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接过电报,嘴角弯了弯:“好!让厨房明天多准备些酸菜白肉锅,大帅爱吃这个。另外,让王永疆把草原的苜蓿草籽种在海棠树下,再给李家庄送些新的播种机,别误了春耕。”
夜里,公署的红灯笼亮了起来。少帅和于凤坐在廊下,看着海棠树刚冒的新芽,小成和巴特尔趴在石桌上,看庭书和苏晚画播种机的改进图纸。五夫人在屋里剪窗花,剪的是 “五谷丰登” 的模样,准备贴在窗上。
“你看庭书和苏晚,多般配。” 于凤靠在少帅肩上,轻声道,“五妈妈说,想让他们秋天结婚,正好海棠花开得旺。”
少帅点点头,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庭书正给苏晚递铅笔,苏晚低头画着图纸,鬓边的海棠花瓣轻轻晃着。“就按五妈妈说的办,” 少帅道,“到时候请巴图台吉和草原的朋友来,还有李家庄的百姓,咱们热热闹闹办一场,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正说着,小成举着刚画的坦克图纸跑过来:“爹!俺画的坦克播种机,能一边播种子一边打坏人!” 少帅接过图纸,上面的坦克带着播种的铁犁,虽然画得稚嫩,却满是童真。他笑着摸了摸小成的头:“好,等你长大了,爹就帮你造真的坦克播种机,让它保护百姓的麦田。”
夜色渐深,风里带着海棠花的清香和苜蓿草的气息。少帅握着于凤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 —— 那是缝春装、剪窗花磨出来的。他知道,这安稳的日子,是靠所有人的努力换来的:汉斯的军工,庭书苏晚的图纸,王永疆的账册,百姓的耕耘,还有家人的陪伴。
次日一早,北平站的站台就热闹起来。卫兵列着整齐的队伍,红绸扎的欢迎横幅在风里飘着。少帅带着众人候在站台旁,小成和巴特尔手里捧着刚做好的糖画,等着给大帅送礼物。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一列绿皮火车缓缓驶来,车头上 “奉系专列” 的字样格外醒目。
火车停稳后,大帅掀着帘子下来,手里攥着个布包,见着小成就笑:“臭小子!想爷爷没?” 小成扑进大帅怀里,递过糖画:“爷爷!这是糖画坦克,比您的铜手枪还威风!”
大帅接过糖画,又把布包递给少帅:“这里面是新炼的钼钢,汉斯那洋鬼子说要造新炮,正好用得上。另外,奉天的稻种运来了,给李家庄的百姓送些,让他们试试新种。”
一行人往公署走时,大帅看着路边的春耕景象,忍不住道:“他妈了个巴子的,以前北平哪有这么热闹的开春?你小子还算没白折腾,让百姓能安心种地,比打十场胜仗都强。”
少帅笑着点头:“爹,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以后咱们还要把铁路修到草原,让蒙汉百姓走得更近,让这安稳的日子,一年年传下去。
回到公署时,海棠树下的苜蓿草籽己经发了芽,嫩绿色的芽尖顶着泥土,透着生机。五夫人迎上来,手里端着刚温好的松针茶:“大帅,快喝杯茶暖暖身子,厨房的酸菜白肉锅己经炖上了,就等您来呢。”
春雨是后半夜落下来的,淅淅沥沥打在公署的海棠叶上,沙沙声裹着暖意,漫进窗棂时,少帅还在灯下看春耕报表。于凤端着碗温好的姜茶进来,见他指尖在 “李家庄田埂需加固” 的批注上反复摩挲,便将茶递到他手边:“快喝了暖暖,这雨下得急,明天一早怕是要去田里看看。”
少帅接过茶,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目光仍停在报表上:“李家庄的田靠河,去年修的田埂本就薄,这雨一泡怕是要塌。你让徐承业明早备车,再叫上庭书和工兵连的弟兄,带些铁锹和防水布,咱们去现场看看。”
次日天刚亮,雨还没停,细密的雨丝裹着泥土的腥气,在车窗外织成一片淡雾。刚到李家庄村口,就见张大娘披着蓑衣,踩着泥往这边跑,手里攥着半截断了的田埂草绳:“少帅!不好了!东头的田埂塌了半截,河水快漫进麦田了!”
少帅跳下车,跟着张大娘往田里走。只见临河的几亩麦田旁,田埂塌了近丈长的缺口,浑浊的河水正往田里灌,嫩绿的麦苗己经泡在水里,几个农户正扛着锄头试图堵缺口,却被雨水冲得白费力气。“庭书!” 少帅喊道,“让工兵连的弟兄搭临时沙袋墙,再把防水布铺在缺口内侧,先拦住河水!”
庭书立刻应声,带着工兵连的人卸下车上的沙袋,冒雨往缺口处运。于凤也没闲着,让丫鬟拿出带来的干粮和热粥,分给淋雨的农户:“大家先垫垫肚子,雨大,别冻着了。” 张大娘捧着热粥,眼眶发红:“往年这时候,田埂塌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麦子烂,哪想得到少帅还带着兵来帮忙”
正忙着,王永疆背着账册匆匆赶来,雨衣上全是泥点,眼镜片被雨水打湿,他抬手抹了抹:“少帅!我查了,这附近三个村都有田埂受损,东河村还缺两袋春麦种子 —— 昨天发种子时,他们留了些给邻村,自己不够用了。”
少帅蹲在沙袋旁,伸手摸了摸泡在水里的麦苗,还好根系没烂:“种子的事你别担心,我现在给奉天发报,让后勤署调五袋春麦种子过来,走铁路加急,明天一早准能到。另外,让民政厅派两个懂水利的老兵来,帮各村加固田埂,别再出岔子。”
王永疆刚要去发报,却见远处传来马蹄声,巴图台吉带着几个草原牧民冒雨赶来,手里扛着卷厚厚的羊毛毡:“少帅!俺们在草原听说北平下雨,怕田埂出事,就带了羊毛毡来 —— 这毡子防水,铺在田埂里比布结实!” 牧民们立刻动手,将羊毛毡铺在沙袋墙内侧,雨水果然被拦得严实了些。
“巴图台吉,你们怎么来了?” 少帅又惊又喜。巴图咧嘴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俺们草原的老向导说,开春雨水多,关内田埂容易塌,俺就带着人赶来了。再说,俺们还想学学怎么修田埂,草原上的蓄水池也该加固了。”
雨渐渐小了些时,缺口终于被堵住。少帅站起身,浑身己经湿透,却顾不上擦,先去查看麦田:“还好救得及时,麦苗没烂根,等雨停了松松土,还能赶上长势。” 他转头对农户们说,“明天种子到了,我让弟兄们帮你们补种,别着急。”
回到公署时,己是正午。大帅正坐在暖阁里等消息,见他们浑身是泥,连忙让丫鬟准备热水:“他妈了个巴子的,下雨还往田里跑,也不怕冻着!” 嘴上骂着,却递过刚温好的高粱酒,“快喝两口暖暖身子,种子的事我己经让奉天那边加急了,明天一早准到。”
少帅接过酒,喝了一口,暖意从心口散开:“谢爹。这次多亏了巴图台吉带牧民来帮忙,还有工兵连的弟兄冒雨堵缺口,不然麦子就真毁了。” 他顿了顿,又道,“我想让巴图的牧民跟着水利老兵学修田埂,草原的蓄水池加固也能用得上,以后蒙汉互相学本事,日子才能更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