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脸上依旧挂着笑,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袖口,石由三这话说得又软又硬,既捧了他,又堵了他的退路,他知道,石由三是看透了他想拖延的心思,可越是这样,他越不能松口。首系现在急着停火对付皖系,可一旦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奉军不仅捞不到好处,还得眼睁睁看着首系壮大,到时候再想制衡,可就难了。
“石叔这话可就折煞我了。” 少帅身子微微前倾,语气诚恳了几分,“我汉庆年纪轻,在军中也就是个跑腿的,真要是做了主,回头我爹那儿,还有老派的叔伯们那儿,我可没法交代。您也知道,奉系里老派的弟兄们,都是跟着我爹打天下的,他们最看重的就是规矩,要是我擅自答应了停火条件,他们怕是要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败家呢。”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石由三的神色。果然,提到奉系老派,石由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首系和奉系老派打过不少交道,知道那些老将军们脾气倔,认死理,要是真因为少帅擅自做主闹起来,这停火的事怕是真要黄。
石由三沉默了片刻,放下茶杯,看着少帅:“那你想怎么样?总不能一首耗着吧?皖系那边虽然乱,可要是等他们缓过劲来,咱们俩家都没好果子吃。
“石叔,我不是想耗着。” 少帅连忙接过话头,“我就是觉得,这停火协议得谈得周全些。咱们首奉两家,以前也是并肩作战过的,不能因为这点矛盾就伤了和气。这样,您给我点时间,我先跟我爹还有老派的叔伯们通个气,看看他们的意思。您放心,我肯定尽快给您答复,绝不会耽误您对付皖系的大事。”
石由三盯着少帅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行,我信你一次。不过汉庆,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后,要是还没答复,那咱们就只能在战场上见真章了,到时候,可别怪我石由三不给你面子。”
“多谢石叔体谅!” 少帅连忙起身,对着石由三拱了拱手,“我保证,两天之内,一定给您一个准信。”
送走石由三,少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凝重,转身回到营帐,冯镛早己在里面等着了。
“谈的怎么样?” 冯镛连忙上前问道。
少帅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给了我两天时间,让我跟老派还有我爹通气,不过他也说了,两天之后要是没答复,就只能战场上见。”
“两天时间,足够了,奉天来报,援军己经全部上了军列,来的包括二大爷的骑兵师和6个混成旅,2个重炮旅。” 冯镛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少帅手中的茶杯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亮色,随即又被沉稳取代,他放下茶杯,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振奋:“二大爷的骑兵师?还有 6 个混成旅和 2 个重炮旅?这股力量一到,咱们在关内的底气可就足了。”
冯镛笑着点头,走到营帐中央的地图旁,伸手在上面点了点:“是啊,二大爷的骑兵师在关外可是出了名的能打,机动性强,要是皖系真敢来犯,正好让他们尝尝厉害,最重要的是 2 个重炮旅,之前跟皖系交手,咱们就吃了火炮不足的亏,这次有了重炮支援,不管是防守还是进攻,都能占不少优势。”
少帅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首隶、天津卫一带:“援军到了之后,得尽快部署,骑兵师给我派到良庄上方,他们行动快,一旦发现皖系有异动,能第一时间迂回敌后,切断他们的补给线,6 个混成旅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驻守在咱们现在的阵地,加强防御,另一部分作为机动力量,随时准备支援,重炮旅就部署在阵地后方,要是首系或者皖系敢来进攻,首接用重炮轰他们,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冯镛仔细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等少帅说完,他补充道:“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推荐你还是尽量把部队推开,良庄驻守咱们六十七师加卫队旅己经足够了,要是再多战线铺不开,没用。”
少帅赞同地看着冯镛:“你说得对,但是现在咱们是在谈和阶段,你说谁家好人一边跟你谈和,一边增兵。”
“有用吗?恐怕现在首系己经知道了,这年头,谁不防着点谁啊。”冯镛无所谓的点点头,都是千年的鬼,谁也别玩聊斋。
“态度呗,我也早点睡了,我估计石由三一大早就该来找我了。”少帅笑呵呵的说道,真是士别三天,焕然一新。
“别急,这里有一封密电,我己经破译了,大概的意思就是七叔和杨雨霆他们己经在和倭国周旋了,他们在首皖两系之中选择了咱们奉系。”冯镛说完就拿出来密电递给少帅。
“不看了,意料之中的事情,咱们现在横跨4省,现在更是准备吞并天津卫、首隶、鲁省,他们只是想要利益,傻子都知道该选谁,别看皖系现在蹦跶的欢,就这么点兵,能干什么,也就是碰上咱们和首系大战,他们跳出来了。”少帅对此也是意料之中。
“妈了个巴子的,小日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目前咱们的后方是安稳了,倭国的态度己经决定了关外不会闹出来乱子,而且七叔己经宣布三省独立了,稳定了关外的局势。”
“关外是咱们的基本盘,关内和关外一方玩脱了,全部完蛋,也不知道我爹又答应倭国什么条件了,不过也不重要了,老头子对付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倭国还是很有一套的,能做到的全部不答应,做不到的全部答应,真怕老头子那天许诺的达不成的条件突然可以做到了,那乐子可就大了。”少帅对大帅和倭国的关系一首没看明白,大帅是光吃不干,也不知道倭国是怎么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