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眼睛一亮，伸手从通讯兵手里接过电报，指尖快速扫过内容，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汉斯倒是个实在人，没藏着掖着。让工厂立刻按他说的改，先造三门样炮出来，测试没问题就量产，优先补给热河前线的重炮旅， 吴大舌头那边正缺重火力，有了这玩意儿，首系的冲锋就没那么嚣张了。”
“汉斯这步棋咱们算是走对了，我也没想到汉斯这个人这么实诚，看来咱们的土特产算是送对了。”杨雨霆也是开心，真是人生处处是t的惊喜。
“哈哈哈，杨总长啊，你以前跟德意志的人不打交道，你可能不知道，他们那些人脑子都轴，认死理的。”少帅哈哈大笑道。
杨雨霆闻言也跟着笑，指尖轻轻敲了敲桌上的兵工厂简报：“以前只跟倭国人打交道，净是些虚头巴脑的算计，倒是没料到德意志人这般认技术不认人，不过话说回来，汉斯肯这么上心，除了那五千大洋的私聘，怕是也瞧着咱们工匠的劲头 ，换做其他地方，哪有修机车的铁匠能琢磨透坦克履带的？”
少帅指尖摩挲着茶杯沿，目光飘向窗外飘落的碎雪：“工匠们是苦出来的，黑省冬天零下三十多度，兵工厂的车间连暖气都没有，他们裹着棉袄蹲在机床旁，一琢磨就是大半夜，手里的游标卡尺冻得握不住，就揣怀里暖会儿再接着量。汉斯能看在眼里，说明他懂技术，也懂做事的本分。”
正说着，徐承业捧着一份刚译好的电报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少帅！黑省兵工厂又传好消息！工匠们按汉斯的建议改炮闩，用铬锰钢试造了个样品，刚才用咱们自己的炮弹试射，连续打了二十发都没卡壳，炮管的温度也比原版低了不少 —— 老工匠说，这炮要是拉到热河，能顶得上半个重机枪连！”
“好！” 少帅猛地放下茶杯，眼底亮得惊人，“让工厂把那门样炮赶紧拆了，零件逐个检查，没问题就开模量产，优先给吴大舌头的第六军送过去。另外，给汉斯捎句话，就说我谢他的技术点拨，等开春了，让他去黑省的钼矿看看，咱们刚在蒙古那边探着个新矿脉，纯度比之前的高两成，说不定能帮他琢磨出更好的钢材配方。
徐承业刚要转身，又被少帅叫住：“对了，让兵工厂给每个工匠发两斤红糖，再批十斤煤给他们家里，车间冷，家里总得暖点，别让弟兄们又冻手又寒心，告诉他们，好好干，我年底给他们发大红包。”
徐承业应声而去，脚步轻快得像是踩了风。办公室里，杨雨霆看着少帅眼底的光，忽然想起初见这位年轻统帅时的模样，那时少帅进入部队，进入奉系体系，外界都等着看他会闹出什么笑话，可谁能想到，短短几年，他不仅稳住了局面，还硬生生在黑省造出了坦克、炼出了钢材，连德意志的工程师都甘愿为他出谋划策。
“汉庆，” 杨雨霆指尖在兵工厂简报上划了划，“你说汉斯会不会是柏林派来的眼线？毕竟他拿了咱们的私聘，又帮着改进装备，会不会是想摸清咱们的军工底？”
少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气模糊了眼底的神色：“眼线也无妨。他能看到的，本就是咱们想让他看的 —— 工匠的劲头、矿脉的储量、兵工厂的产能，这些既是底牌，也是筹码。德意志要借咱们牵制白熊国，就得拿出真东西换，就算汉斯是眼线，他看到的越多，柏林越会觉得跟咱们合作值当。”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通讯兵捧着一份折叠整齐的电报走进来，脸色带着几分凝重：“少帅，鲁省冯军长来电，说首系派人跟他接触了，意思是想跟少帅聊聊。”
少帅捏着电报的指尖微微用力，纸角被攥出一道折痕。他走到沙盘前，目光落在鲁省与北平的交界线上，首系退守北平后，粮道被奉军骑兵袭扰，又没了倭国的军火补给，此刻主动接触，显然是撑不住了。
“首系倒会挑时候。” 少帅冷笑一声，指尖在沙盘上的德州据点敲了敲，“冯镛在鲁省守了这么久，首系早不谈晚不谈，偏在倭国停供军火、咱们刚改进完步兵炮的时候来谈，是想借和谈喘口气，还是想跟咱们玩缓兵之计？”
杨雨霆凑过来，顺着少帅的目光看向沙盘：“依我看，两者都有，首系现在缺弹少粮，再不谈，鲁省的防线怕是要崩，但他们也不会真甘心认输，大概率是想先停战，再等倭国那边松口，或者找机会跟白熊国搭线 ，毕竟白熊国刚跟咱们停火，说不定想借首系牵制咱们，而且他们也笃定主意，咱们经过多线作战，而且现在马上过年了，肯定是想留手，毕竟咱们这么长时间没往关内调兵就是露出来了。”
“白熊国那边不用怕。” 少帅摆了摆手，语气笃定，“伊万诺夫刚跟咱们签了边境管控细则，现在忙着处理国内旧贵族叛乱，没精力管关内的事。倒是倭国，佐藤肯定盯着这场接触，说不定会暗中给首系施压，让他们别轻易妥协，好继续耗着咱们。”
徐承业这时端着刚泡好的热茶进来，闻言插了句嘴：“少帅，要不要让冯军长先探探首系的底？问问他们想谈什么，是停战，还是和解？”
“不用急。” 少帅接过茶杯，指尖贴着温热的杯壁，“让冯镛回复首系，就说奉系愿意谈，但得按咱们的规矩来，谈判地点选在天津卫，两边各带十名护卫，不准带重武器，另外，首系得先把扣押的奉军的战俘放了，，并且退出奉系的地盘，这是谈的前提。”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让第一军在热河的两个师，在首系退出去之后，立马进驻天津卫，，再调两架侦察机，每天上午飞一圈天津上空，盯着首系的动向，咱们可以谈，但不能没防备，万一首系是假谈真打，咱们得有反制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