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邀月…不就是便宜阿舅那位红颜知己,这老小子眼光还挺贼。
听着二人你我来往,完全无视自己,脱敏敏敏差点没气破防。
“喂!你俩有完没完?能不能尊重下本郡主?”
周野收敛笑意,伸出手道:“郡主随意就是,又没人劝酒。”
“不过嘛…本伯爷丑话在前。莫说两斤,就是一斤下肚,保准您直上九霄,如步云端。”
“你竟敢看轻我…很好,你成功惹恼本郡主了。”
这一刻,拓跋敏敏心中那不服输的劲被彻底点燃。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端起酒碗,仰头便灌。
待到半碗入喉,她那双明亮的眸子已然氤氲起一层湿漉漉的雾气,却仍强撑着气势,将碗往桌上一搁:
“来!再、再满上!”边说着,还直打酒嗝,估计顶天也就两碗半的量。
周野与林洛希对视一眼,一个挑眉,一个抿唇,脸上挂满笑意。
………
入夜
云宵宫殿门前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秋去冬来,花谢花开,今年的第一场大雪貌似要比往年来得稍慢一些。”
凝望着殿外雪花纷飞,叶流云不由感慨道。
“人生短短数十载,思绪纷杂皆是忧,了则业障本为空,无明尽处幻皆流。”
身旁,云邀月紧贴着叶流云,似是有感而发。
“呵,怎么?月儿是觉得为夫还会走出这缥缈山么?”
云邀月微微苦笑道:“若夫君真想走,谁又能强留住你。”
正在这时,两道身影急步而来,打断中年眷侣的谈话。
“阿舅!胜男姐姐太厉害了,我要学最厉害的武功…”
见少年这副稚气未脱的模样,云邀月不由轻笑道:“这孩子,又被胜男那丫头给教训了?”
萧星河气鼓鼓道:“舅娘偏心,只教胜男姐姐不教我,这不公平!”
这是,身后的丁胜男抱拳行礼:“徒儿见过师傅!”
“见过主子!”
没错,眼前少女正是许久未见的丁胜男。
当初清风寨一役,丁胜男与部分弟兄藏入隐蔽山洞。
不久后,被叶竹、叶兰寻到,将众人送来了云宵宫。也算为昔日的八旗卫,留下一点血脉薪火。
“呵…”叶流云笑着轻轻颔首:“你俩这是又打起来了?”
“挺好的,时常切磋,找寻自身不足,以便寻求突破契机。”
简单寒喧后,萧星河话音一转,再次旧事重提。
“阿舅!您不是大哥很快便会来飘渺山么?”
“如今大哥都封伯爵了,眼看着又要娶二嫂嫂,他还会来青州吗?”
听到“二嫂嫂”,丁胜男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忧伤。
叶流云哑然:“阿舅何时骗过你,且等着吧,那小子就不是个安分的主,临安城困不了他多久的。”
话音落下,叶流云转而看向丁胜男:“胜男啊,在云宵宫还住得惯吗?”
丁胜男愣愣道:“啊?一切都好,谢主子和师傅收留。”
“你这妮子,将近两个多月过去,怎的还这般愁眉不展。”
“杀父之仇、灭寨之恨,胜男…不敢忘却。”
叶流云悠悠一叹:“哎!你这性子,倒是与星河一样执拗。逝者已矣,适当放下执念,或能有所收获。”
“阿舅…”
没等萧星河说完,叶流云便直接打断道:“好了!努力练功是好事,但也得分时间。抽空记得多看看书,文武兼备方为大丈夫。”
“知道了!”
“下去歇着吧。”
“星河告退!”
待两人离去,叶流云轻笑摇头:“这俩孩子,倒是般配。”
“般配?夫君怕是看走眼了,胜男那丫头,估计早就心有所属。”
叶流云一怔:“不能吧?这妮子才多大年纪?”
云邀月嗔怒道:“这就要问问你那好侄儿了。”
“妾身虽未见过他,可从外界传言听来,就他那风流不羁的劲儿,倒是有几分夫君当年的影子。”
“呃呵呵,夫人说笑了,为夫对你可是一心一意,日月可鉴……”
“是么?也不知当年是谁说的,‘此生只钟情于美人,却不独钟情一人。三观相合可为知己,五官动人可作红颜’?”
“这…”叶流云一噎,赶忙辩解:“绝无此事!夫人定是记岔了,为夫怎会说出这般……这般恬不知耻的话来。”
云邀月轻哼道:“哼!你们叶家人,真是一代比一代风流。”
……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不能装逼的日子一晃而过。
十一月十六,
吉日,宜嫁娶。
这一日,无双伯爵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车马络绎不绝。
值得一提的是,今日的周野总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再非入赘之身,而是明媒正娶。
至于林洛希,亦从昔日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一跃成为这伯爵府中,执掌中馈、风光无限的当家主母。
宴席上,临安城许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纷纷到场祝贺。
而这其中,当属三位至高无上的亲王最为显眼。
“招待不周,各位吃好喝好啊…”
“恭喜啊伯爷!”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伯爷,大伙可都等着你共饮呢。”
“得空一定!”
周野可不敢再肆意饮酒,以免因大意疏忽,让拓跋敏敏借机逃脱。
故而,与宾客简单交流后,他便动身前往西苑婚房。
…
婚房内
当周野推门而入时,拓跋敏敏正坐在榻边,抬眼一瞥,目光里尽是讥诮。
“呵……不曾想夫君竟这般爱慕本郡主?居然抛下满堂宾客,当真如此急不可耐么?”
“自然。”周野走近,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郡主乃北国第一明珠,不到礼成最后一刻,本伯爷岂敢掉以轻心?”
“你……!本郡主警告你,若敢用强,我绝不会坐以待毙!”
“用强?”周野低笑一声,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既已拜过天地,你便是我周修文明媒正娶的妻子。”
“从今往后,你拓跋敏敏,生是周家的人,死亦是周家的鬼。”
“所以,郡主不必再想着回北国,更别试图逃出临安。”
“我…”拓跋敏敏一噎:“夫君说笑了,出嫁从夫,本郡主岂会…”
周野俯下身,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淅,“夫人心里想得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若是夫人玩心大起,为夫倒不介意与你玩玩这猫捉老鼠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