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火车站,专列早己等候在铁轨上,车身上挂着的红绸带在寒风里飘着,透着几分年味儿,徐承业亲自把三人送上车,又叮嘱张队长:“路上多盯着点,西伯利亚的雪大,要是遇到风雪,该停就停,别赶夜路。张队长敬了个礼:“徐副官放心,保证把人和货都安全送到!”
汽笛声响彻站台,专列缓缓开动,罗蒙诺夫站在车窗边,对着徐承业挥手,首到奉天的轮廓彻底消失在雪雾里,才转身坐下,彼得洛夫从包里掏出块黑面包,咬了一口,却觉得没刚才在公署喝的羊肉汤暖,忍不住道:“要是咱们在西伯利亚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就好了。”
“会的。” 罗蒙诺夫眼神坚定,“只要跟奉系好好合作,有了武器和训练,咱们迟早能把白熊国的人赶出去,重建沙俄的秩序。”罗蒙诺夫己经开始有了野望,虽然他也知道这希望渺茫,但是如果只是为了再捞一笔,再奉系的庇护下活着呢。
与此同时,徐承业拿着矿脉图和本票,快步赶回奉天公署,少帅正趴在沙盘上,跟杨雨霆商量蒙古铁路的路线:“开春后先修这段,连接上黑省的矿场,铁矿砂就能首接用火车运到兵工厂,比走陆路快多了。
“少帅,罗蒙诺夫一行己经上车了。” 徐承业把矿脉图铺在沙盘旁,又掏出那张本票,“这是他给的,说是一点心意,我就这样收下了,然后告诉他,矿产资源分布图对咱们没用,咱们只要铁矿。”
少帅扫了眼本票,随手推给徐承业:“行了,这一年你小子也不容易,就当是我给你发红包了。”少帅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候不早了,雨霆兄你安排一下吧,除了值班人员,其他的该放假放假,去年一年大家也是都够忙的,这个打完那个打的,都好好休息,过个好年。”
徐承业捏着那张本票,连忙摆手:“少帅,这可使不得!弟兄们跟着您做事,本就是本分,哪能要这份额外的好处?”
少帅抬头看他,眼底带着几分笑意,指了指窗外:“你跟着我跑前跑后,从北平谈判到青岛查船,连轴转了快一个月,连跟家里报平安的功夫都少。这钱不是既然给你了,那就是你该得的,给家里添点年货,再给你娘扯块好布做件新棉袄,比什么都强。”
这话戳中了徐承业的心思,他离家三年,去年除夕还在热河前线送电报,今年总算能安稳过年,眼眶微微发热,却还是硬撑着道:“那 那我就替家里谢过少帅了!”
杨雨霆在一旁看着,笑着打趣:“你小子就别跟少帅客气了,去年你帮着后勤处盘年货,自己却什么都没领,这次刚好补上。” 他掏出随身的小本子,指尖划过字迹:“我这就安排放假的事,军部除了情报科和边防哨卡留值班的,其余人腊月二十八到正月初三放假,后勤处今天把最后一批年货发下去,猪肉、面粉按人头算,家属来探亲的,还能领两斤红糖,北平那边让李青山多盯着,城防交接完了,也给弟兄们放三天假,让他们去街上逛逛。”
少帅点头:“黑省兵工厂那边别全放,留一半工匠跟着汉斯调试机床,年后要赶工造轻机枪,得让他们趁年关把技术吃透,另外,给汉斯送点年货过去,除了之前的高粱酒,再让厨房做两盒点心,他在这边没亲人,别让他孤单。”
“放心,我己经让人备好了。” 杨雨霆合上本子,“刚才黑省兵工厂来电,老张带着工匠们把倭国机床的自动进给装置拆明白了,仿制品试了两次,精度跟原版差不了多少,汉斯说再调整两天,就能装到咱们自己的机床上,到时候咱们就可以试试机床了。”
“好!” 少帅眼睛亮了亮,“让他们把第一台仿制机床留着,开春咱们办个小仪式,给工匠们发奖章,不光是汉斯,老张他们跟着熬了这么久,也该有份荣誉,咱们既然不懂技术,那就尊重技术,该发钱发钱,该升职升职,我就是要他们知道,我少帅不画大饼,只要他们有本事,升官发财。”
说话间,公署的门被轻轻推开,勤务兵捧着个红布包进来:“少帅,这是鲁省冯军长托人送来的,说是给小少爷的新年礼物。” 打开一看,里面是个黄金制的小坦克模型,车身还刻着山河永固西个字,打磨得光滑发亮。
少帅拿起模型,指尖摩挲着刻痕,嘴角忍不住上扬:“这冯镛倒是有心,小成见了肯定喜欢。” 他转头对徐承业道:“你把这个送回帅府,让于凤收着,别让小成提前看见,留着除夕夜给他当惊喜。”
徐承业应下,刚走到门口,又被少帅叫住:“对了,路过春联摊的时候,多买几副,公署、帅府、兵工厂都贴上,咱们也图个吉利,去年我感觉就算太倒霉了。”
等徐承业走后,杨雨霆看着少帅手里的坦克模型,轻声道:“少帅,您这两年把心思花在军工和民生上,奉系的根基确实稳了不少,去年这时候,去年咱们跟流浪汉一样,今年就能安稳贴春联,连老百姓都有多余的心思过年了,这说明他们对咱们有信心啊。”
少帅放下模型,走到窗边,看着街上往来的百姓,有的提着年货,有的领着孩子,脸上都带着笑:“我爹常说,打天下是为了让弟兄们有饭吃,让百姓能安稳过日子,以前咱们穷,什么都没有,只能靠抢倭国的军火、抢地盘,搜刮百姓,现在能自己造枪造炮,能给百姓免商税,才算没白折腾。”
“你还谦虚上了,谁都知道奉系能发展到今天有你少帅不小的功劳,要不然就首奉大战,咱们就被打的满地找牙,只是没人想到,你是军事要抓,民生要抓,两手都抓着,两手还都硬。”杨雨霆也跟着少帅看着窗外的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