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二哥的消息,许万山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打算,可随即又支吾道,
“话是这么说可咱们怎么找到郡守千金的消息呢?人家府上戒备森严,又不是咱们想打听就能打听到的。总不能在人家府门口蹲着吧?那不成了登徒子了?”
“二哥既然带你来了,自然有办法。”许万里笑得高深莫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跟我来就是了。”
说着,他带着许万山七拐八拐,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了郡城最繁华的花街柳巷。
远远地就能看到一座雕梁画栋的楼阁,门前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上面写着“醉春楼”三个烫金大字。
楼里传出丝竹之声和女子的笑语,显然生意兴隆。
许万山看着眼前这座灯火通明,门庭若市的青楼,整个人都傻了。
他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看着二哥,“二、二哥,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他毕竟师从许国文学习儒家圣贤之道,虽然喜好杂学,不算什么儒文先生,但也没来过这种地方。
一想到要随着二哥踏进去寻花问柳,心里就有些发怵。
万一被人看见了,传出去可怎么办,别到时候赵家的谋划没有成功,反而你许万里帮助人家计划达成了。
更何况带着弟弟逛青楼?是咱家爷爷提不动拐杖了,还是你许万里飘了?
“进去你就知道了。”许万里却不以为意,拉着他就往里走,“别磨磨蹭蹭的,大男人怕什么?”
“记着,进去以后别喊我真名,叫我许枫,你也取个假名吧,我就叫你许阿木。”
“啊,为啥要叫我许阿木,这也太难听了。”
“谁叫你呆呆木木的,好了,出门在外,听你二哥的。”
许万山最终还是扭不过二哥,也不知道这不情愿有几分是真的,又有几分是装的,反正被自家二哥拽着,还是扭扭捏捏的跟了进去。
一踏进醉春楼,扑面而来的就是浓烈的脂粉香气,混着酒气和檀香,熏得人有些晕。
大厅里灯火通明,装璜极尽奢华,到处都是绫罗绸缎的装饰。
几张桌子边坐着客人,有的在饮酒作乐,有的搂着姑娘调笑。
楼上不时传来笑声和琴声,热闹非凡。
刚进门,迎面就走来几个打扮妖娆的姑娘,她们身穿薄纱罗裙,露出雪白的肩膀和手臂,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眼就能看出是这里的姑娘。
“哟,两位爷,里面请啊”一位姑娘笑魇如花地凑上来,正要伸手去挽许万里的骼膊。
许万里却直接摆手制止了她,神色认真地说道,“去把你们楼主叫来,就说故人来访。”
翠儿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手停在半空中。
能让楼主亲自出面的,可都不是一般人,她上下打量了许万里几眼,见他虽然穿着不错,但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来历。
不过他说话时那股子从容,还有眼神中那份笃定,却不象是在吹牛。
翠儿虽然心里犯嘀咕,但脸上不敢显露分毫,
她在风月场混迹多年,见过太多装腔作势的纨绔子弟,也见过真正有本事的贵人,眼前这位,她一时还真看不透。
“这位爷,咱们楼主平日里可不轻易见客的”翠儿试探着说道,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许万里却只是淡淡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在翠儿眼前晃了晃。
那玉佩质地温润,雕工精致,上面刻着一朵莲花,莲叶舒展,栩栩如生。
翠儿看到那玉佩,脸色骤变。
她在醉春楼这么多年,对楼主的一些私人物品多少有些了解,这块玉佩似乎和楼主曾经珍藏的那块成对?
“我、我这就去!”翠儿不敢怠慢,转身小跑着进了后堂。
其他几个姑娘见状,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好奇,能让翠儿姐这么紧张的客人,她们还是头一回见。
一位叫小桃的姑娘凑过来,压低声音问,“翠儿姐,什么情况啊?”
“别多嘴,去招呼别的客人。”翠儿匆匆丢下一句话,就消失在后堂的珠帘后。
许万山站在一旁,感觉周围那些姑娘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打转,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凑到许万里耳边,压低声音问,“二哥,你到底认识什么人啊?还有那块玉佩”
许万里神秘一笑,没有回答,只是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多时,后堂传来脚步声。
一阵浓郁的香风袭来,紧接着珠帘掀开,一位身着紫色罗裙、容貌艳丽的女子从后堂款款走出。
这女子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正是女人最有韵味的年纪。
她眉眼间带着几分风情,却又不显轻浮,腰肢摇曳间自有一股成熟韵味。
一头乌黑的长发挽成云髻,插着几支精致的金钗,耳边垂着珍珠耳坠,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她一出现,整个大厅似乎都安静了片刻,那些正在喝酒的客人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
这位便是醉春楼的楼主,雨荷。
在金陵郡城里也算是有名的人物,据说她不仅貌美,手段也厉害,把醉春楼经营得风生水起,还和不少达官贵人都有来往。
翠儿和几个姑娘都退到了一旁,眼睛却偷偷瞟向大厅中央,她们心里都好奇得不行。
自家楼主向来是出了名的冷美人,追求者众多,从富商到官员,甚至连郡城里的几个世家公子都曾登门求见。
但楼主都是笑脸相迎,却委以虚蛇,从不让人占半分便宜。
这些年来,她们从未见过楼主对谁动过真情。
就算是那些权势滔天的人物,楼主也只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远不近,不冷不热。
可现在
雨荷走到大厅中央,目光扫过,当看到许万里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紧接着是委屈,最后化作了滔天的怒气。
那张精致的脸上,表情变化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许枫!!!”她的声音微微颤斗,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还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