的事迹,我也只知道她是林老爷子最小的妹妹,林家那位早逝的姑奶奶,再多的事恐怕要林家自己人才更清楚了。
你若是还有疑问,不如直接去问林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