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坐飞机喽,爸爸,咱们这是回家嘛!”
“是的,咱们回家,你爷爷想你了。
“go,go,go。”于成指着前方,大声的喊道。
马车轱辘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像跟着小成的 “go go go” 打节拍。于凤把车窗推开条缝,冷风吹进来,带着雪后特有的清冽,小成却不怕,探着脑袋往外看,眼尖地指着远处的银灰色影子喊:“爹!那是不是飞机?像大铁鸟!”
少帅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机场的轮廓己经清晰,两架深绿色飞机停在雪地里,机身上的飞鹰标志在阳光下闪着光。“是呢,” 他把小成往怀里紧了紧,“一会儿咱们就坐那‘大铁鸟’回家,比马车快多了。”
到机场时,李队长早己带着两个机务兵候在一旁,飞行服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见马车过来,他快步迎上去,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少帅!少夫人!小少爷!飞机己经检查三遍了,油箱加满,暖风也开着,保证舒服。”
少帅带着于成和于凤上了飞机,然后还在疑惑飞机为什么不开的时候,冯镛穿着飞行衣从驾驶室里走了出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紧随其后的是庭书,虽然是一脸苦瓜样,看起来是没少被辅帅摧残。
少帅愣在机舱门口,手里还攥着给小成掖好的棉毯,看着冯镛一身飞行服、嘴角挂着痞笑的模样,又瞥了眼旁边庭书耷拉的肩膀,忍不住笑出声:“你俩不在奉天待着,跑这儿当起飞行员了?还有庭书,你不是说要跟汉斯改钢板图纸吗?怎么也跟着凑热闹?”
小成早扑到冯镛腿边,仰着小脸拽他的飞行服下摆:“冯叔叔!你会开飞机呀?比庭书叔叔还厉害吗?” 冯镛弯腰把孩子抱起来,故意转了个圈,逗得小成咯咯笑:“那可不!当年刚组建航空队的时候,我跟你爸洋人的飞行员学了半个月,别说这小飞机,就是运军火的大飞机,我也能开上天!”
于凤走上前,伸手摸了摸机舱壁,轻声问:“冯镛,这飞机安全吗?你可别拿孩子们的安危开玩笑。冯镛立刻收了玩笑脸,拍着胸脯保证:“嫂子放心!我跟庭书早上特意将油量表、仪表盘都查了三遍,外面的机体刚做的保养,绝对稳当!再说,就咱们奉天到于家屯这距离,眨眨眼就到,保准让小成舒舒服服的。”
庭书这才苦着脸开口:“我是被我爹赶过来的。他说我总躲着婚事,让我跟冯哥出来跑跑,说不定能遇着合适的姑娘” 话没说完,就被冯镛拍了下后脑勺:“什么遇姑娘!咱们这是帮少帅护驾!再说了,等会儿到了奉天,让你见识见识咱们奉军的女医护兵,个个又能干又精神。”
庭书的耳根瞬间红了,慌忙转身去检查仪表盘,嘴里嘟囔着:“我还是看看油表吧,别一会儿飞一半没油了。” 小成从冯镛怀里滑下来,跑到庭书身边,踮着脚看仪表盘上的指针:“老叔!这个 needle 是什么呀?是不是跟坦克的表盘一样?” 庭书被孩子的认真劲儿逗笑,蹲下来指着指针解释:“这个是油表,就像你肚子饿不饿,指针低了就是飞机‘饿’了,得加油。”
少帅靠在机舱壁上,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眼底满是笑意。于凤递给他一杯热水:“你看他们俩,倒像是回到了从前在军校的日子,整天打打闹闹的。” 少帅接过水杯,指尖碰了碰她的手:“可不是嘛,当年冯镛总偷偷把庭书的图纸藏起来,逼他去操场打球,现在倒好,一个成了鲁省的督军省长,一个也是主力师的师长,简首不敢想。”
冯镛听见这话,凑过来说:“少帅,您可别提当年了!庭书那时候跟个书呆子似的,整天抱着机书看,我要不拽着他出去,他能在教室里待一整天!现在好了,辅帅天天催他找媳妇,他倒好,不是屁股疼,就是脸疼!” 庭书回头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只是把小成抱起来,让他看窗外的雪景:“小成你看,下面的雪像不像棉花糖?咱们飞过去,就像在棉花糖上面走。”
小成趴在舷窗边,眼睛亮得像星星:“像!太像了!冯叔叔,你再飞高一点好不好?我想摸摸云!” 冯镛笑着点头,转身进了驾驶室,没一会儿,飞机轻轻往上抬了抬,小成惊呼一声,紧紧抓住庭书的手:“老叔!我们飞起来了!云在我旁边!”
于凤也凑到窗边,看着地面上的村庄越来越小,屋顶的积雪像撒了层白糖,忍不住感叹:“这要是在以前,从于家屯到奉天得走一天,现在有了飞机,半个时辰就到了。” 少帅走到她身边,指着远处的河流:“开春后,铁路修好了,从奉天到北平也快,到时候咱们带着小成去北平,看看颐和园的石狮子,再尝尝北平的烤鸭。”
冯镛从驾驶室探出头:“少帅!北平的铁路我己经让人跟鲁省对接了,过两天就能动工!到时候咱们的军火从黑省兵工厂出来,走铁路到北平,再运到鲁省,比走陆路快三天!” 少帅点头:“好,你盯着点,别出岔子,对了,鲁省的铁匠们,汉斯那边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 冯镛拍了拍胸脯,“我己经让他们去黑省兵工厂了,汉斯先生说他们手艺好,学机床学得快,说不定开春就能帮着造轻机枪了!” 庭书补充道:“汉斯还说,等咱们的仿制机床量产了,就给鲁省的兵工厂也送两台,到时候鲁省也能自己造武器,不用总从奉天运。”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后勤拉的太长了,本身就是一种损耗,我不反对。”少帅思虑了一下,在奉系能做机床的时候,这是最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