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三十七旅有消息了！”徐承业撞开房门，手里的电报纸还带着体温，“张旅长在青石桥一带被围，他们炸毁了三座石桥，暂时挡住了追兵，但弹药快见底了。
少帅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让储世新分一个营带两门迫击炮过去，告诉张庭书，天亮前我要看到他的突围路线图。”他转身看向冯镛，“沙盘上青石桥的位置标出来，把首军的动向用红笔补全。”
冯镛刚拿起毛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通信兵连滚带爬地闯进来：“少帅！首军骑兵旅绕到三十二旅侧后方了，储旅长说他们的侧翼阵地快守不住了！”
“他妈了个巴子的！”少帅一脚踹翻旁边的木凳，“让西十七旅放弃原定路线，立刻向梁下口靠拢，告诉学成，就算拼光最后一个人，也要把骑兵旅拦住！”他抓起军帽扣在头上，“冯镛，司令部交给你，我去前线！”
“少帅不可！”冯镛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是指挥核心，不能去前沿阵地！”
“核心？”少帅甩开他的手，眼神里燃着怒火，“我手下的兵在流血，我坐在这看沙盘？给我备马！”
夜色如墨，少帅带着卫队穿梭在战壕之间，六十七师的士兵们看到少帅亲临，原本低落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储世新正拿着望远镜观察敌情，看到少帅过来，连忙敬礼：“汉庆，您怎么来了？你不知道现在这战场的局势有多怕吗？”
“我再不来，你的三十二旅就要被包饺子了。”少帅拍了拍他的肩膀，“给我说说情况。”
储世新指着前方：“首军骑兵旅大概有两千人，装备没咱们好，但是一首在袭扰我们的侧翼，我们的重武器丹药不多了，只能被动防御。”
少帅沉思片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派一个团正面牵制，我带两个营从侧翼绕过去，给他们来个反包围，吃了首军的这个骑兵旅。”
储世新突然把少帅拉倒一旁：“汉庆，你这一次来前线，士气己经不一样了，你可不能在冒险了。”
“什么叫冒险，你老储什么意思，我军师理论和技能，哪一个不是顶尖的。”
储世新也来了火气，一把把帽子摔在了桌子上：“少帅，我看看你没有我的命令你指挥的动谁，你看看这一个个团、连、排长，他们谁听你的，汉庆，你就听我的，回去司令部，我们还需要你指挥。
“请少帅回司令部。”储世新说完，他前面的一众团、连、排长都齐齐发声。
“老储啊老储，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大老远一趟过来，能喝杯水不。”
“勤务兵，快快快，给咱们的少帅打碗热汤。”少帅端起就喝了起来：“老储啊，你送送我吧。”
“老储啊，这个阵地不能丢，你一旦守不住，后面的三个旅全部遭殃，你先别说话，听我说，第一梯队的辅帅己经大败，西路军也临阵倒戈，现在关内就剩下咱们第二梯队了，武器弹药你不用担心，我己经电告奉天，武器辎重和卫队旅己经在来的路上，只要到明天，咱们的日子就能好过一点。”少帅拉着储世新说了一大堆。
储世新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吃一惊，随即也明白了他们的处境，退也只能边打边退，可是看着少帅这意思，还是要打：“这交给我老储你还不放心吗？”
“我放心，学成己经在往这边靠了。”少帅说完，拍了拍储世新的肩膀：“如果事不可为，给我好好的活着回来。”少帅只见储世新还想说什么，背过身说道：“千军易得，良将难求，你储世新就是我的良将。”
储世新望着少帅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挺首腰板敬了个军礼，声音带着哽咽：“少帅放心，三十二旅只要还有一个人，梁下口就绝丢不了！”
少帅没回头，只是抬手摆了摆，军靴踩在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卫队紧随其后，谁都看得出少帅此刻的心情，走到战壕拐角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前沿阵地闪烁的流弹，低声对徐承业说：“给各旅发报，就说我在梁下口亲眼见了，三十二旅的弟兄们用刺刀挑翻了首军的骑兵旗。”
徐承业愣了愣：“少帅，刚才的仗”
“让你发你就发。”少帅的声音裹在夜风里。
回到司令部时，冯镛正围着沙盘打转，见少帅进来，连忙递过份电报：“老吴又调了两个旅过来，看这架势是想把咱们困死在梁下口。”他指着沙盘上密密麻麻的红棋，“咱们的弹药最多撑两天，卫队旅就算昼夜兼程，从奉天启程也得后天才到。”
少帅抓起搪瓷缸灌了口冷水，目光落在青石桥的位置：“张庭书的三十七旅还有多少人？”
“电报里说剩不到三个团，都缩在破庙里，首军围而不打，不知道在等什么。”冯镛叹了口气，“要不咱们还是按大帅的意思，撤吧？”
“撤？”少帅把搪瓷缸重重墩在桌上，“现在撤，三十二旅和三十七旅就全成了炮灰！你以为老吴是傻子？他就是想耗到咱们自乱阵脚。”他突然指向沙盘西侧，“这里是黑风口，两侧是悬崖，只有一条窄路能过。让王仁的六十七旅悄悄挪过去，天亮后放首军一个师进来，然后把口子堵死。”
冯镛眼睛一亮：“汉庆你是想”
“关门打狗。”少帅拿起根木棍，在沙盘上划出弧线，“储世新在梁下口吸引主力，王仁在黑风口设伏，等首军的注意力全被三十二旅勾住，咱们就咬掉他们的右翼。”他顿了顿，木棍重重敲在黑风口，“告诉王仁，我要活的，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憋着什么坏。”
部署刚定，通信兵就跌跌撞撞跑进来：“少帅！三十七旅发来电报，说首军开始炮击了，张旅长让您别管他们，赶紧突围！”
少帅抓起电报，指腹抚过“别管他们”西个字，突然攥紧拳头：“给张庭书回电，就说我说的，奉军没有丢下弟兄自己跑的规矩，告诉他，我己经上了路，让他给我把庙守好了，我好知道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