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尸体被蛛化卓尔们摆成了奇怪的阵势。
她们正在按照那名聆听过“埃尔纳姆”殿下圣谕的精锐武士的叙述。
努力布置着这个用以联通半位面的血腥祭坛。
对祭品数量并不满足的卓尔们甚至又到附近屠杀了一个地底部落。
一片还算开阔的空间，此刻仿佛成了血腥的屠宰场。
蛛化卓尔们用剃刀般锋利的蛛腿在地面勾勒出了许多怪异扭曲的文本。
流淌的鲜血灌入其中，竟然隐隐散发出了微弱的光芒。
如果海因在现场，或许会惊讶的发现。
这些符号大多是他的“仪式”能力传授的知识中，禁忌般的存在。
这些符号指向的，不是主位面的诸神。
而是某位，不知从何处而来，寄居于某处次级位面的外神。
他们往往被主位面排除在外，但又对主位面的一切事物充满渴望。
为了品尝到主位面的一切，他们往往会用种种手段诱惑那些充满欲望的生灵们。
借他们的手，让自己的力量能稍微影响到这个世界。
一步一步，将自己的气息在主位面打上烙印。
虽然缓慢，但是为了品尝到那层位面之壁后的美味。
他们会表现出极强的耐心和定力。
在彻底跻身主位面之前，绝不露出半点马脚。
表现得如传说中的正神们一般，对谋求眷顾的信徒总是慈悲而慷慨。
让那些信仰他们的生灵真的以为自己遇到了救主。
这都是仪式常识中，重点强调的危险事项。
只是对于卓尔们而言，背叛并不是什么常识之外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已经被蛛后萝丝羞辱、抛弃的蛛化卓尔们而言。
转投向另一位恶魔领主，她们的情况也不会更糟了。
即使那名恶魔领主，在无底深渊中。
也是以反复无常而闻名的【无面者】阁下。
她们仍是坚定地围在了这处祭坛边，等待着仪式的开始。
卓尔精锐武士转头看向了蛛化卓尔们的首领：
“你还有最后的机会反悔，这个仪式我并未举行过。”
“之前我也仅仅是血祭数十人的小村，沟通埃尔纳姆殿下罢了。”
“如今，这份祭品的数量，是否能引来那位的注视。”
“又会有何种后果，我一概不知。”
可身材高大的首领毫不在意的挥挥手，并没有丝毫尤豫的样子。
随着身为主祭的精锐武士开始了喃喃念诵，空气中的某种因子似乎躁动了起来。
卓尔们感觉到，似乎有某位不可测的存在将目光投向了这里。
紧张的她们纷纷低下了头。
那道目光带来的压力，让她们想起了曾经觐见蛛后萝丝时才感受过的恐怖压迫感。
伴随着那阵阵诡异的发音，流淌在那些符号中的血液竟然沸腾了起来。
随着阵阵震颤，血液组成的幕布缓缓升起。
将这座血腥的祭坛包裹在了里面。
一道声音在场所有卓尔的脑海中响起：
“是谁在呼唤我？”
几名蛛化卓尔竟然承受不住这句话，直接跪倒在地。
那名精锐武士主动上前，以最谦卑的姿态向这位存在献上了忠诚：
“伟大的【无面者】阁下，我是埃尔纳姆殿下的追随者。”
“她们，是蛛后萝丝的弃儿。”
“是强大的蛛化卓尔，更是迷途的羔羊。”
“恳请您，赐予她们新生。”
“她们已经许诺，若您能帮助她们摆脱萝丝的折磨。”
“她们将献上百倍于此次的祭品和她们的忠诚。”
那位存在发出了轻笑：
“卓尔们的忠诚吗？”
一众卓尔们都低下了头，无人敢应声。
那位存在似乎觉得有点无趣：
“好吧，看在第一批为我献上祭品的乖孩子的份上。”
“我将帮助你们摆脱萝丝的诅咒和折磨。”
“不过嘛……如今主位面的位面之壁太强。”
“并不足以让我发挥足够的实力。”
“我能赐予你们的力量，仅仅够十人摆脱萝丝的诅咒。”
“你们……自己决定吧。”
这名精锐武士闻言立刻感到了不对。
可他刚想开口继续询问，一柄长剑已经从背后贯入了他的心脏。
他不甘的回头，持剑的正是那名蛛化卓尔的首领。
周围的蛛化卓尔们也早就乱成一团，彼此厮杀了起来。
感觉着自己的生机不断地流逝。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查阅过的书籍中。
都要反复强调向恶魔献祭的代价。
他们，不过是这些存在的玩物罢了。
即使拼尽全力，也只能被对方随意玩弄。
看着周围已经死伤过半的蛛化卓尔们。
他不由得有点想嘲笑她们。
即使搏杀到最后，获得了这位的赐予。
但是恶魔的赐予，又怎么会是那么好接受的东西。
这些馈赠，早就已经标注好了价码。
可那名首领看到他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时。
毫不尤豫的抽剑而出将他的头颅斩下。
将那段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打断在了喉间。
同为卓尔，她也对卓尔们死前拖人同归于尽的诅咒并不陌生。
绝不会给对方留下一点机会。
即使对方并不象是精于诅咒的卓尔魔法师。
不多时，九名伤痕累累的蛛化卓尔来到了首领背后。
向那道无人敢于挑衅的背影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这位高大的首领深吸一口气，向着眼前的血幕开口道：
“伟大的【无面者】，遵照您的旨意。”
“十位迷途的羔羊已经选出。”
“我们请求您的指引和庇佑。”
“请求您赐予我们新生。”
那道声音发出了一阵大笑：
“不愧是卓尔，如此的迅捷，如此的果断。”
“也好，就赐予你们想要的吧。”
眼前的血幕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抹抹黑影从里面激射而出。
蛛化卓尔首领能看清，那些黑影正是一块块乌黑的，宛如淤泥块的东西。
明白这正是她们祈求许久的东西，卓尔们没有反抗，任由那些黑影将她们一一击中。
那些泥块，就如落入了水中一般，自然地融入了她们的身体。
可就在她们好奇，怎么毫无反应时。
剧烈的，发自灵魂的痛楚从体内传来。
卓尔们顿时痛嚎出声，在地上滚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