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槿从山上下来时，满面荣光，笑容中都带着让人舒服的恬淡。
席栾一眼就知道她调整好了状态，待她上车后，驱车离开半山腰。
天亮时，两人在餐馆吃了早饭，之后约见李翠华。
李翠华见到穆槿和席栾，搓了搓手，才拉开两人对面的椅子。
李翠华这样的动作，可见是有些紧张的。
穆槿心中已经再没有负担，笑道：“妈妈。”
既然是生她的女人，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女人，虽然没有养她，但一声“妈妈”还是得叫的。
李翠华激动地差点落泪。
“你……愿意认我？”
穆槿说：“爸爸去世后，你抛弃我，是有苦衷的。我能理解你。”后面还有一句“但不能原谅你。”穆槿没说出口。
穆槿又道：“李佳那个姑娘，你记得吗？你们曾经见过一面。”
李翠华露出迷茫的样子，“李佳是谁？”
穆槿笑笑，从手机中找出她和顾青青以前的照片，举给李翠华看，“这就是李佳。想起来了吗？”
李翠华看了眼手机，飞快移开视线。
“我不认识她。”
穆槿叹息一声，“妈妈，李佳是我朋友，实际叫顾青青。你接近我，是为了想和我相认，还是为了接近顾青青？这个问题，你不用现在回答，想好了再联系我。”
李翠华低着头，手指头绞在一起，很为难。
半晌，李翠华问：“你愿意叫我妈妈，是不是为了这个顾青青？”
穆槿叹息道：“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这个问题，没必要解释。”
说完，穆槿对席栾使了个眼色，席栾就说：“伯母，我昨天就调出了私房菜馆附近的监控视频。若是真想对你动手，根本没必要和你坐在这离聊天。”
“你既然出现在t市，难道没听说过席栾的行事作风吗？”
“你既然知道顾青青，就该知道景少。”
“伯母，一次性惹恼t市最不能惹的两个人，你觉得你还能顺利离开这座城市吗？”
李翠华突然抬眼，眼中闪过一丝暗茫，随即恢复如初。
穆槿和席栾都没错过李翠华突然出现的锐利，不约而同想到，果然是在夜总会拼了七八年的女人，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手段。
李翠华慢悠悠开口：“既然不急着回答，下次再聊吧。”
李翠华离开后，穆槿问席栾，“已经打草惊蛇，是不是后续难收网了？”
席栾说：“你我都出手了。景少那边还会闲着吗？不过你放心，景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伯母。”
“我突然好奇，幕后到底何方神圣，居然能未卜先知，提前利用控制起你的母亲。”
穆槿愣了一下，“你怀疑李翠华不是我的母亲，而是有人假扮的？”
穆槿身上发生过太多假扮的事情，不得不保持警惕。
席栾笑道：“哪有这么多假扮的事情！她是不是你亲生母亲，只需要做一份鉴定就知道了。对方不是没常识的人。”
穆槿说：“也许是偶然呢！李翠华落在对方手中，多年后那些人发生李翠华的潜在利用价值，再让她出现。”
穆槿的猜测是有根据的——
“我当ce总裁也有一段日子了。如果真是想用李翠华来胁迫我，李翠华出现的时机应该提前。最起码在我刚担任总裁的时候出现。”
席栾想了想，认为穆槿的猜测有道理。
之后景少给席栾发来一段审讯视频，应征了穆槿的猜测。
视频中，李翠华还是穿着见他们时的那套衣服，但衣领上有干涸的污渍，而李翠华本人一直低着头，隐约可见面容憔悴，也不知道衣服下是否有伤痕。
视频中李翠华出现时，穆槿就皱起眉头。
这种审讯，让穆槿想起很多不开心的事情。比如她刚和席栾打交道时，席栾把她关在红色酒吧，比如她被关注实验室，生不如死。
席栾当即意识到穆槿情绪波动，握住穆槿的手，“伯母没有皮肉伤，你放心。但肯定受到了惊吓。”
穆槿心中清楚，李翠华收到的惊吓肯定不小——李翠华就是在夜总会混的人，她逼良为娼的时候，就擅长用各种手段，现在成为那个被逼的人，肯定比一般人有更强悍的承受能力。
也不知道景少到底用什么手段——穆槿没工夫想，此时，视频中的李翠华说：“我退出夜总会时，答应老大一件事。但老大一直没找我，我也就忘了。”
“大概两个月前，我收到一个快递。快递中是一个金属挂坠，一张照片。我拿到快递的时候，就接到老大的电话。”
“我从声音中判断，对方肯定是老大本人。”
“老大只要求我做一件事：把金属吊坠送到照片中女人的手上。”
“其实这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我来到t市，见到穆槿……我一眼就认出她了。她长得，几乎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