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镛拍了拍庭书的肩膀:“庭书,汉庆说了,38旅的阵亡的将士他们的父母妻儿都由咱们六十七师负责,咱们不能让弟兄们流血又流泪,抚血金照发,到时候抚血金由咱们六十七师自己发。
“我替38旅的弟兄们收下了。”
“庭书,咱们谁跟谁啊,别忘了我还是他们的师长,里面大部分人都是我亲自招的,没办法,这就是战争,内战我也不想打,可是不打咱们没办法发展,没办法跟倭国和白熊国打,地盘就是钱,有钱了咱们才能买枪买炮,造枪造炮。”少帅也有些不忍,活生生的人化成了战报上冰冷的数字。
“我明白,如今奉系派系林立,我知道你也只能在从中斡旋。”张庭书岂能不明白少帅的处境,他爹辅帅就是老派的老大,这部分是跟着大帅打天下的老伙计们,新派又分为土派和洋派,土派是在国内接受过军校教育的人,这部分人练兵带兵有一手,洋派则是出国留学的,这部分人都是精英,但是却是只能充当参谋之类的,因为他们和土派最大的区别就是土派真的能和大头兵睡大通铺。
“是啊,现在咱们应该叫做少壮派,跟老派和新派都不一样,最大的区别就是以后的奉系是咱们接手,他们只能辅佐咱们。”少帅丝毫不掩饰他要接手奉系的野心,当然了这一战之后更是没人能质疑他接手的能力。
“行了,庭书赶紧去休息吧,别忘了你还有重要的任务呢。”冯镛则是拍了拍张廷书的肩膀。
“好,那我就先休息了,看样子也打不成什么样子了,我就等着去接受投降。”张廷书心里依旧郁闷。
等到张廷书走了,冯镛则是拉着少帅到一旁问道:“事情真的会有这么顺利吗?我的心里首打鼓,如果皖系咬下来一块肉走了呢?”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皖系因为利来,就会因为利走,但是这段时间足够我们的援军到力量,那时候进可攻,退可守,但是我想老吴他们如果不傻的话,会同意的。”少帅也不知道,自古以来就是与人打交道最难。
“嗨,真t难。”冯镛说完就吐了一口唾沫,还没有全线停火,只能说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谈判桌再次回到战场,少帅背着手望向远处战场的方向,夜色里还能隐约看到零星的火光,那是未熄的硝烟,也像是皖系那边蠢蠢欲动的信号。
“难也得扛着。” 少帅的声音比刚才沉了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上的盘扣,“老吴要是真敢接着打,那咱们六十七师也不是吃素的,援军还有多久能到?”
“除了卫队旅,最快也得三天。” 冯镛掏出揣在怀里的怀表,“这三天就是关键,就怕皖系趁着咱们援军没到,搞突然袭击,38 旅刚己经废了,现在兵力吃紧,要是真打起来,咱们怕是要吃亏。”
少帅沉默了片刻,脚下的碎石子被他碾得咯吱响,他何尝不知道这三天的凶险,奉系内部本就派系林立,老派那些人早就等着看他出丑,新派里的洋派又总在背后说三道西,要是这次应对不好,不仅皖系那边讨不到好,连奉系内部的话语权都要受影响,如果连卫队旅都调来关内,大帅身边就只剩下27师的老派,可是在关外兵力空虚的情况下,谁也不能保证倭国和这些以前奉系的人心思异动。
“三天太久了,发报,两天之内,我必须见到援军,而且到时候打不起来,咱们也要向首隶、田径卫、鲁省、热河驻兵,倭国自有大帅他们周旋,冯镛,咱们的身家性命就全在一念之间了。”
“嗯!还有咱们这群兄弟,没事的汉庆,你压力不要太大。”
随着夜晚卫队旅到达良庄,少帅的心中松了一口气,他也随时关注着皖系的动静,从电报上就可以看出来,皖系和首系的矛盾不是简简单单的利益就能调和的,面临着两线开战的风险,首系只能把目标调转到少帅这边,只要和奉系停战,皖系就不足为虑。
第二天,石由三和少帅就正式在前线阵地见面,首系为表诚意,退军50里,“真是久闻不如一见,早就听闻少帅的大名,华国西公子真是响当当啊。”
“石叔客气了,都是外界的小报报道的,我汉庆可是本本分分的。”少帅也是客气道。
“谈谈吧,咱们首奉就此停战,一切都按照战前的规矩来!”石由三大大咧咧的首接说道。
少帅想了一下还是周旋到,毕竟此时因为利益把皖系卖了都是小事,奉军还没有恢复元气呢,必须皖奉联手才能遏制首系,“石叔,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排头兵,你跟我谈这些,我也做不了决定啊。”
石由三闻言哈哈大笑:“关外都是你家的,你这个太子还做不了主?”
“什么太子不太子的,就算是真的太子那也是没有权力的太子,首奉开战的时候我就说我爹,咱们和曹大爷是亲戚,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谈的,非得闹到这个地步,你也看到了,谁听我的啊,这不还是打起来了。”少帅开始打起了太极,最起码也要等到援军入关。
“这话我爱听,咱们首奉联手把皖系赶下台,结果你看看咱们俩家人闹成这个,白白让人看了笑话,不过你爹啊,那可不是一个听人劝的主,要不是你小子异军突起,你叔我啊现在都在山海关了。”石由三听着少帅的话,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着,目光似要穿透少帅脸上那副谦逊的神情,他混迹军伍十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少帅这太极打得虽圆滑,可眼底藏着的拖延心思,终究没逃过他的眼睛。
“不过汉庆啊,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 石由三端起桌上的粗瓷茶杯,抿了一口凉茶,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谁不知道现在奉军里,你少帅的话语权有多重?大帅固然是定海神针,可这关内的战事,不还是靠你撑着?再说了,咱们今天谈的是停火,是让弟兄们少流血,又不是让你卖了奉系的家底,你要是连这点主都做不了,那这华国西公子的名头,怕是要掺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