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然猛的抬起头,就看到林玉书的背影消失在公园深处。
顿时满脑袋疑惑,“她走了?她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我可是还跪着呢。”
按照正常流程,不应该是将他搀扶起来,才大方原谅,诉说一下各自的委屈和误会,然后皆大欢喜吗?
怎么到了他这里,每次遇到林玉书画风都变得不一样。
林暖暖也有些不甘心。
咬咬牙,眼里的狠辣一闪而过。
万文娟回过头来,瞧着眼前这对兄妹,简直没眼看。
一个蠢笨如猪,光有长相没有脑子,一个心思太重,真以为旁人都看不穿。
林家往后若是交到这对兄妹手里,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废了。
她抬手就将地上跪着的林星然拎着了起来,像拖条死狗般,毫不留情面的拖着走。
“走吧,不是要去找老爷子告状吗?
正好我也想找他聊聊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林星然,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做事没有章法,仗着身份地位肆意妄为,是嫌林家这棵大树不够惹人注意吗?”
林星然一时情绪上头,说顺嘴了。
但他也清楚,像他们这样的人家看似花团锦簇,实则稍不留神就容易烈火烹油。
在这方面,老爷子和林星洲已经劝诫过他好多次谨言慎行,若是再让老爷子知道此事,恐怕屁股上的责罚还得再来一次。
林星然彻底歇了挣扎的想法,哀声求饶。
“二婶,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就是一时说顺嘴了。”
万文娟铁面无情。
“那就更得告诉老爷子了,人总得为自己做出来的蠢事付出代价。
相信老爷子若是知道,你将他辛辛苦苦等候见面的亲人拒之门外,还污蔑对方是私生女的事,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林星然浑身一个激灵。
他听到了什么,林玉书还真是他们家远房亲戚,还是老爷子都看重的那种?
那自己刚才那番骚操作,岂不是把人都得罪了。
这下完了,自己的屁股又要保不住了。
林暖暖也是目光一滞。
很快又跟了上去追问,“二婶,你会不会搞错了,林玉书和我二叔长得那么像,她真不是我二叔的私生女?”
万文娟犹如看待死物一般的眼神,冷漠地瞥向她。
“蠢货,长得像就会是私生女吗,你二叔还长得像你们姑奶奶,那怎么没人说他是私生子?”
林家有位姑奶奶的事,林星然他们这些小辈都知情。
不过听说那位姑奶奶解放前就已经过世了,连一个后人都没有留下过,她的名字在林家也是一个忌讳。
林暖暖闻言垂下了头,可她还是觉得不甘心,没有私生女这层身份,往后她拿什么压林玉书一头?
万文娟眼神一扫,就知道她仍旧还不服气。
比起林星然的鲁莽来说,这个侄女的私心更重。
“林暖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比起你二哥,你的问题更大,自私狭隘,心胸狭窄,交流会的事我会去找你二叔好好了解清楚情况。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具体情况我会如实向老爷子汇报,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论年纪、论辈分,林玉书的事都不是你们能掺和的。
日后若是再让我知道,你们俩和你们背后那个爱乱嚼舌根子的亲妈,私底下去找人麻烦的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林暖暖闻言,顿时有种被人看穿心思的难堪。
更让她难堪的事还在后面。
到了林家后,万文娟一路犹如神兵降临,拎着林星然的衣领一路朝着林老爷子的书房而去。
林母听到动静赶过来,瞧着林星然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尤为心疼。
穷追不舍的怒骂,“万文娟,亏你还是个长辈,下午就在家里争鸽子汤没争过我,转眼你就收拾我儿子,你还有没有点长辈的样子了?”
“这话我倒是要问问大嫂,为人母、为人嫂,一把年纪的人了,却纵然自家子女,污蔑旁人是私生女,又是何居心?”
万文娟眼神凌厉,林母被看的浑身一个激灵。
却仍旧不肯松口,虎着脸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快把我儿子给我放下来。”
“到了老爷子跟前你就知道了。”
万文娟懒得再搭理她,像拖一条死狗般将林星然丢到林老爷子面前。
林暖暖想远远的躲开,也被她眼疾手快的推了一把。
“老张,今天的事你全程都在场,就有你来向老爷子转述他们俩干的好事,省得有些人背后说我有失偏颇。”
司机老张是侦察兵出身,用来叙述这一段经历着实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过片刻,林老爷子就已经听完了事情的原委。
不仅冤枉人家,还污蔑对方是私生女?
这两兄妹一个蠢,一个坏,气得他抄起茶缸往地上狠狠一砸。
“你们俩个自己去后院领罚,最近一个月,没有我的允许,乖乖在家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林星然这人脸皮厚,又经常犯浑。
挨骂受罚这种事早就司空见惯,虽然每次都觉得有些疼,但并不太放在心上。
倒是林暖暖,头一次被林老爷子用如此严厉的态度对待。
急得哭红了眼,小声怯懦的辩驳,“爷爷,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禁足一个月这时间是不是也太长了,我还得去上学呢。”
林母心疼的将闺女搂在怀里,愤愤不平道,“老爷子,你撒气也得有个限度,咱们家暖暖和星然也是事先不知情,谁让你们藏着掖着不说清楚的。”
“大嫂你这意思,合着还是老爷子的不对了?”
万文娟没忍住呛了一句,要她说,这个家最拎不清的就是她这个大嫂。
林母不满的撇撇嘴,眼神里没见多少畏惧。
“我可不敢这么说,不过为了一个远方亲戚,你们至于这样虐待自家亲孙子、孙女?”
有亲妈帮忙说话,林星然心安理得的躲在身后猛点头,“就是、就是,爷爷,我才是你的亲孙子,你怎么跟二婶一样好赖不分。”
砰的一声。
老爷子桌上另一个茶缸被狠狠的砸在林星然的脑袋上,浑身努不可竭,眼皮气到抽搐。
“闭嘴,一帮混账东西,谁说玉书那丫头是远方亲戚了?
她是你们二爷爷那一房的,你们二爷爷没了,我们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你们连在我面前都是这个态度,可见私底下对她态度有多差,难怪人家不想和咱们家扯上关系。”
林老爷子原本准备等林星洲从南方回来,再将此事摊开了说给全家听。
现在看来,秘密藏到最后竟成了祸端。
倒不如早点说出来,也让这帮拎不清的混账玩意儿心里有个忌惮。
他长叹一声,思绪开始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回忆如潮水般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