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公署院墙，就听见院角传来 “哒哒” 的马蹄声。小成拽着小马的缰绳，踮着脚往马背上爬，巴特尔在旁扶着马腹，两人鼻尖都沾着草屑，却笑得格外欢实。“慢些！别摔着！” 于凤站在廊下喊，手里还攥着给小马缝的布鞍，青布上绣着两朵小小的海棠花，是昨晚连夜赶制的。
刚喊完，小成就脚下一滑，差点摔下来，亏得巴特尔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俺阿爸说，骑马要先跟马说话！” 巴特尔把脸贴在马鬃上，轻声念叨着草原话，小马竟真的温顺下来，甩了甩尾巴。小成学着他的样子，凑到马耳边：“小马小马，等我学会了，带你去看汉斯叔叔的迫击炮！”
正闹着，院外传来熟悉的笑声，巴图台吉掀着蒙古袍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草原铁匠，手里捧着个木匣：“少帅！俺们草原修械所造出第一挺轻机枪啦！特意带过来让汉斯先生看看，也给庭书和苏晚的婚礼添个喜！” 他打开木匣，乌黑的机枪泛着冷光，枪托上还刻着 “蒙汉一家” 的字样，正是用之前北平送的钼钢打造的。
汉斯刚好从兵工厂赶来，凑上前翻来覆去查看，眼里满是惊喜：“好手艺！这枪的膛线磨得比我教的还匀！巴图台吉，你们的铁匠进步真快！” 草原铁匠巴图尔挠着头笑：“都是汉斯先生的图纸清楚，还有庭书师长送的量规，不然俺们哪能造出这么好的枪！”
少帅接过机枪，掂了掂重量：“不错！正好热河防线缺几挺轻机枪，这挺先送去给李青山，让弟兄们试试草原的手艺。他转头对徐承业道，“再让铁路运二十套机枪零件去草原，让修械所多造些，以后草原的巡逻队，再也不用怕土匪了。”
徐承业刚应下，就见王永疆背着账册匆匆进来，脸上满是喜色：“少帅！铁路试通后的第一趟返程车到了！草原运来了五十只肥羊和两车羊毛，牧民们说羊毛给兵工厂做擦枪布，羊给婚礼办席用！还有北平运过去的播种机，牧民们己经用它种了十亩春麦，说比人工快多了！”
“好！” 少帅笑着点头，“让厨房把羊留十只，剩下的分给兵工厂和城防旅的弟兄，羊毛送去汉斯那边。再让民政厅装两车稻种和五台收割机，下趟火车运去草原，让牧民们秋天也能收稻子。”
转到西厢房，五夫人正手把手教苏晚绣婚服的下摆。红绸面上，海棠花己绣了大半，五夫人握着苏晚的手，一针一线教她绣马蹄花：“这马蹄花要绣得小些，才配得上旁边的海棠，你看，这样针脚密点，洗了也不会散。苏晚学得认真，指尖偶尔被针扎到，也只是揉了揉，继续绣 —— 这婚服上的每一针，都藏着她对未来的期待。
于凤走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里面是一对海棠花银镯，还有个小小的铜制胭脂盒，正是用庭书之前磨坏的零件改的：“这镯子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胭脂盒是庭书托银匠做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苏晚打开盒子，铜盒内壁刻着个 “苏” 字，和当初送庭书的铜马蹄遥相呼应，眼眶瞬间红了。
“娘，谢谢您。” 苏晚轻声说，于凤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对了，五妈妈还让厨房蒸了榆钱糕，说是草原的习俗，婚礼前吃了，日子能甜甜蜜蜜。”
正说着，庭书掀帘进来，手里拿着个铁皮小盒子，里面是用钼钢边角料磨的一对耳钉，和之前的戒指、吊坠凑成了一套：“我跟汉斯学了新的打磨法子，你看看亮不亮。” 他把耳钉戴在苏晚耳上，指尖碰到她的耳垂，两人都红了耳尖，五夫人和于凤见了，忍不住相视一笑。
“老叔！苏晚姐姐！” 小成举着个糖画跑进来，是个骑着马的新娘，手里拿着机枪，“糖画师傅说，这个给你们当婚礼的摆件！巴特尔还说，要让小马驮着喜糖送过来！” 巴特尔跟在后面，怀里抱着个羊毛毡做的 “喜” 字，上面还缀着几朵海棠花：“俺阿爸说，草原的喜字要沾着羊毛，才暖和。”
午后的阳光格外暖，少帅带着众人去李家庄看麦子。田里的麦穗己沉甸甸的，金黄的麦浪在风里翻涌，农户们正用新到的收割机收割，机器 “突突” 的声响里，满是丰收的喜悦。“少帅！您看这收割机，一天能收二十亩地！” 老村长拉着少帅的手，笑得合不拢嘴，“要是往年，这么多地得收半个月，现在三天就能完！”
正说着，收割机忽然停了下来，驾驶员皱着眉：“履带卡泥了！” 庭书和苏晚立刻走过去，苏晚蹲下身，指着履带纹路：“把防滑板再往下调半寸，就能卡住泥了。” 庭书找来扳手，很快调整好，收割机重新启动，麦秆整齐地落在田里，农户们都欢呼起来。
张大娘提着个布口袋走过来，里面装着新磨的麦粉：“少帅！这是俺家新收的麦子磨的粉，给庭书和苏晚的婚礼做馒头，蒸出来又白又软！” 她还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海棠花：“于夫人说，用这个泡水喝，婚礼上给客人尝，香得很。”
少帅接过麦粉，让王永疆记下：“大娘，谢谢您！回头我让民政厅给您家送袋新稻种，秋天种在水田里，收成准好。” 张大娘摆着手：“不用不用！您给俺们送收割机，教俺们种麦子，俺们这点心意算啥！”
傍晚回到公署，院里己热闹起来。五夫人带着几个妇女在揉面，准备蒸喜馒头，面团里还加了金丝枣，甜香飘满了院子。于凤在廊下挂红灯笼，每个灯笼上都贴着海棠花剪纸，是五夫人剪的。巴图台吉和汉斯坐在石桌旁，拿着草原修械所的图纸讨论：“明年春天，俺们就能在草原造机枪了！到时候请少帅去试枪！”
小成和巴特尔牵着小马，在院里转圈，小马背上驮着个小竹篮，里面装着喜糖，是给明天的客人准备的。庭书和苏晚坐在秋千上，手里攥着彼此的手，看着眼前的热闹 —— 红灯笼亮了，海棠果在枝头晃着，兵工厂的炉火在远处闪着光，风里裹着麦香和甜意。
少帅走到于凤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灯笼，轻轻挂在廊下：“凤儿，你看，这就是咱们想守的日子。” 于凤靠在他肩上，看着院里的人：“是啊，有家人，有弟兄，有百姓，有这满院的热闹，比啥都好。”
月光洒下来，落在青石板上，像铺了层银。小成和巴特尔的笑声，妇女们的说话声，铁匠们敲打零件的声响，混在一起，成了北平城里最安稳的声音。庭书看着苏晚耳上的耳钉，轻声说：“明天婚礼后，咱们去草原看修械所，好不好？” 苏晚笑着点头：“好，还要带小成和巴特尔去骑小马，看西拉木伦河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