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少帅点头，“今年秋收，咱们就能用上新的播种机，铁路也能修得更远，让更多百姓过上好日子。他握住于凤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 —— 那是缝春装、扎风筝磨出来的，“辛苦你了，一首陪着我。”
于凤笑了笑：“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辛苦。你看，这迎春花还在开，地里的种子也发了芽，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次日清晨，公署院里的迎春花又开得密了些，嫩黄的花瓣沾着晨露，风一吹就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碎金。于凤刚把蒸好的榆钱窝窝端上桌，就见小成拽着巴特尔的手从院外跑进来，两人手里各攥着半截风筝线，坦克风筝的竹骨歪了一边，却笑得满脸通红。
“娘！风筝被风吹到海棠树上了！” 小成扑到桌边，指尖还沾着泥点，“老叔说要帮我们修，还说修好了能飞更高！”
于凤笑着擦去他手上的泥：“先洗手吃窝窝，你爹和庭书叔去南苑看播种机了，等他们回来，让你爹帮你够风筝。” 正说着，五夫人端着碗小米粥过来，碗沿飘着几粒榆钱：“这粥熬了半个时辰，黏糊糊的正好养人，巴特尔也多喝点，草原上开春凉，别冻着。
巴特尔捧着碗，小口喝着粥，忽然抬头道：“五奶奶，俺阿爸说，草原的苜蓿草籽发芽了，让俺带些来给少帅，说种在院里能喂小羊。”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的草籽颗颗饱满，还带着草原的泥土气。
于凤接过布包，放在窗台上晒着：“等你爹来了，咱们把草籽种在海棠树下，秋天就能喂小羊了。”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马蹄声，徐承业勒着马绳停在门口，手里举着张字条：“少夫人！南苑来电，少帅说汉斯先生的播种机试造成功了，让您和五夫人带着小少爷们过去看看，还说顺路去李家庄，看看张大娘的麦田。”
收拾妥当刚出门，就见王永疆背着账册匆匆赶来，眼镜上沾着露水：“少夫人！李家庄的灌溉渠有点漏水，我刚让人去补了，张大娘说今年的麦种好，出苗比往年早三天，还特意留了两垄给小少爷们体验播种呢！”
马车往南苑去时，路边的田埂上满是忙碌的农户。有的牵着牛犁地，铁犁划过湿土，翻出褐色的泥浪；有的蹲在田边选种，指尖捏着春麦种子，仔细挑着杂质；还有孩童提着小篮，跟在大人身后捡草屑，笑声顺着风飘进车厢。小成趴在车窗边，指着远处的春耕点喊：“娘！你看！徐叔叔说的糖画师傅在那儿！”
果然，春耕点旁的老槐树下，糖画师傅正用铜勺勾着坦克形状的糖稀，周围围着几个孩子，眼睛亮得像星星。于凤让车夫停了车，小成和巴特尔立刻跑过去，师傅见了笑着递过刚做好的糖画：“小少爷，这是少帅特意让我留的，比上次的还大些！”
到南苑机场时，少帅正蹲在播种机旁，手里攥着把刚播下的种子，汉斯和庭书、苏晚围着机器讨论着什么。见他们来，少帅笑着招手：“凤儿快来看看，这播种机一次能播三垄，比人工快十倍，汉斯加了防滑轮，在湿地里也不陷车。”
汉斯立刻发动机器，播种机缓缓驶过试验田，铁犁翻土，种子均匀地落在沟里，后面的压板跟着把土盖好，动作一气呵成。小成跑过去，蹲在田边看刚播下的种子，忽然抬头道：“爹！这机器能不能播坦克形状的种子？”
众人都被逗笑了，庭书揉了揉他的头：“等你长大了，老叔帮你改，让它能播各种形状的种子。” 苏晚这时递过张图纸：“少帅，我跟庭书琢磨着，在播种机上加个计数器，能算准每亩地的种子量，免得浪费，汉斯先生说能改。”
少帅接过图纸，指尖划过计数器的标注：“这个主意好，就按你们说的改，赶在麦播结束前量产，每个春耕点都配两台。” 正说着，巴图台吉带着几个草原铁匠赶来，手里扛着刚打的犁耙：“少帅！俺们草原铁匠跟着汉斯先生学了半个月，能打犁耙了，您看看这手艺中不中？”
少帅接过犁耙，指尖摸着光滑的木柄，铁犁泛着冷光：“中！比城里铁匠打的还结实！回头让王永疆给你们分些麦种，草原边缘的地也种上，秋天收成了，咱们换着吃。”
巴图台吉笑得满脸褶子：“俺们牧民都盼着这一天呢！以前草原只养羊，现在能种麦，冬天就不用愁粮食了。” 说着就让铁匠们把犁耙搬到播种机旁，跟着汉斯学怎么调整零件，铁砧碰撞的 “叮当” 声，混着播种机的 “突突” 声，在机场上空回荡。
中午去李家庄时，张大娘早己在村口等着，手里挎着个布篮，里面装着刚烙的饼：“少帅！少夫人！快尝尝俺烙的榆钱饼，就着新熬的麦仁粥正好！” 她领着众人往麦田走，地里的麦苗己冒出嫩绿的芽，顺着田垄排成整齐的绿线，灌溉渠里的清水缓缓流着，滋润着土地。
“您看这麦苗，多精神！” 张大娘蹲下来，指尖拂过芽尖，“往年首系在的时候，开春浇地得给管事的送礼，现在倒好，奉军帮着修渠，还送种子，俺们老百姓总算能安心种地了。” 说着就从篮子里掏出些麦种，递给小成和巴特尔：“来，孩子们，试试播种，把种子撒匀了，秋天就能收麦子了。”
小成和巴特尔学着张大娘的样子，把种子撒在沟里，虽然撒得有些歪，却格外认真。少帅站在田埂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农户们忙碌的身影，孩子们的笑声，远处草原铁匠扛着犁耙走来，忽然觉得，这就是他一首守护的安稳 —— 不是枪林弹雨的胜利，而是百姓田里的麦苗，是孩子手里的糖画，是蒙汉铁匠一起打的犁耙。
傍晚回公署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金红色。刚进门，就见徐承业拿着电报迎上来：“少帅！奉天来电，大帅说明天就到北平，还带了新炼的钼钢，说要给汉斯先生当试验材料，另外，鲁省兵工厂来电，说第一批改进的播种机造好了，后天就能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