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四合院里各家的灯火相继熄灭,渐渐归于沉寂。
许大茂躺在床上摸着脸上还火辣辣疼的伤,心里却无比舒畅。
他知道傻柱这次栽了个结结实实的大跟头,短时间内是别想在院里抬起头来了。
“傻柱啊傻柱,跟我斗,你还嫩了点。”许大茂得意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正朝着他的屋子靠近。
许大茂立刻警觉地睁开眼,只见窗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谁?”许大茂吓得一下坐了起来。
“是我。”一个平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许大茂愣住了,他听出了这个声音:“吴硕伟?你……你大半夜跑我这儿来干什么?有病啊?”
“听说你让傻柱给打了。”吴硕伟不紧不慢地靠近窗边,黑暗中显得他的轮廓格外清淅。
“我过来看看你伤得重不重。”
“要你管你会有这么好心?”许大茂满心狐疑地盯着他,“你小子该不会是替傻柱来找我算帐的吧?”
“算什么帐?傻柱也配?”吴硕伟轻笑了一声。
“我就是好奇,想过来问问。那件贴身衣物,是你扔的吧?先偷东西再栽赃,最后挑动全院大会把人批倒?许大茂,你这环环相扣的计策,真是高明!佩服,佩服!”
许大茂的脸色,在黑暗中瞬间变了。
……
三天后,中院的水井旁。
贾东旭在秦淮茹和贾张氏的一左一右搀扶下,一步一挪地走进了院门。
他刚出院,右眼上还蒙着厚厚的纱布,只能用尚且完好的左眼勉强看着路。
这场手术让他元气大伤两腿发虚——关键是贾张氏嫌药费贵,手术时都不允许用麻药。
现在的贾东旭走起路来象踩在棉花上。
“妈,您慢着点,看着门框,别让东旭碰着了。”秦淮茹紧张地叮嘱。
“知道了!就你话多!”贾张氏没好气地甩了一句。
“要不是在医院里住着太费钱,我儿子能这么快出来?身子都没养利索!”
几个正在井边洗衣搓板的妇女看见了他们,三大妈直起腰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扬声问道:
“哟,东旭回来啦?眼睛好利索了没?”
院里几个正在纳鞋底、摘豆角的大妈立刻停了手里的活计,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哟,东旭回来了!”张大妈也开口关心问道。
虽然脸上堆着笑,但关心却半点没到眼睛里。
“伤得这么重,怎么不多住几天院?医院里头条件好,养得快。”
李大嫂也跟着点头:“是呀!是呀!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万一在家里养不好,落下病根可就麻烦了。”
“好多了。”没等秦淮茹说话,婆婆贾张氏就抢着开了口。
她斜了那几个邻居一眼,没好气地回道:
“医生都说回家静养就行,在医院住着,一天到晚净花钱,那都是冤枉钱!”
三大妈边洗手上的泡沫边点头赞同。
目光却在秦淮茹那张略显憔瘁的脸上打了个转,嘴角勾了一下,那笑让人心里发毛。
“淮茹啊,这几天家里还好吧?”
秦淮茹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她垂下头攥着贾东旭骼膊的手紧了紧没说话。
“东旭住院这几天,院里可热闹了。”二大妈从自家门里探出半个身子,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所有人都听见。
“淮茹,你没跟东旭说昨天的事儿吧?”
“什么事?”贾东旭的脚步停住了,他扶着墙免得自己晃悠。
“没什么。”
秦淮茹惊得声音发颤赶紧说:“妈,咱们快回家吧,外头冷。”
贾张氏却不干了,她冷哼一声看向二大妈:“她不说,你们倒是说说。我儿子不能当个稀里糊涂的冤大头。”
二大妈得了许可,这才走过来故意压低了声音做出说悄悄话的样子:
“昨天晚上开了全院大会,为的就是傻柱那点事儿——他的贴身衣物,跑到淮茹的床上了。”
贾东旭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发黑,身子一软就要往地上倒。
眼睛传来的刺痛和心里的闷痛搅在一起,让他差点没喘上气。
贾张氏一看儿子这样赶紧一把扶住他,那张胖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转头就怒视着秦淮茹:
“听见没有?你个丧门星!还想藏着掖着!”
贾东旭缓过一口气一把抓住秦淮茹的手臂,力气大得象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怎么回事?”
“痛……东旭,你听我解释。”秦淮茹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起来就看见床头有那么个东西,我立马就收起来了。”
“真的只是收起来?”贾张氏有了儿子撑腰,底气足了十倍,伸手就把秦淮茹推得一个跟跄。
“你个不要脸的,我儿子前脚刚进医院,你后脚就把野男人领回家了?”
“妈,我没有!”秦淮茹哭着跪在了冰凉的地上。
“我真的不知道那东西是怎么来的。”
“还敢狡辩!”贾张氏扬起巴掌就要往下扇,被贾东旭拦住了。
“回家再说。”贾东旭咬着牙,左眼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三个人回到家,门“哐当”一声关上,也隔绝了外面探头探脑的目光。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炕上,把炕沿拍得“砰砰”响,开始嚎丧。
“我的老贾啊,你睁开眼看看啊!你这儿媳妇给你戴绿帽子了……不对!她给你儿子戴绿帽子了!我们贾家几辈人的脸,都被她一个人丢光了!”
“妈,您别骂了。”秦淮茹浑身发抖地跪在地上。
“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东旭的事。”
贾东旭被秦淮茹扶到床边坐下,胸口象是拉风箱一样剧烈起伏。
他在医院躺着,心里还惦记着这个家,结果家里出了这种事?
那条裤衩可能不是男女那点事,但是有人把他的脸面扔在地上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