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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记得第一次,听到林加栗的名字时的场景。
那位德高望重的老神父,终于结束了远洋之外的传教,回到了教区。
诺亚去迎接他。
巨大的彩色玻璃下。
老神父的宽厚手掌覆在他的发顶上。
“我遇到了一个跟神接近的孩子,诺亚。”
视线里的黑袍及地,叹声从头顶传来,
“可惜……是个不愿意受洗的孩子。”
少年怔怔:“那……”
纯金打造的锁链和金色的钥匙,就被送到了他的面前。
“你从小在教廷长大,神需要你的侍奉。”
“诺亚。”
金色长发的美丽少年仰起头,绿眸映着高处洒下来的微光。
“可是,”少年轻声,“您说,还有别人,比我更适合……”
老神父慈爱地俯视他,只说:
“既然神愿意眷顾你,”
“就接受信仰对你的馈赠吧。”
……
从那一刻,诺亚就知道,自己圣子的身份,是被人舍弃不要的。
侍奉神的人,最接近神的人,要绑上锁链,要触碰火焰,要在每日黄昏,去教堂顶部的穹室,为每一根蜡烛点燃烛火。
纯金的沉重锁链长期绑在身上,从肩膀,到肩胛骨,到脊背……像是他身上多出来的一条骨骼。
而长年累月地点燃烛火,诺亚的手指也由烫出水泡,变成了不再畏惧滚烫的温度。
这都是他被神眷顾的证据。
但诺亚在嫉妒。
最接近神的位子……是他偷来的。
可是,凭什么?她凭什么?
她凭什么能拒绝神?
凭什么他梦寐以求的东西,被别人弃之敝履?
嫉妒是野草。在年幼的圣子心里肆意疯长。
嫉妒也是原罪。
冷如冰窟的罪诫室,诺亚握紧了鞭柄,白皙又削瘦的脊背后,布满了深深浅浅的鞭痕伤疤,有新有旧,触目惊心。
金发的年幼的圣子掉下泪来。
啪。
又是一道新增的鞭痕,渗出了血迹。
“祈求神,宽恕我的嫉妒心……”
锁在圣子身上的锁链,也紧紧勒进了他的心脏。
……
然后他见到了她。
宋家的空难震动了不小的圈子。
宋家是他们忠实的信徒,主教区也被惊动,老神父代表教廷,出席主持葬礼。
作为圣子的诺亚也跟着去了。
隔着无数黑衣的人群,站在教堂二层的诺亚,一眼就看到了她。
跟在父母身后,漂亮安静的黑发小女孩。
她的父母正在和宋时渊寒暄,而小女孩静静地站在两人身侧,白皙尖削的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里昂。”
二楼上,诺亚唤自己的好友,绿眸垂下,仍然俯视着楼下的小女孩,开口是法语。
“你看,她就是林加栗。”
……
“原来是她。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多次已经从好友中听到这个名字,黑发少年上前一步,里昂垂下眼,略略狭长的眼眸定了定。
“比我想象中的……”
“漂亮。”
诺亚接了他的话。
黑发少年顿了下,“对。”
“但漂亮……又有什么用呢?”诺亚说,“神也并不会眷顾美貌。”
葬礼在进行着,一场仪式分室内和室外,祈祷仪式结束,众人纷纷从大雪纷飞的教堂后院走回来。
“已经散了,走吧。”
里昂收回了视线,正要下楼梯,转眼,就发现金发少年仍然趴在窗边。
“怎么了?”里昂问。
圣子的一只手指举起来,贴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嘘。”
绿眸里涌起了兴味的色泽,诺亚趴上窗沿,长长的金发顺着木棱滑下。
里昂回头看去。
看见本来安安静静的小女孩,在人群散完往内走去的时候,仍然留在雪地。
林家的父母回头瞟了她一眼,对这个向来不喜欢的女儿也并不在意。
两人说了句什么,自顾自地回到了教堂内。
便只留下她。
在众人走散了后,雪花纷扬,小女孩反而走了回去,走到了黑袍的老神父面前。
她黑眸澄净,小脸仰起,雪一样白皙。
林加栗弯了弯眼,露出个笑来。
……
雪地空旷,两人又在教堂里,隔着这么远,只有呼呼的风声,什么具体内容也听不清。
里昂皱起了眉,不明所以。
但自己的好友却仍然注视着雪地里的两人,一言不发,嘴唇慢慢地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里昂突然想起来。
诺亚……读得懂唇语。
“林家,林老先生,信徒……”
“继承人……”
“给教会的股份……”
“原来是这样。”
过了一会儿,圣子眼眸弯了起来,唇角上扬,露出了笑容。
“里昂,”
诺亚转过头来,
“我突然对她……感兴趣起来了。”
里昂怔怔地看他。
……
-
眩晕。
脑袋都在疼。
我看着身上衣袍凌乱,笑得眉眼弯弯的金发小疯子,觉得整个人都要废了。
现在人生就给了我一个岔路口。
往左,被鞭刑。
往右,被滴蜡。
我:“……”
日了狗了。真是一个日了狗了。
我不是抖m啊贼老天!!!!这玩
的什么play啊!!!
“你看,当年是你说服神父,让他在林老先生面前提你的……还在之后说服了林老先生,让他把股份给了教会。”
圣子轻柔地道,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
“从那时候开始,你明明……就在已经享受神的眷顾了啊。”
蜡烛逐渐靠近,火光让热意都窜上我脖子的皮肤。
“现在,该到你证明自己,开始侍奉神明的时候了……”
我简直想杀人。
“侍奉什么啊,我——”
蜡泪滴在了侧颈的皮肤上,烫得我整个人一激灵。但易感期加上这令人动弹不得的药,让我脸上维持得住面无表情。我感觉我的手指都要攥得嘎吱响。
“……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信教!!”
“哈。”笑了声,
“是么。”
我听到轻微噼啪一声。
是鞭尾不小心甩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我努力睁眼看去,看到我之前很熟悉的那一卷鞭子……正被美丽的圣子把鞭柄握在手里。
“那就只好用鞭刑了。”
我:“。”
万万没想到,这种付费项目今天要被我免费体验到了。
赚了。
……不是不是不是,林加栗你在想什么啊!!!你烧糊涂了啊?!!这抽鞭子跟人家抽鞭子能一样吗?!这疯子一鞭子下去能直接把你送走啊!!
别m属性大爆发啊!!!
我现在感觉我就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横竖都得死。
强行被激起的易感期烧得我额头滚烫,头脑发昏,视线都模糊……隐约中,我想起来了,他好像说过,什么钥……
里昂给我的钥匙。
恍惚中,我忽地愣了一下。
……难道,是这个钥匙?
我忽然想起来里昂的搬家,里昂那天异常的反应,里昂电话里叫出来的“诺亚”……
我:“……”
合着你们俩是朋友,然后一起搞我是吧!!!日啊一个丢钥匙一个偷钥匙现在我是那个受害者!
瘫软无力的手指动了动,摸到了被我压在身下的手包。
……那么,我只要把那柄钥匙还给诺亚不就行了吗?
还给他,不对,还给他难道有用吗?他那个被传销组织洗脑的神经病,不会拿了钥匙再做死我……
手刚要抽出来,就被诺亚看到了。
“你在摸什么?”
我气晕了:“摸你爹。”
“抱歉,我是孤儿。”
我:“……”他妈的都在这个时候还能有地狱笑话。
但诺亚已经发现了,没法使力的人没人权,我抓上他的手,被他轻轻松松地扯开了。
那只纤细的手拿起了手包,打开。
轻轻一抖,一枚钥匙,就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金色的钥
匙。
圣子静了片刻。
诺亚兴奋的嗓音响起来:“原来,你来见我——还特意带了钥匙?!”
我:“…………”
我:“我没……”
“太好了——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你不知道,我多久都没有做……”
我崩溃了。
这是个意外!意外!!草,意外!!!
诺亚已经开始兴奋地解自己的神袍,他唰地一下把鞭子抛在了一边。
白皙的手指解开扣子,一颗,一颗。
“我好快乐……”
“…………”我不快乐。
易感期的头脑让人崩溃。
为什么,我现在脑海里99%的内存都写着“林加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先O死这个omega”,只有1%在正常工作“老板我还在努力逃生哦”,并且还在吃力地读取数据,简直像某个绿色app的土豆服务器一样慢。
最后,甚至那99%大获全胜了。
我躺平在地上,脑袋要昏了,身体也要屈服了。举白旗得了,反正,林加栗,你也没别的办法了。
不是有那一句话吗,如果生活要oo你,你不如把它当鸭嫖……
金发圣子居高临下地,带着圣洁的微笑,有着种天真的残忍。
“你知道吗?其实我有想过,神的旨意……”
单独的那只绿眸弯着,心情大好。
“你看,为什么圣子只能有一个呢?明明我是omega,你是a,我们是被神眷顾的两种人类,我们就是应该并存的才对……”
“一个教会,有两个圣子也很正常。毕竟世界就是这么区分的。”
“说不定,我们本就应该结合……”
诺亚说,他捧起我的脸,笑眯眯地近距离和我对视,
“我该给你生一个孩子。”
我:“。”
时间凝固了。
不是。
……什么?
他妈的这个人在说什么啊!!!!
啊!!!我疯了!这人在说什么疯话啊!!
我不行,我可以死,但我不可以被这个人生小孩!我宁死不屈!不可以!!
他妈的我讨厌小孩,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对小孩的厌恶让我一下子精神了!
“你做梦啊!!!!”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甩到了一边,在金发小疯子要回来的时候,我手一摸索,摸到了那个鞭子的——鞭柄。
啪地一声——
脸被甩向了一边,金发凌乱地飞扬,带起了翻飞的衣袂。
传来一声痛哼。
趁他还匍匐在地上,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往旁边挪了挪,抓住了唯一一把椅子的椅腿,把自己努力地拽上了椅子。
扶着椅背,瘫在椅子上,我都要崩溃了。
淦,什么跟什么事儿啊!!
室内一片安静。
蜡烛的烛光晃得人眼花?[]?『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空气里弥漫的omega的香味让人不知道血液该往哪儿涌,我感到我的胸膛起伏,手也抓紧了鞭子。
趴在那儿一会儿,诺亚终于转过来了。
刚刚神袍已经被他脱了大半,这下露出了白皙细嫩的胸膛和肩膀,一道鲜淋淋的艳红鞭痕,格外明显。
金发散乱地垂下,他抬起脸,就连那张美丽的脸上,都带上了一抹红痕。
诺亚抬起眼望我,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你……打我。”他慢慢说,嗓音颤抖……甚至带着,兴奋。
我:“……”
不是吧?
我拿的是什么剧本??hello???
但我看诺亚这副疯了的样子,内心不禁含泪,这居然就跟吃饺子一样,原食还得用原汤化。
宗教的脑子,真日了狗了真的得用宗教治。
于是我顺了口气。
我低头看向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
“为什么?”
“你以为,你还配拥有那把钥匙么?”
我看着诺亚仰起头,单独的绿眸直勾勾的。
“以神的名义。罪人用金银承受刑罚,用洁水灌注肉.体,踩踏猩红的荆棘,都是以神的名义。”
小时候为了讨好爷爷,我把他们的圣经整本背下来了,
“神将山川河流牛羊和马群刻在画卷里,唯独不镌刻人,为什么?”
诺亚下意识说:“因为人生来有罪——”
“那么七大罪行,污蔑、嫉妒、偷窃、懒惰、贪婪、暴食及色.欲——你作为圣子,犯了多少条?”
诺亚猛地抬头,怔怔地看着我,随即眉头紧皱起来,
“你……”
“神的本性不是宽容,所以你需要赎罪,才能求得神的原谅。你以为光靠你冠冕堂皇的鞭刑就有用么?”
我垂眼看着他,从椅子后方够手过去,拿起一支蜡烛。
“嫉妒我,放火烧我,贪心圣子的位子,污蔑偷窃,又要用色.欲来控制人……”
当着诺亚的面。
我将蜡烛拿着,另一只手伸过来,手指的指.尖——直接,按在了那燃烧着的滚烫的火焰上。
手穿过火。
在诺亚震惊的视线之中,我面不改色地手指下压。
呲地一声,蜡烛熄灭,火光随之湮灭。
“你不会真以为,”
我问他,
“你是那个最接近神的人吧?”
……
在这个庞然大物一样的宗教里,最接近神的那个人,才是地位最为崇高的存在。
我有一个异常迷信宗教的爷爷,但幸运的是,他是这个家族的族长。
所以为了骗过这些把火当神明的愚民,小时候的我就练习过用手
触碰火焰。在无数次受伤之后,我掌握到了技巧。
太久当然不行,但是一两秒的触碰,这样的烫度和疼痛还在忍受之中。
所以在主教区的老神父来的那次,我装作因为好奇去触碰蜡烛的烛火,却在他的惊呼阻拦之中,手指穿过了火焰,毫发无损。
一个年幼的小女孩,信徒的血脉,与火亲近。
我毫无疑问被认为拥有了“神性”。
他们向我提议了入教洗礼和做那什么古怪的要戴枷锁的“圣女”,我当然拒绝了。
我的目的当然只有一个——让我的爷爷选我做继承人。
……后面的事情都是事在人为。
……
不过。
这种把戏,现在的我做出来肯定很容易让人识破了。
我低下头,看了看半趴在地上,还在因为刚才目睹的事情震惊失神的诺亚。
也差不多得了。
“你也看到我的演示了,我跟宗教没有任何关系。”
我开口,“火就是这种东西,人只要经过练习,都可以直接——”
诺亚开口:“你才应该做圣子。”
我:“……”
我:“啊?”
神袍凌乱的圣子金发披散在身上,手指摸到了那把金色的钥匙,踉踉跄跄地跪行着爬到我的脚边,将钥匙双手捧给我。
“你才应该……”
带着潮红的美丽脸庞仰起来,诺亚脸上闪着癫狂的神色,他流着泪,仰视着我,
“我不配,是我配不上……这个神圣的职位……”
“你才应该侍奉神……”
“是我失职,我是有罪的人,我不配……”
我……
我要气吐血了。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是因为易感期气血上涌,还是真的气上头,但总之我趴在椅子上,是真的没力气跟他rap了。
我有气无力,虚弱地抬了抬下巴,示意门,“你先……给我弄出去……”
然后就陷入了黑暗。
……
……
我再次醒来时,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木制的屋顶。
还在教区。
“我给你打了抑制剂。”
声音开口,竟然是里昂的嗓音。
“你现在可以走了。但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让教区里的医生来给你看一遍。”
我转过头,果然看到了年轻的教授。
几天不见,黑发男人脸色略有些苍白,但他见我看过去,那双狭长的眼还是弯了弯,
“加栗,好久不见。”
我:“……”
我:“6。”
里昂:“……”
“诺亚呢?”
“他去罪诫室了。”
我:“哦。”。估计又去抽自己了,我服了。
至于里昂,我可没忘了他跟金发疯子是
好友这件事,我坐起来,身边我的手机也还给我了,我刷了几下,给我哥发了个消息让他找人来接我,
“多谢你的钥匙,”我说,“平白无故,我差点多了个孩子。”
我踉跄着下床,里昂过来扶我,我睨了他一眼。
里昂喉结滚了下,“抱歉,诺亚不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而且我本来以为有了钥匙,你可以有筹码,我没想到他会给你下药……”
“打住。”我说,“闭嘴。不然我现在就骂不死你。”
里昂果然没再说话。
他扶着脑袋还晕的我走出去。
里昂两只手都放在对的位置,在我身边规规矩矩的,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我现在脑海里是另外一件事。
“你在哪里弄到的那把钥匙?”我问他,
“我有点眼熟——为什么?”
“……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我刚说完,回头,“怎么,难道我应该记得?”
里昂顿了一下,他比我高一些,这样侧过脸,我正好能看到他微微抿起的殷红唇角。
“也是。”他说,“法院记录显示,你那晚断片了,记忆都是碎片化,甚至不能作为指证证据。”
我站住了脚步。
里昂回头看我,“加栗……?”
我有点发懵。
站在原地。
因为在一瞬间,我……
之前才看到的祈祷室内的烛光,朦朦胧胧弥漫成一片,像是两年前,在N城,熊熊燃烧的……火光。
我看到了画面。
火舌纷飞,海边燃烧的教堂内,酒瓶倾倒。
当啷一声。
带着血迹的尖锐的酒瓶碎片被扔在了地上。
甩掉我手里的碎片,我低头注视着痛苦地捂着左眼的诺亚。
金发旖旎凌乱地摊在地上,粘在那张美丽的脸上,他甚至还在笑。
“以眼还眼。”我说。
血流不止,血腥气,烧焦的木头气味,还有酒气混杂在一起。
手上拿着一瓶酒,我抜开了木塞。
嘭地一声。
“我这个人,喝多了酒会断片。”
“断片,我说的证词,就不足够作为指证你的证据。”
“但为了让哥哥放心……这个官司我一定还是会和你打。”
“请你的律师来吧。诺亚。幸运的话,你不用坐牢。”
我说,踉跄着支撑着身体,拎着一瓶酒,走向门外,
“这是我还老神父的人情。”
走出了教堂,大海无垠,深夜的海边的风无休无止,吹起了我的头发。
哗啦的海浪声,让我一下回到了人间。
刚刚才把我救出来的青年,脸上蹭着灰黑,衣服也剐蹭,正站在那里,他有力地架住了我的胳膊。
“……这下算我欠你小半条命了,我该好好谢谢你。”
被他搀扶着顺着海边往前走,我一脚深,一脚浅,断断续续说。
“怎么……谢你好呢?”
我侧过眼看他,而他那双桃花眼,正垂下来,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
脸上的那颗极淡的小痣,让人很想摸一摸。
我说:“那我给你唱首歌吧。”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
刚才被火熏过,唱的调子全跑了。
旁边的人,慢慢地“啧”了声。
移开目光看向远处的海。
远处灯塔的光芒,散落海上波光粼粼。
他唇角微微弯起,耳根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