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把纸条收进袖口,没让任何人看见。她只是低头看了看窗台上的两片叶子,一片完整,一片焦了边。
天刚亮,厨房的门就被推开了。陈林端着水盆进来,身后跟着三个年轻弟子。
“今天还能帮忙吗?”他问。
“能。”洛璃从空间里取出新一锅醒神粥,“柴够不够?”
“够!”有人抢着答,“守卫大哥让我们自己去库房拿,登记就行。”
洛璃笑了笑,没说话。她知道,这变化不是一夜之间来的,是昨天那一碗碗粥熬出来的。
灶火燃起,米香很快弥漫开来。公孙宇蹲在灶边调试机关,铜管连着几块灵石,能把热气均匀导到锅底。
“省柴三分之一。”他说,“还能控温。”
门口传来脚步声。女执事站在那儿,身后两名杂役抬着三筐食材。
“用吧。”她说完就走,没多看一眼。
但这一筐菜、一筐米、一筐干果,比任何话都响亮。
端木云在院子里喊人:“想学防御阵型的,现在过来!”
十几个弟子围成一圈。他拔出刀,在地上划出四道线。
“我们四个人怎么破护盾,你们就四个人怎么站。记住节奏——七息为一轮,第三息压左路,第五息补后方。”
有人举手:“要是敌人不止三个呢?”
“那就加人。”端木云说,“阵型可以叠。关键是谁带头,谁稳得住。”
慕容雪从西厢出来,轻轻摇头:“伤员醒了,记得更多事。”
洛璃立刻过去。那人靠墙坐着,声音还是哑的。
“他们用石头……黑色的,拳头大,埋在地下。护盾的跳动,跟它有关。”
“黑曜石?”公孙宇眼睛一亮,“能量中枢?”
“有可能。”洛璃摸了摸下巴,“你能不能顺着这个找破解方法?”
“给我一天。”公孙宇掏出炭笔开始画,“只要能找到一块样本,我就能反推它的频率结构。”
中午时分,厨房外排起了队。这次没人空手来,有的带碗,有的拎着自家腌的咸菜,还有人捧着一把晒干的药草。
“听说能提神?”一个瘦小的弟子问。
“吃了不累。”洛璃给他盛了一碗,“但别指望天天有。”
“我知道。”他笑了,“我不是白吃的。我能巡夜,也能搬东西。”
越来越多的人留下帮忙。洗菜、挑水、码柴堆,动作笨拙但认真。
下午,议事厅的门开了。白须长老走出来,看了眼厨房方向,又看了看正在演练阵法的年轻人。
他没说话,转身进了偏殿。
片刻后,女执事出来宣布:“从今日起,洛璃一行人可自由使用山门资源,优先调配灵材与人力。”
人群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欢呼。
端木云咧嘴一笑,冲洛璃扬了扬下巴:“成了?”
“算是。”她说,“还没签血契,也没谈供奉。但他们愿意开门了。”
“这就够了。”公孙宇拍了下手里的图纸,“我现在去找旧阵基的位置,今晚就能动工。”
慕容雪拉住洛璃:“要不要再给几位年长执事送些调理膳?他们年纪大,经脉容易堵。”
“好主意。”洛璃点头,“我去准备。”
她回到房间,打开空间。灵幻美食桃源里,凝神莲开得正好。她摘了十枚放进瓷瓶,又取出几株安和草,打算炖一道养心羹。
刚出门,迎面撞上陈林。
“执事们答应吃饭了!”他喘着气,“东院三位老人都同意了,说想尝尝你的手艺。”
“行。”洛璃加快脚步,“你去通知他们,半个时辰后开席。”
宴席摆在东院小厅。三位头发花白的执事坐在主位,神情拘谨。
洛璃端上羹汤,每人一碗。
“这是安和草配灵米熬的,喝完会暖一点,睡得也好。”
一人尝了一口,眉头慢慢松开:“这味道……像小时候家里做的。”
“那就好。”洛璃笑,“我不图别的,就想让大家知道,我们在一条路上。”
饭后,其中一位执事开口:“我们早年打过一场仗。敌人也有护盾,靠的是地下埋的黑石。当时炸了三块,护盾就乱了。”
“位置呢?”公孙宇立刻问。
“北岭废矿。”老人指了指地图一角,“但现在封了,说是塌了。”
“没准还能挖。”公孙宇收起纸,“明天我去看看。”
夜色渐深。预警阵的第一根灵桩已经立在山门口,连着公孙宇设计的铜环机关。
守卫主动来报:“西线三岗已安排双人轮值,按您给的路线走。”
“辛苦。”洛璃递上一杯热粥,“趁热喝。”
那人接过,低头喝了口,忽然红了眼眶:“我弟弟前年死在护盾下。你们做的事……是真的在救人。”
洛璃没应声,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回到房间,她取出那张纸条,展开看了一眼。
上面写着:“小心身边人。”
她盯着字迹看了一会儿,把纸条烧了。
窗外,月亮被云遮住。厨房的锅还温着,最后一碗粥放在窗台上,旁边是一片完整的叶子和一片焦边的。
端木云敲了敲门:“守卫换班了,我和公孙宇轮流盯后半夜。”
“好。”她说,“你先去,我马上来。”
她最后看了眼空间里的醒神菜。新的一批长得更快,叶片厚实油绿。
她伸手掐下一片嫩叶,放进嘴里嚼了嚼。
清甜中带着一丝辛辣。
她起身关门,走向院子。
走廊上,守卫正和一名弟子交接记录本。
她走过时,听见他们在说北岭的事。
“真要去挖矿?”
“当然。公孙大人说了,找到黑石,就能打断他们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