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的手指刚碰到那枚黑色令牌，脚下的震动就来了。她猛地后退一步，翻云勺横在身前。黑雾炸开的瞬间，新伙伴撑起的屏障挡下了冲击，几块碎石被掀飞，砸在墙上又滚到地上。
端木云抹了把脸上的灰，“这都完了还不安生？”
“核心一断，残留邪气反扑很正常。”慕容雪盯着那圈焦痕，“但这血……不对劲。”
公孙宇蹲下，用机关丝轻轻拨开烧焦的布片，底下露出半截手指，已经发黑。“死人留下的？还是故意摆在这里引我们进来？”
没人回答。空气里有种说不清的压迫感，像是有人在暗处看着他们。
洛璃把令牌收进桃源空间，抬头看向通道深处。幽光闪动，符文若隐若现。“里面还有东西。”
“你还真打算进去？”端木云挠头，“刚才那一战我骨头都快散了，你现在让我打只鸡我都费劲。”
“那你就在门口守着。”洛璃往前走，“等我找到能让你躺着吃肉的宝贝再叫你。”
“嘿！我说笑的！”端木云赶紧跟上，“你不给我辣条，我还能自己抢不成？”
公孙宇收好金属残片，和慕容雪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新伙伴喘了口气，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脚步有些虚浮，但还是没掉队。
通道低矮潮湿，藤蔓垂下来，滴着水。洛璃贴墙前行，指尖划过石壁上的刻痕。那些符号歪歪扭扭，像某种祭祀用的文字，但她一个都不认识。
走了百步左右，眼前豁然开朗。一间石室出现在面前，中央摆着石台，上面放着一本册子，封面漆黑，边角磨损严重。
“有人来过。”公孙宇立刻蹲下检查地面，“脚印很新，最多两个时辰前。”
洛璃走近石台，伸手要去拿册子。
“等等。”慕容雪突然出声，“台子底下有血。”
众人一静。洛璃低头看去，果然，裂缝里渗出暗红液体，顺着边缘往下流，还没干透。
她伸手蘸了一点，指尖黏糊糊的。
“不是干的。”她说完，正要再查，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所有人回头。通道入口站着一个人，披着灰袍，脸藏在兜帽下，一动不动。
洛璃立刻横身挡在石台前，翻云勺握紧。她没说话，眼睛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端木云慢慢活动肩膀，短戟滑到掌心。公孙宇袖中机关阵盘无声启动，两根细丝悄悄探出，锁定灰袍人双脚位置。
慕容雪蹲下，指尖轻点血迹，闭眼感应。片刻后，她睁开眼，声音压得很低：“这血里有灵力残留，是强行催动秘术后的反噬迹象。那人……可能死了。”
新伙伴靠在墙边，呼吸略显急促。他抬起手，掌心泛起微弱波动。“他身上……灵流不稳，不像正常修行者。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撑着才站得住。”
“装神弄鬼。”端木云冷笑一声，“你要是想抢东西，现在就动手，别在这杵着吓小孩。”
灰袍人没动。
洛璃却没放松。她从桃源空间取出一块桂花糕，掰成五份分给大家。“吃一口，提提神。这里面有凝神效果，能抗干扰。”
公孙宇咬了一口，脑子顿时清明不少。“这地方有腐朽灵力，刚才差点被影响判断。”
“那本册子不能直接碰。”洛璃盯着灰袍人，“公孙宇，用机关丝勾过来。”
“明白。”公孙宇手指一弹，丝线如蛇般游出，缠住册子一角，缓缓往回拉。
就在册子离台面的刹那，灰袍人动了。他抬起一只手，动作缓慢，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新伙伴立刻结印，空间微微扭曲，灰袍人的视线出现短暂错位。
册子落地。慕容雪迅速出手，双掌按地，一层柔和光芒扩散，将册子封住。“镇住了，不会自爆。”
洛璃上前捡起，封面坚硬如铁，纹路古怪。她试着翻开，纹丝不动。
“打不开？”端木云凑过来。
“不是打不开。”洛璃摸着封面，“是需要钥匙，或者……对应的力量。”
她闭眼，从桃源空间取出一小碗莲子汤残液，滴了一滴在指尖，然后轻轻抚过封面。
一道虚影浮现空中，断裂的古字缓缓显现：“……封印裂隙，九幽启门……”
“九幽？”公孙宇皱眉，“这不是古籍里提到的禁地吗？传说地下有通往异界的裂缝，被上古大能封印了。”
“现在有人想打开它。”洛璃眼神沉了下来，“这些人，就是来解封的。”
“所以那个策应者是祭品？”慕容雪看向门口，“那这灰袍人呢？他是下一个，还是……已经失败的上一个？”
灰袍人依旧站在原地，那只抬起的手还没放下。
“你到底是谁？”洛璃盯着他，“来抢东西？还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灰袍人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咳血。他缓缓放下手，另一只手伸进怀里。
端木云立刻横戟，“别动！”
灰袍人没理会，掏出一块玉牌，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往后退了一步。
玉牌通体青灰，正面刻着一个“逆”字。
“逆灵祭典？”公孙宇脱口而出，“我在家族残卷里见过这个标记！这是失传的邪道仪式，要用活人献祭来撕开封印！”
“所以他不是敌人？”慕容雪看向洛璃，“他是来阻止的？”
“不一定。”洛璃没松劲，“也可能是想借我们之手拿到册子，再抢回去。”
她没动，其他人也没动。气氛僵持着。
良久，灰袍人转身，慢慢朝通道外走去。背影佝偻，步伐沉重，像是随时会倒下。
“就这么让他走？”端木云问。
“他要是想害我们，刚才就有机会。”洛璃低头看着玉牌，“但他留下了线索。”
公孙宇捡起玉牌，翻看几遍，“这材质……和刚才那金属片有点像。难道是同一套机关的一部分？”
“先收着。”洛璃把册子抱在怀里，“这东西不能留在这里，也不能带出去乱传。”
“那你打算怎么办？”端木云打了个哈欠，“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吃的，你说啥我都点头。”
“回空间。”洛璃拍拍腰间翻云勺，“用美食换功法，看看有没有解读古篆的秘籍。”
“又要做饭？”公孙宇苦笑，“你刚吃完桂花糕就想着下一道菜？”
“那当然。”洛璃眨眨眼，“不吃饱哪有力气拯救世界？”
慕容雪轻笑出声，“你还真是……一点压力都不带怕的。”
“怕也没用。”洛璃耸肩，“事情来了就解决，饿了就吃饭，累了就睡觉。日子不就这么过的？”
新伙伴靠着墙，忽然开口：“你们……有没有听到声音？”
众人一静。
石室深处，传来轻微的刮擦声，像是指甲在石头上慢慢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