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许万年不住的催马疾驰。
但马匹虽然被他驾驭的跑的飞快,他的眼神却时刻警剔地扫视着四周。
许万年虽然嘴上不大着调,性子也懒,但他有两点很好,那就是顾家和听话。
既然爷爷都说了,对方极有可能会在路上设伏,那他肯定会听从爷爷的吩咐,快但不乱,毕竟他知道,此刻他送信的任务不光关乎着他自己,更关乎着弟弟的安危。
果不其然,马匹行至一处山林时,前方忽然冲出七八个黑衣人,将去路拦住。
为首之人是个瘦高个,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手中拎着一把大刀。
“是许家的?莫不是带了什么信件前往那翰林院?”
瘦高个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腔调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扰乱来人的心态,好让接下来的动手更加顺利,
“我家老爷神机妙算,早便猜到你们许家定会派人去翰林院寻那些儒家老夫子帮忙,算人寻人嘛。故而特意让我等在此候着,便是要截了这条路。”
他上下打量着许万年,眼中满是轻篾,“许家的,识相的便将身上的信物交出来,我等也好回去交差。不然的话,莫怪兄弟们手上不留情面。”
“你家老爷是何人?”许万年冷声问道。
“这你便无需知晓了。”瘦高个嘿嘿笑道,“反正你今日是去不成翰林院了。”
说罢,他一挥手,身后几人便围了上来。
许万年未曾答话,只是轻笑一声。
那笑声中带着股说不出的自信与从容。
“你家老爷既然神机妙算,可猜到了在下的实力?”
话音未落,许万年已然动了。
他翻身下马,长刀出鞘,刀光如雪。
八品武者的气势轰然爆发,如同猛虎下山,气浪席卷四方,
瘦高个脸色骤变,惊呼道,“八品武者?情报不是说许家只有一个大公子实力达到八品么?,”
然而已然来不及了。
许万年的刀已然斩至。
刀光闪过,一个黑衣人的兵器应声而断,整个人被震飞出去,撞在树上吐血不止。
“上,一起上,”瘦高个色厉内荏地吼道。
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却根本近不了许万年的身。
许万年的刀法大开大合,每一刀都带着沉重的力道,震得那些黑衣人虎口发麻。
不过十几个回合,那些黑衣人便已溃不成军。
有两个被直接砍翻在地,剩下几个见势不妙,转身便逃。
瘦高个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撒腿便跑,嘴里还骂骂咧咧,“哪有人会让八品武者去跑腿送信的,这破差事谁能完的成。”
许万年也未曾追赶,只是冷笑一声,收刀入鞘。
毕竟追杀一个赵家派来的打手和尽早找到弟弟的下落,这两件事,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临清的。
他重新翻身上马,拍了拍马脖子,“走罢,咱还得赶路。”
马儿嘶鸣一声,载着他继续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那些黑衣人狼狈逃窜的身影越来越远。
与此同时,青石县,赵府。
正厅里,赵青山正悠闲地喝着茶,脸上带着得意笑容。
“爹,咱们花了那许多银钱,就为了绑个人?”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坐在椅上,一脸不解,“直接杀了不就完了?何必如此麻烦?还要给那些狼牙山的山匪那许多银钱,真真浪费。”
这青年名唤赵本山,是赵青山的独子。
他生得人高马大,只可惜脑子不太灵光,行事总是莽莽撞撞,全然未曾继承他爹的心机。
“杀了他?”赵青山冷笑一声,抬腿便是一脚踹在儿子腿上,“你个蠢材,杀了他除了将许家得罪得更深,还有什么好处?届时许家与我拼命,你去挡?”
赵本山捂着腿,委屈巴巴道,“可绑了他,也是得罪许家啊,反正都是得罪,还不如杀了痛快。”
“得罪是得罪,但有区别。”赵青山坐回椅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阴险。
“杀了许万山,许家与我便是不死不休,双方撕破脸,谁也讨不了好。可绑了他,但凡运作得当,许家不但不会与我翻脸,还得灰溜溜夹着尾巴做人。”
“为何?”赵本山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你个榆木脑袋。”赵青山恨铁不成钢地瞧着儿子,叹了口气,“你以为许万山是何人,光是许家三公子?非也,这小子更是郡守千金的未婚夫婿。”
他放下茶杯,冷笑道,“我将他绑了,下了药,扔至青楼里去,让他与那些青楼女子睡上一觉。等他醒来,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说郡守会怎么想?”
赵本山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郡守会觉着许万山是个登徒子,更会觉着许家丢了他的脸,”
“不错。”赵青山满意地点点头,捋着胡子,“就算原本郡守对许家有示好之意,经过如此一回,两家定是得撕破脸。郡守那般爱面子之人,怎么可能让自个女儿嫁给个逛青楼的纨绔子弟?”
“届时,许家不但失了郡守这靠山,还会被郡守记恨上。而我赵家,正好可趁机与郡守攀上关系,表示愿意帮郡守出这口恶气,一举两得。”
“爹,您这计策真真太妙了,”赵本山拍着大腿,一脸佩服,眼中满是崇拜,“还是您老谋深算,儿子佩服,”
赵青山得意地捋了捋胡子,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不过想到何事,他皱起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满,
“就是可惜那噬谷虫未能起到应有之用,原本想着能让许家的田地绝收,让他们损失惨重。谁知过了这么久许家也未曾传出什么虫灾的消息,想来那蛊修多半是个骗子,收了我那许多银钱,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就是。”赵本山也气道,“我花了那许多银钱,一点用都没有,早知便不花那冤枉钱了。”
“罢了,莫提那事了。”赵青山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眼下这招方是釜底抽薪,但凡婚事黄了,许家在金陵郡便站不稳脚跟,届时想要怎么收拾他们,还不是我说了算?这些年他们抢了我多少生意,这回一五一十,咱们都得讨回来。”
父子俩正说着,外头传来敲门声。
“进来。”
一个管事打扮的人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家主,狼牙山那边传来消息,人已在送来的路上了,照您的吩咐,给他下了药,过两个时辰药效便会发作,前往京城的路上也派人断了去路,定叫那许家消息传不出去。”
“好。”赵青山点点头,眼中闪过得意,
“让他们办事仔细些,莫要留下破绽。事成之后,将那些山匪都处理掉,免得走漏风声。”
“是,小的明白。”
等管事退下,赵青山又对儿子说道,“这几日你给我老实待着,莫要到处乱跑,免得露出马脚,等许家与郡守府的婚事黄了,咱们再动手也不迟。”
“晓得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