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渊目光平静,落在宁夜身上:
“宁夜,上前。”
宁夜手持一柄宗门发放的制式铁剑,走到院落中央。
剑身灰暗,毫无灵气,握在手中只觉沉重陌生。
他觉醒血屠剑胎后,体内总有一股对血腥气的渴望涌动,但对剑法一道,他却不怎么了解。
“请杨师兄指点。”
宁夜躬敬行礼,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尤疑。
他敬重杨渊,也见识过杨渊诸多不凡手段,但剑法乃是杀伐之术,需要常年累月的磨砺。
杨师兄比他大不了多少,在剑之一道上,又能有多高的造诣?
杨渊同样从架上取了一柄凡铁长剑,剑尖轻点地面:
“用你本能的感觉,攻过来。”
宁夜深吸一口气,不再多想。
他低喝一声,凭借血屠剑胎带来的那股凶戾本能,将血气灌入双臂,毫无章法地一剑横斩而出!
剑风凌厉!
杨渊脚步未移,只是手腕微抬,凡铁长剑后发先至!
精准地点在宁夜剑身力道最薄弱之处!
“铿!”
一声轻响,宁夜只觉一股巧劲传来,自己那看似凶猛的一斩竟被轻易荡开。
力道泄向空处,整个人也随之晃了一下。
“咦?”
宁夜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一下,绝非侥幸!
他收敛心神,再次出剑。
这一次改为直刺,速度更快,血煞之气更浓,剑尖直指杨渊肩膀!
杨渊手腕翻转,剑身如游龙般贴着宁夜的剑脊一擦、一引!
宁夜手臂微麻,剑势再次被带偏,刺向了空气。
这一次,他清淅地感受到,对方剑上载来一股纯粹的意念!
并非灵力压制,而是某种更为本质的东西!
一种对剑的绝对掌控力,以及……一丝引而不发的杀戮真意。
“剑,是心与力的延伸。”杨渊声音平稳,“你的血屠剑胎赋予了你杀戮的禀赋,但禀赋需引导,否则便是蒙尘利器,伤己伤人!”
话音未落,杨渊手中那柄凡铁长剑骤然发出一声清越剑鸣!
他并未灌注多少灵力,但那凡铁剑锋之上,竟凭空萦绕起一层森白剑气!
院落中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无形的锋锐之意!
“剑气?!”
宁夜瞳孔猛缩,失声低呼。
以凡铁承载剑气!?
这需要对剑道理解到何等精深的地步?
他心中的怀疑在这一刻冰消瓦解,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撼与明悟!
原来……剑还可以这么用!
他体内的血屠剑胎,此刻不再躁动,反而如同被清泉洗涤,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
那并非对血的渴望,而是对那种极致剑道的向往!
“看好了。”
杨渊剑势展开,依旧是那柄凡铁长剑,招式也并不繁复,但每一剑都带着截然不同的感觉。
时而如疾风骤雨,席卷一切!
时而如暗夜寒星,一击毙命!
时而又如冷月悬空,肃杀寂聊!
宁夜看得如痴如醉,他第一次意识到,“杀戮”并非只有狂暴一种形态!
它可以是精准的,可以是冷静的,甚至可以是一种……道!
他笨拙地模仿着杨渊的动作,体内血气开始尝试着跟随那玄妙的韵律,虽滞涩,却有了方向!
“我……好象明白了一点……”
宁夜看着手中那仿佛不再平凡的凡铁长剑,眼中闪铄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是对未知领域的敬畏,也是对前路的期待。
此时,一抹红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门外。
苏瑜已然归来,手中拿着装有炼器材料的空间戒指。
她本欲开口,目光却被院中景象牢牢锁住。
只见杨渊手持一柄最普通的凡铁长剑,身姿挺拔如孤峰绝壁!
他的动作简洁流畅,并无花哨。
但那柄凡铁在他手中,却仿佛被赋予了灵魂!
尤其是他演练剑法时,那专注而平静的侧脸,与剑身反射出的凛冽寒光交相辉映,构成一幅绝美画面!
苏瑜一时间看得有些失神。
她见过杨渊的诸多不凡,却仍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专注于兵刃之道。
而且,是以凡铁演绎如此精深的剑意!
这绝非寻常修士所能企及!
她的阿渊,总能在她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他时,展现出令人惊叹的一面!
场中,杨渊已收势而立。
宁夜深深鞠躬,语气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服:
“多谢杨师兄指点!宁夜……受益匪浅!”
此刻,他心中再无半分疑虑,唯有对杨渊剑道境界的深深折服。
陆蛮和洛雪亦是心潮起伏。
洛雪美眸中异彩涟涟,低声惊叹:
“杨师兄的剑法竟如此超绝!他主修的莫非就是剑道?”
陆蛮憨憨地挠了挠头,瓮声瓮气道:
“应该是吧,那铁片子在杨师兄手里跟活了一样!”
然而,杨渊却将手中凡铁长剑随意归鞘,目光转向了身材魁悟的陆蛮。
“陆蛮,该你了。”
此话一出,不仅陆蛮愣住,宁夜和洛雪也愕然抬头。
苏瑜倚在门边,秀眉微扬,眼中掠过一丝诧异。
剑之一道,浩瀚而深邃,想要小有所成,已经是千难万难了!
杨渊能有现在的剑法成就,绝对下了不少苦功夫!
应该没有时间去修炼其他兵器吧?
另外,剑法和锤法……这之间的跨度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阿渊……他教得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