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帅烟杆一敲，笑骂：“你小子就知道吃！等开春蒙古骑兵来了，让你跟着去草原巡逻，到时候别说野菜，能喝上热汤就不错了。这话一出，大帅也跟着点头：“说得对！年后扩军，把蒙古骑兵的战术跟咱们的骑兵揉到一起，草原上的仗，还得靠懂地形的人打。”
“骑兵啊，说实话我不太看好骑兵的发展，毕竟现在己经有坦克了，而且咱们也可以组成机械化步兵师，骑兵的机动性己经不再重要了，目前肯定没办法大规模列装机械化，但是我打算让庭书试试，他在黑省时间长，最重要的就是他还需要组建一个维修团。”少帅对骑兵不感兴趣，那是因为有比骑兵更好的选择。
少帅这话一出，暖阁里的讨论声顿时停了。辅帅把烟杆从嘴边拿开，指节在火盆沿上轻轻敲了敲，眉头微蹙：“机械化步兵师？这玩意儿听着倒是新鲜，可咱们奉系哪来那么多坦克和汽车？要是真组建起来，那需要多少卡车，油的事情咱们倒是解决了。”
大帅也跟着点头，手里的烟斗在桌沿磕出火星：“他妈了个巴子的！弄，他们有的咱们也要弄，以前咱们没有飞机那就不要了吗？咱们不是买也要组建航空队吗？更别说咱们自己现在可以生产卡车，生产坦克，开采原油，咱们什么都不差。
少帅见辅帅仍纠结于装备和运力：“老叔，咱们不是一口吃成胖子，黑省粮站里还存着二十多辆淘汰的运粮卡车，都是去年从漂亮国买来的，底盘够结实，汉斯说只要焊上三厘米厚的钢板，装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就能当装甲车用，咱们先改十辆试试水，要是可以用，那可就算是小型坦克了，最起码”
庭书立刻接话，放下手里的汤碗：“哥说得对！我见过那批卡车，传动轴和轮胎都是耐造的款，比倭国的还结实，焊上钢板，保准比骑兵冲阵管用！”
大帅听得眼睛发亮，烟斗在手里转了两圈：“他妈了个巴子的！早该这么搞了！跟首系打仗，骑兵冲阵地就是送命，有这铁疙瘩挡子弹，弟兄们能少死不少人！” 他拍了拍辅帅的肩膀，“老兄弟，你就别担心了，咱们有兵工厂、有油田，还怕搞不成机械化？当年咱们连枪都没有，不照样把称霸关外，现在他们年轻人有想法，有能力，那就随他们折腾。
辅帅捏着烟杆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暖阁窗外的雪地上，半晌才缓缓开口：“倒不是我拦着你们折腾，只是如果咱们大规模列装，其实说白了咱们的管理体系和后勤体系都要做出相应的改变，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你们不会不明白，只是这点你们确定做好了吗？如果没有，我还是希望你们好好的想想在做。” 他这话不是没道理，奉系以前连像样的修械所都没有，如今要搞机械化，维修确实是个大难题。
少帅放下手里的汤碗，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老叔说的对，倒是我和庭书孟浪了，那，算了，等年后吧，年后我会开个会议研究一下，囊括一下包括后勤、军工厂和技术人员研究一下解决方案。”
暖阁里的炭火噼啪作响，少帅话音刚落，庭书便放下汤碗，指尖在桌沿轻轻摩挲，他刚才满脑子都是装甲车的改装细节，倒真没细想后勤和管理的连锁反应。此刻被辅帅点透，脸上泛起几分赧然，却又不肯轻易放弃：“大家说得在理，是我和哥太急了，不过咱们也不用全停下来，我明天就让人去粮站清点那二十多辆卡车，让汉斯先画个简易的改装图纸，把需要替换的零件列出来，年后开会时也有个准数，省得空口说白话。”
大帅闻言，把烟斗往火盆边一磕，火星溅起又落下，带着股爽朗的劲儿：“他妈了个巴子的！这话我爱听！做事就得这样，既不瞎冲，也别歇着，看看哪些能自己造，哪些得从漂亮国那边买，早做打算早省心。”
辅帅见两人有了具体章程，紧绷的眉头也松了些，烟杆在手里转了圈：“这样才像话。年后开会时，我把蒙古王公派来的骑兵教头也叫上，你们搞机械化要懂装备，他们懂草原地形，两边凑一起，说不定能琢磨出更合咱们用的战术，总不能让铁疙瘩在草原上陷了泥坑，倒不如骑兵在前头探路，装甲车跟在后面扛火力，互相搭着来。”
于凤这时端着一碟刚切好的冻梨走进来，晶莹的梨块裹着薄霜，放在桌上冒着凉气：“你们聊得热闹，也尝尝这个，刚从地窖里取出来的，解腻。” 她把碟子往中间推了推，又道，“厨房把年夜饭的菜单拟好了，除了红烧鹿肉、酸菜白肉锅，还加了个全家福，里面有丸子、豆腐、粉条，图个团团圆圆的彩头，汉斯先生和兵工厂的工匠们，我让徐副官去问了，除夕晚上都愿意来府里一起过，到时候咱们院子里再搭个戏台，请城里的戏班子唱两段，也让弟兄们热闹热闹。”
小成一听 “戏台”，立刻从少帅怀里滑下来，拽着于凤的衣角蹦蹦跳跳：“娘！我要听《长坂坡》！上次戏班子来，赵云叔叔耍枪可帅了！”
少帅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行！就听小成的，让戏班子多唱几段武戏，对了，徐承业那边怎么样了？汉斯的年货送过去了吗？”
大帅则是欣慰的看着于凤：“于凤啊，每次过年家里都大操大办的，你这是很累，来，爸在这里敬你一杯酒，幸苦你了，汉庆这也是走上了正轨，走上正轨好啊，就是难免冷落你，等到明年咱们搬去北平，我想就好多了。”
于凤连忙端起面前的茶杯，虽不是酒，却也郑重地朝大帅举了举：“爹，您太客气了，打理家事本就是我的本分，汉庆在外头忙公务，家里的事我多担待些是应该的。小成懂事，府里的下人也齐心，倒不算累。” 她顿了顿，眼底泛起柔和的光，“要是明年真能搬去北平，也盼着能让您和老叔少操点心，在那边安安稳稳享几天清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