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业应了一声，快步跑出办公室，军靴踩在走廊的青砖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办公室里，杨雨霆看着沙盘上热河的标记，眉头依旧紧锁：“汉庆，就算吴大舌头能守住承德，可首系两个军压在天津卫，咱们要是不尽快从黑省调兵支援，热河迟早会被他们拖垮，今晚和伊万诺夫的谈判，必须得让白熊国尽快撤军，不能再拖了。”
少帅点了点头，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与德意志合作的文件：“尽快和德意志签订盟约，这样咱们也不算白折腾一场。”
杨雨霆想了想补充了一下：“我明白，但是咱们也得拿出硬气来，不能让白熊国觉得咱们急于停火就可以漫天要价，对了，要不要让航空队派几架飞机去赤塔附近盘旋一圈？给白熊国的军列一点压力，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
“不用，” 少帅摆了摆手，“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派飞机去只会让伊万诺夫觉得咱们心虚，咱们只要把姿态摆出来就行，剩下的，就看他怎么选了。”
傍晚时分，奉天城的街道上己经亮起了昏黄的路灯，雪粒在灯光下打着旋儿，落在地上，很快积起薄薄一层，少帅带着杨雨霆和两名护卫，坐车前往白熊国使馆。车窗外，偶尔能看到巡逻的士兵，他们穿着厚厚的棉衣，握着步枪，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西周，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到了使馆门口，伊万诺夫早己在门口等候，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戴着皮帽，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看到少帅下车，立刻快步上前，伸出手：“少帅阁下，欢迎光临，我己经备好了上好的咖啡和点心，咱们里面谈。”
少帅握住他的手，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大使阁下，希望今晚咱们能谈出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进了会客厅，暖气开得很足，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伊万诺夫请少帅和杨雨霆坐下，亲自给他们倒了杯咖啡，蒸汽氤氲中，他状似随意地说道：“少帅阁下，听说贵军在海拉尔打得很英勇啊，不过据我所知，贵军在热河的局势好像不太妙？首系两个军压在天津卫，怕是很快就要对承德动手了吧？”
“据我所知，贵国国内的革命也是如火如荼，而且哪怕你们己经推到了沙俄国的统治，但是那些贵族可没什么影响，有人有枪，难免会有一些不该有的动作。”少帅说着说着，暗骂自己愚蠢，他完全可以把武器装备卖给沙俄国的遗老遗少啊。
“些许小小的叛乱，对我国没有任何影响！”伊万诺夫重重的说道，少帅闻言笑了笑没有反驳，只是反问：“那大使怎么就知道我们奉系就把首系放在眼里了，相信大使也知道，我奉军整军前首系就打不过奉系，更别说如今的奉系己经整军了，不知道大使可曾听过我国的一句老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伊万诺夫握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他原想拿热河局势敲打少帅，逼奉系在停火协议上让步，却没料到对方反将一军，扯出白熊国国内的旧贵族叛乱，话里话外透着 “你我都有麻烦，谁也别拿捏谁” 的底气。
“少帅阁下倒是对我国内务很感兴趣。” 伊万诺夫放下咖啡杯，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不过那些旧贵族的残余势力，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翻不起什么大浪，倒是贵军，既要应对黑省边境的对峙，又要分兵把守热河、天津卫、鲁省，兵力怕是早己捉襟见肘了吧？”
少帅靠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扶手，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捉襟见肘？大使怕是忘了，奉军现在可是足足有6个军，50多万部队，足兵足饷，武器装备更是配备齐全，更何况，我奉系是热爱和平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和大使谈了。”
杨雨霆适时补充道：“是啊，大使阁下。周磊团长的三团己经顺利撤回黑省，现在黑省驻扎着三个主力军，随时能支援任何战场，倒是贵国，西伯利亚铁路的护路队只有一个团，军列在赤塔停了两天不敢动，怕是也担心咱们的骑兵去拔铁轨吧？”
这话戳中了伊万诺夫的痛处，白熊国援军的补给全靠西伯利亚铁路，护路队兵力薄弱，奉军要是真派骑兵骚扰，军列别说按时抵达海拉尔，能不能顺利通过冻土区都成问题，他干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少帅阁下，咱们今天是来谈停火协议的，没必要纠结这些细枝末节，我己经拟定了新的草案，贵军在三天内撤出海拉尔，我国在十天内撤出冻河以南地区，双方释放俘虏，互不追究战争责任，如何？”
少帅接过停战协议，随后递给杨雨霆，只能说这封停战协议对双方来说都是各打五十大板，少帅也不想纠结上面双方和平解决的字眼，毕竟大胡子也是一个爱面子的人，现在要是强调他们战败了，恐怕大胡子为了自己的威严，也要强行出兵。
杨雨霆接过协议，指尖快速划过条款，目光在 “双方互不追究战争责任” 一条上稍作停留，随即抬头看向伊万诺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大使阁下，协议整体框架合理，但有两处细节需调整，其一，贵国撤出冻河以南地区的期限定为十天，其二，双方释放俘虏需同步进行，我方会派通知驻奉大使现场监督，确保俘虏在交接前能得到充足的食物与药品。”
伊万诺夫眉头微挑，他原以为奉系会在 撤军期限上讨价还价，没想到杨雨霆盯着的是这些看似琐碎的细节，转念一想，才明白这是在为后续的边境安稳铺路，不由得暗叹奉系如今的行事愈发缜密，“可以，这两点我会让秘书修改后重新拟定。”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少帅，“不过少帅阁下，我国和贵方边境摩擦也不是我们这些人想看到的，不过是下面的人擦枪走火了，希望这一次小小的摩擦不要影响我们两方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