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他！” 二当家的突然扑过来，死死攥住独眼龙的手腕，“大哥，咱们打不过的！奉军连面都没露，就把咱们炸得没还手之力，再撑下去，全寨的人都得死在这儿！” 独眼龙猛地推开他，枪管啪地砸在二当家的额头上，顿时渗出血来：“你也想降？忘了佐藤给咱们的好处了？只要撑到天黑，就有船接咱们去朝鲜！”
二当家的则是趁着大当家的不注意，拔出枪就对着大当家的清空了弹夹，二当家的枪声还在寨子里回荡，独眼龙的尸体重重摔在雪地上，血很快在冻土里洇开一片黑红。寨子里的土匪们全懵了，有的攥着枪僵在原地，有的下意识往后缩，连刚才还在发抖的小匪都忘了哭 —— 谁也没料到，二当家敢首接崩了独眼龙。
“都愣着干什么！” 二当家的把空枪往地上一扔，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独眼龙要把咱们全拉去送死！奉军是什么队伍？装备比咱们好，人比咱们多，再撑下去，咱们连收尸的都没有！” 他指着门外的雪坡，“你们听！重机枪还在响，迫击炮随时能再炸进来，想活的，就跟我出去投降！”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土匪迟疑着开口：“降 降了能有活路吗？咱们抢了奉军的粮，还伤了他们的人”
“怎么没有！” 二当家的快步走到墙边，扯下一块还算干净的白布，又找了根竹竿绑上，“奉军讲规矩！之前抓了首系的俘虏都没乱杀，咱们只要缴械，肯定能从轻发落！总比跟着独眼龙死在这儿强！”
这话戳中了土匪们的心思，刚才三轮炮击下来，寨子里一半的房子都塌了，不少兄弟要么被炸伤，要么吓得魂飞魄散，谁还想接着打？有个年轻的土匪率先把三八式步枪扔在地上，跟着 “哐当” 一声，又有人扔了枪 —— 越来越多的人放下武器，连缩在桌子底下的小匪都爬了出来，眼巴巴地看着二当家的。
二当家的攥着白布旗，深吸一口气，朝着身旁的一个孩子说道：“小三子，你去！你没沾过血，奉军不会为难你！” 被点到名的小匪赶紧点头，跟着二当家的往寨门走，路过独眼龙的尸体时，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寨门外，储世新正站在土坡上观察动静。刚才的枪声他听得真切，心里正犯嘀咕，就看见寨门缓缓打开，两个人举着白布旗走了出来，走两步就停下，对着奉军的方向喊：“我们投降！我们缴械！”
“师长，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副官凑过来，手还按在腰间的枪上。储世新眯起眼，看了看那两人手里的白布旗，又看了看寨门后隐约露出的土匪脑袋，沉声说：“让一排举着枪警戒，你带两个人过去，确认他们没带武器，再把人带过来。”
随着黑风寨一部分土匪出来，黑风寨内还留着土匪，谁都知道奉系对土匪的态度，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都可以从良，但是手上沾着人命的是不会放过的，与其首接死，还不如拼一把。
储世新看着眼前哆哆嗦嗦的二当家，指尖在腰间的枪套上轻轻摩挲，语气沉得像结了冰的河面：“寨里还有多少人？藏在哪儿？”
二当家的脸白得像雪，不敢抬头：“还 还有十几个，是老疤带着的弟兄，都 都手上沾过血，知道投降没活路，躲在内院的武器库里了！” 他顿了顿，赶紧补充，“武器库有两道铁门，他们还搬了粮囤堵门，说 说要跟奉军拼了！”
“老疤？” 储世新眉峰一挑，“他倒有骨气，就是用错了地方。” 他转身对副官道，“派一个营进去去内院，看看武器库的位置和火力点，注意隐蔽，别让他们发现。”
副官领命，很快便有一个营的人猫着腰往寨里走，雪还在下，落在枯枝上簌簌作响，正好掩盖了脚步声，内院的墙塌了一半，侦察兵趴在断墙后，借着雪光往里看 ，武器库的铁门紧闭，门口堆着半人高的粮囤，粮囤缝隙里隐约能看到枪口，还有人在里面低声咒骂，声音正是老疤。
“师长，里面大概十二三个人，有两挺机枪架在粮囤上，对着院门方向。” 侦察兵回来汇报，手里还攥着一颗从地上捡的子弹，“这是地上的空弹壳。”
储世新接过弹壳，指尖摩挲着上面的日文刻字，眼神冷了几分：“还是倭国的弹药。” 他看向二当家，“你去喊话，告诉老疤，缴械投降，我保他留个全尸，要是顽抗，一会儿炮弹炸平武器库，连收尸的都找不到。”
二当家的哪敢推辞，攥着白布旗哆哆嗦嗦走到内院门口，朝着武器库喊：“老疤！别撑了！奉军有炮，再顽抗就是死路一条！缴械投降吧，师长说了，还能留个全尸！”
里面沉默了片刻，突然传来老疤的怒吼：“放你娘的屁！二当家的你个叛徒！老子杀了奉军的人，还杀了猎户，投降也是死！不如拼一把，拉几个垫背的！” 紧接着，“砰” 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二当家的耳朵飞过，钉在身后的断墙上。
二当家的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储世新脸色沉了下来，对迫击炮手老张道：“瞄准给我炸，炸完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至于这些投降的，让后勤处好好查查他们的底细，没问题就放了，有问题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明白！” 老张调整炮口，装填炮弹，“轰隆” 一声，炮弹落在武器库侧墙根，砖石碎块溅起一人多高，墙上炸出个窟窿。里面的咒骂声顿时停了，紧接着传来桌椅拖动的声音，像是在堵窟窿。
“再喊一次！” 储世新对二当家道。
二当家的咽了口唾沫，又喊：“老疤！奉军开炮了！再不投降，下一发就炸到你身上了！你不想活，弟兄们也不想跟你一起死啊！”
里面静了几秒，突然传来一个年轻土匪的哭喊声：“大当家的！我不想死！我还没娶媳妇呢！” 紧接着是老疤的怒骂：“哭个屁！谁再敢说投降，老子先崩了他！” 又是一声枪响，哭喊声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