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老城区的“玲珑裁缝铺”外,青石板路被傍晚的雨打湿,泛着墨色的光。梧桐树叶滴着水珠,落在朱红色的木门上,溅出细碎的水花。门楣上挂着的铜铃,被风一吹就发出“叮铃”的脆响,和巷口修车铺传来的“叮叮当当”的敲铁声混在一起。
铺子里,暖黄色的台灯照着缝纫机,机身上的烤漆有些剥落,露出底下银灰色的金属。钟离龢正坐在藤椅上穿针,指尖捏着的线是天蓝色的,像把傍晚的天空捻成了丝。她穿着件月白色的棉麻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串着的红玛瑙珠子,随着穿针的动作轻轻晃动。
“妈,你这线都穿第三次了。”门口传来个清脆的声音,是钟离龢的女儿林晓星,刚放学回来,背着个粉色的书包,辫子上的蝴蝶结还沾着雨珠。
钟离龢抬头笑了笑,眼角的细纹挤在一起,像被熨斗烫过的布料褶皱。“老了,眼睛不中用了。”她说着,把穿好的针在头皮上蹭了蹭,“你爸的那件新褂子,今天得缝好,明天他要去参加工友聚会。”
林晓星放下书包,凑到缝纫机旁,看着布料上画的粉笔线。“爸都多少年没穿新褂子了,上次还是我小学毕业的时候呢。”她伸手摸了摸布料,是深灰色的细棉布,手感软乎乎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有人摔倒了。钟离龢赶紧起身,拉开门一看,只见一个穿着藏青色风衣的男人趴在地上,风衣的下摆被雨水打湿,沾了不少泥点。男人的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手里还紧紧攥着个黑色的皮夹。
“你没事吧?”钟离龢伸手想去扶他,却被男人猛地推开。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嘴唇毫无血色,左眼下方有块指甲盖大小的疤痕。他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别碰我……我没事。”
林晓星躲在钟离龢身后,小声说:“妈,他看起来好奇怪啊。”
钟离龢皱了皱眉,刚想再说点什么,巷口突然冲过来两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嘴里喊着:“别让他跑了!把东西交出来!”
藏青色风衣的男人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着往铺子里退。钟离龢下意识地把他往门里拉了拉,关上了木门。铜铃被门带得晃了晃,发出急促的响声。
“咚咚咚!”敲门声紧接着响起,夹杂着粗声粗气的喊叫:“开门!我们知道人在你里面!”
钟离龢的心跳得飞快,她看着躲在缝纫机旁的男人,压低声音问:“他们为什么追你?”
男人靠在墙上,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递给钟离龢。“这是……我老板偷税漏税的证据,他们想抢回去。”他的手还在发抖,“我叫沈知月,是会计。”
钟离龢展开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让她头晕。她抬头看了看沈知月,又看了看门外,心里犯了难:开门,沈知月肯定要被带走;不开门,外面的人说不定会砸门。
“妈,我们报警吧!”林晓星拿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别!”沈知月赶紧拦住她,“他们老板有关系,报警没用,反而会连累你们。”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响,门板都在晃动。钟离龢咬了咬牙,突然看到缝纫机旁的布料堆。她灵机一动,对沈知月说:“你先躲到布料后面,我去应付他们。”
沈知月点点头,赶紧钻到布料堆里,布料把他整个人都盖住了,只露出一点黑色的风衣衣角。
钟离龢整理了一下衬衫,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门口的两个男人一脸凶相,其中一个留着寸头,脸上有颗黑痣,盯着钟离龢问:“刚才是不是有个穿藏青色风衣的男人进来了?”
钟离龢装作茫然的样子,摇了摇头:“没有啊,我一直在铺子里缝衣服,没看到什么人。”她指了指铺子里,“你们看,就我和我女儿两个人。”
寸头男人往铺子里扫了一眼,目光停在布料堆上。“那堆布料是什么?我们要检查!”
“不行!”钟离龢赶紧挡住,“那都是客户的布料,弄坏了你们赔得起吗?”她故意提高声音,“我们这是正经生意,你们再这样,我可要喊人了!”
巷子里的邻居听到动静,纷纷探出头来看。寸头男人见状,恶狠狠地瞪了钟离龢一眼:“你最好别骗我们,要是让我们查到人在你这,有你好果子吃!”说完,就和另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钟离龢关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林晓星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说:“妈,你吓死我了!”
沈知月从布料堆里钻出来,脸上带着感激:“谢谢你,大姐。要不是你,我今天肯定被他们抓走了。”
钟离龢摆摆手,把那张纸还给沈知月:“你这东西太危险了,还是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吧。”
沈知月接过纸,小心翼翼地放回皮夹。“我知道一家报社,他们肯定愿意报道这件事。”他看了看窗外,天已经黑了,“就是现在外面不安全,我怕他们还在巷口守着。”
钟离龢想了想,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深灰色的外套和一顶黑色的帽子,递给沈知月:“你穿上这个,再把帽子戴上,假装是我家的亲戚,我送你出去。”
沈知月接过衣服,赶紧穿上。外套有点大,套在他身上晃悠悠的。钟离龢又给他找了个布袋子,让他把皮夹放进去,挂在脖子上。
“走吧,我们从后门走。”钟离龢拿起雨伞,对林晓星说,“你在家好好看着铺子,别给陌生人开门。”
林晓星点点头,把书包抱在怀里:“妈,你们小心点。”
后门通往一条窄窄的小巷,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家家户户窗户里透出来的光。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泥土的腥味。钟离龢打着伞,沈知月跟在她旁边,脚步放得很轻。
走到巷口,果然看到那两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靠在墙上抽烟,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钟离龢赶紧拉着沈知月躲到墙角,心脏“砰砰”直跳。
“怎么办?他们还在这。”沈知月的声音带着紧张。
钟离龢盯着那两个男人,突然看到巷口不远处有个卖烤红薯的摊子,摊主正大声吆喝着。她眼睛一亮,对沈知月说:“等会儿我喊你‘表哥’,你就跟我一起去买红薯,我们趁机绕过去。”
沈知月点点头,握紧了胸前的布袋子。
钟离龢深吸一口气,拉着沈知月走了出去,故意提高声音说:“表哥,你看那烤红薯闻着真香,我们买两个带回去给晓星吃。”
沈知月配合地应了一声:“好啊,我也挺想吃的。”
那两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看了他们一眼,没太在意,继续抽着烟。钟离龢心里松了口气,拉着沈知月快步走到烤红薯摊前。
“老板,给我来两个大的。”钟离龢掏出钱,眼睛却瞟着那两个男人。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脸上满是皱纹,笑着说:“好嘞,刚烤好的,热乎着呢。”他用铁夹子夹起两个红薯,装进塑料袋里。
钟离龢接过红薯,拉着沈知月转身就走,往报社的方向去。走了大概几百米,她才停下来,喘着气说:“应该安全了,前面就是报社了。”
沈知月看着钟离龢,眼里满是感激:“大姐,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一定要报答你。”
“我叫钟离龢,就住在刚才那个巷子里。”钟离龢笑了笑,“报答就不用了,你赶紧把事情解决了,注意安全。”
沈知月点点头,把一个红薯塞给钟离龢:“这个你拿着,趁热吃。”说完,就快步往报社跑去。
钟离龢拿着红薯,看着沈知月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往回走。红薯还冒着热气,暖乎乎的,贴在手心很舒服。
回到裁缝铺,林晓星赶紧跑过来:“妈,你们没事吧?沈叔叔安全送到了吗?”
“没事,送到了。”钟离龢把红薯递给女儿,“快吃吧,还热着呢。”
林晓星接过红薯,剥开皮咬了一口,甜甜的,暖暖的。“妈,你也吃啊。”
钟离龢笑着咬了一口,心里突然觉得很踏实。她走到缝纫机旁,看着那件没缝完的深灰色褂子,拿起针线继续缝了起来。台灯的光洒在布料上,把线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条细细的星星。
就在这时,门外的铜铃又响了。钟离龢抬头一看,是丈夫林建国回来了。他穿着件蓝色的工装,脸上沾了些灰尘,头发有些凌乱。
“今天怎么这么晚?”钟离龢放下针线,起身给丈夫倒了杯热水。
林建国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叹了口气:“工地上有点事,耽误了。”他看到缝纫机上的褂子,眼睛亮了亮,“这是给我做的?”
“是啊,明天你不是要去参加工友聚会嘛,穿新的精神。”钟离龢笑着说。
林建国走到缝纫机旁,摸了摸布料,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还是你手艺好,比买的合身。”
林晓星跑过来,抱着父亲的胳膊说:“爸,今天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可惊险了!”她把沈知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林建国听完,皱了皱眉:“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要小心点,别连累了自己。”但随即又笑了笑,“不过你妈做得对,咱不能见死不救。”
钟离龢坐在藤椅上,看着丈夫和女儿,心里暖暖的。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缝纫机上,机身上的烤漆虽然剥落,却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她拿起针线,继续缝着褂子,针脚细密而整齐,像把一家人的温暖都缝进了布料里。
突然,林建国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突然变了。“什么?工地出事了?好,我马上过去!”他挂了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工地上有个工友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我得去看看。”
钟离龢赶紧站起来:“你小心点,注意安全。”
“知道了。”林建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很快就消失在巷子里。
钟离龢站在门口,看着丈夫远去的方向,心里有些担心。林晓星拉着她的手说:“妈,爸会没事的,对吧?”
“会的,你爸那么小心。”钟离龢摸了摸女儿的头,把她拉回铺子里,“我们继续缝衣服,等你爸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母女俩坐在缝纫机旁,一个穿针,一个递线,暖黄色的台灯把她们的影子映在墙上,像一幅温馨的画。铜铃偶尔被风一吹,发出“叮铃”的响声,和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混在一起,成了这个夜晚最温柔的旋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喊着:“钟离大姐!钟离大姐!”
钟离龢赶紧起身开门,只见沈知月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兴奋:“大姐,成功了!报社愿意报道这件事,老板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钟离龢笑了,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太好了,这下你安全了。”
沈知月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钟离龢:“大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谢谢你今天帮我。”
钟离龢赶紧推辞:“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钱。我帮你不是为了钱。”
“大姐,你就收下吧。”沈知月把信封塞到钟离龢手里,“要是没有你,我今天肯定被他们抓走了。这点钱不算什么,你就当是给晓星买零食的。”
林晓星在一旁说:“妈,沈叔叔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
钟离龢看着沈知月真诚的眼神,只好收下信封:“那好吧,谢谢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来铺子里找我。”
沈知月点点头,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才转身离开。
钟离龢拿着信封,心里暖暖的。她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沓钱,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是林建国回来了。他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里却透着轻松:“没事了,工友只是摔断了腿,已经送医院了。”
钟离龢赶紧迎上去,接过丈夫的外套:“没事就好,快坐下歇歇。我给你煮了粥,还热着呢。”
林建国坐在藤椅上,看着缝纫机上的褂子,笑着说:“这褂子缝得真好看,明天我穿出去,肯定能让他们羡慕。”
钟离龢端来粥,放在丈夫面前:“快喝吧,粥里放了红枣和桂圆,补身子。”
林晓星靠在父亲身边,说:“爸,明天你参加聚会,一定要多拍点照片回来。”
林建国喝着粥,点了点头:“好,一定拍。”
暖黄色的台灯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粥的香气弥漫在铺子里,温馨而幸福。铜铃被风一吹,发出“叮铃”的响声,像是在为这个美好的夜晚祝福。窗外的月光更亮了,照在青石板路上,泛着银色的光,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突然,林建国放下粥碗,看着钟离龢,眼神里满是温柔:“老婆,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陪着我,照顾这个家。”
钟离龢笑了,眼角的细纹挤在一起:“跟我还说这些干嘛。我们是一家人,就该互相照顾。”
林建国伸手握住钟离龢的手,她的手有些粗糙,是常年做针线活留下的痕迹,但却很温暖。“以后我一定多陪你们,少让你操心。”
林晓星在一旁笑着说:“爸,你要是真有诚意,就帮我妈捶捶背,我妈今天缝衣服累了一天了。”
林建国笑着点点头,站起身,走到钟离龢身后,轻轻捶着她的背:“怎么样?力度还行吗?”
“嗯,挺好的。”钟离龢闭上眼睛,享受着丈夫的按摩,心里满是幸福。
缝纫机静静地立在一旁,机身上的褂子已经缝好了大半,天蓝色的线在深灰色的布料上,像一条蜿蜒的小溪。台灯的光洒在上面,线的影子在布料上跳动,像一个个快乐的小精灵。
这个夜晚,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一家人的温馨与幸福。铜铃的响声、缝纫机的声音、一家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个城市最平凡也最珍贵的风景。而钟离龢知道,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挺过去。因为家,就是最温暖的港湾,就是最坚强的后盾。
就在这时,门外的铜铃又响了,这次的响声比之前更急促,像是有什么急事。钟离龢睁开眼睛,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林建国也停下了捶背的手,警惕地看着门口,空气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钟离龢捏着衣角站起身,林建国已经挡在了她和女儿前面,脚步轻缓地往门口挪。门外的铜铃还在晃,伴着一阵略显慌乱的脚步声,有人隔着门板喊:“钟、钟离大姐!是我,张婶!”
是隔壁的邻居,林建国松了口气,拉开门。张婶裹着件旧棉袄,手里攥着个保温桶,头发上还沾着夜露,一进门就往屋里瞅:“没出啥事儿吧?刚才听着巷口有动静,我这心一直悬着。”她把保温桶往桌上放,“熬了点姜汤,你们娘俩今晚受惊吓了,喝碗暖暖身子。”
钟离龢赶紧拉张婶坐下,倒了杯热水:“让您担心了,没事了,都解决了。”林晓星凑过来,把没吃完的红薯递过去:“张奶奶,吃红薯,可甜了。”
张婶笑着接过,咬了一口,眼睛亮了亮:“哟,这红薯烤得真地道。”她转头看向缝纫机上的褂子,伸手摸了摸针脚:“建国明天要穿这个去聚会啊?你这手艺,比城里大裁缝铺还好,针脚密得跟绣出来似的。”
林建国坐在一旁,喝着姜汤,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可不是嘛,我家龢子手巧。”他看了眼钟离龢,眼神里满是笑意。
正说着,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次很轻,伴着“喵”的一声。林晓星眼睛一亮,跑过去开门,一只橘色的流浪猫钻了进来,尾巴尖还沾着点草屑。这猫常来铺子里蹭吃的,钟离龢总会留些剩饭给它。
“小橘!”林晓星抱起猫,摸了摸它的肚子,“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拿吃的。”她跑回里屋,很快端来一碗泡软的猫粮。
橘猫凑过去,低头吃得呼噜呼噜响。张婶看着这场景,笑着说:“还是你们家热闹,我那屋里就我一个人,冷清得很。”
钟离龢拍了拍张婶的手:“以后常来坐坐,晓星也盼着您来陪她说话呢。”
又聊了会儿,张婶看了看天色,起身要走:“不耽误你们休息了,我也回去了。明早要是起得早,我来帮你收拾收拾铺子。”
送张婶出门后,林建国关上门,回头就看到钟离龢正拿着针线,继续缝那件褂子。暖黄色的灯光落在她手上,针脚穿过布料,留下细密的痕迹。林晓星抱着橘猫,靠在缝纫机旁,眼睛慢慢眯了起来,看样子是困了。
“晓星,该睡觉了。”林建国走过去,把女儿抱起来。林晓星蹭了蹭他的肩膀,小声说:“爸,明天聚会要开心点。”
“好,一定开心。”林建国把女儿送到里屋,盖好被子,才走回外间。
钟离龢已经把褂子的最后一道线缝完,拿起剪刀,轻轻剪断线头。她把褂子展开,在灯光下看了看,深灰色的布料上,天蓝色的线像藏着星星,衬得整件衣服都亮了起来。
“缝好了?”林建国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布料柔软,针脚整齐,穿在身上肯定舒服。
“嗯,明天你试试,要是哪里不合适,我再改。”钟离龢把褂子叠好,放在一旁的竹篮里。
林建国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不用改,肯定合身。”他顿了顿,又说:“今天的事,谢谢你。要是换了别人,说不定就不敢管了。”
钟离龢转过身,看着他:“谁还没个难的时候?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再说,咱们不是也好好的吗?”她拿起桌上的信封,递给林建国:“沈知月留下的,我本来不想收,可他非要给。”
林建国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的钱,又把纸条拿出来,念了一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小伙子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把钱和纸条放回信封,递给钟离龢:“你收着吧,以后给晓星买些书本文具,或者添件新衣服。”
钟离龢点点头,把信封放进抽屉里,又拿起抹布,开始收拾缝纫机。林建国也过来帮忙,擦桌子、扫地面,两个人配合得默契十足。
很快,铺子就收拾干净了。钟离龢关掉台灯,只剩下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青石板路上,也落在铺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林建国拉着钟离龢的手,走到门口,推开一条缝。巷子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还有风吹过梧桐树叶的沙沙声。远处的路灯亮着,像一颗颗星星,照亮了回家的路。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钟离龢看着天上的月亮,笑着说。
林建国握紧她的手:“嗯,肯定是好天气。”
两个人站在门口,看了会儿月亮,才关上门,走进里屋。铺子里的铜铃静悄悄的,缝纫机也安静地立在一旁,只有橘猫偶尔发出的呼噜声,在这个夜晚里,显得格外温柔。
这个星夜,没有再发生意外,只有一家人的安稳与幸福。钟离龢躺在床上,听着身边丈夫的呼吸声,还有里屋女儿的小呼噜,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因为家,就是永远的依靠,是藏在岁月里的,最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