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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治病。
貌似织田作之助总能收养到需要他花光钱财才能治得好的病秧子。白仓草心想自己是,那个孩子也是。
他不会忘记织田作之助卖掉自己母亲遗物金表,给他交手术费的场景。术后医生说他需要加强营养,织田作之助买了些青森苹果,皮削得很薄,想要每个苹果都留住最多的果肉。
往事历历在目。
白仓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拒绝了织田作之助。
“你没钱为什么要收养他们?跟着你,他们有好日子过吗?连烤鸭都吃不到一只。”
这是灵魂质问,织田作之助无话反驳,立马就走了。
可他走之后,白仓草又十分后悔,他想着孩子的命还是要救的,于是第二天赶往医院,想要补上医药费,但被告知织田作之助的账已经结清了。
他不知道织田作之助是怎么结清的。
也不敢去想。
这个男人从不轻易求人,当初就算是卖掉自己母亲的遗物,也不愿意借钱给他看病。这次找到他头上来了,那是真的没有东西可以卖了。
他是他唯一的亲人,到头来,却连个陌生人都算不上。
白仓草攥着自己的存折,从医院里茫然地走到街头时,突然就想起了幼年时的他和少年时的织田作之助。
被从贫民窟带走的那时候,他还亲切地叫他作之助哥哥。
“作之助哥哥,我不喜欢我的名字,我觉得好难听诶。”
那时候他不知道织田作之助是个杀手,那时候他自己还没有成为杀手。
织田作之助摸了摸他的头。
“可我觉得挺好听的。”
“哪里好听了?”他扬起脸,小嘴噘着,眼里却流露出迫切的渴望。
“草,一种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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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三年后的某天,白仓草在听说织田作之助得到森鸥外的银之手谕时,除了震惊,更多的是……开心。
是的,他觉得非常开心。
那天他跟随新的上司中原中也在外地出差,他在知道这个消息时,刚好走过长街的转角,抬头一瞥,就看到了街头广角镜中的自己,嘴角都快笑得咧到耳根处了。
无法掩饰的喜悦,像一朵花,开在了他的脸上,然后他觉得吹到身上的风都是那么可爱。
连中原中也都忍不住问他:“发生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没有没有。”
虽然织田作之助拿到银之手谕的事在港黑并不是机密,但他还是把这份荣耀当成了自己专属的小秘密。
他曾经发誓要将这个不求上进的表哥踩进地心,但当他知道后者终于“有出息”时,那些乱七八糟的狗屁誓言全部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以往他要么嫉妒别人爬得比他高,要么使劲浑身解数去讨好对方,但唯有这一次,除了祝福,他竟然什么别的心思都没有。
要给织田作之助买一份贺礼吧,他心想。
买件衣服吧,那家伙总是穿很旧的衣服,领带都没有一条。
好像胡子也不怎么刮,不行啊,这样下去他怎么找女朋友,本来拖着五个孩子就已经是婚恋市场的滞销货了,还是再给他买个最新款的傻瓜剃须刀吧。
快到冬天了,他在外面处理杂事时,恐怕会冷,暖绒的羊毛手套和围巾也安排上。
进口的辣味咖喱,贫穷的他一定没吃过,买几盒吧。
……
白仓草看到什么都想给织田作之助买,于是他就真的全买下了。
若要让相识的同伴了,定要惊呼铁公鸡拔毛了,因为白仓草穷怕了,特别喜欢攒钱,给自己也没买过什么像样的东西,到现在都还坚持在港黑食堂解决一日三餐。
但他在给织田作之助花钱时,一点都没有在意价格,他心甘情愿。m.
他还想到了织田作之助收养的那五个小鬼头,也得给他们买点东西,万一什么都没买,说不定会被他们团团包围要礼物。
那太尴尬了。
他完全不知道那些孩子的喜好,只记得他们说过想吃烤鸭,便买了几份价格昂贵的烤鸭,买了几盒糖果和巧克力,又买了些书籍和文具,衣服因为不知道尺寸,所以没有买。在超市看到了青森苹果,忆起织田作之助为他削苹果的事,又买了一箱苹果……
到最后回去时,他大包小包和箱子摞了一堆,差点都要靠中原中也的重力异能帮忙搬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买过,辛苦存下的钱像倒水一般地花出去,但他全身舒爽,每一个毛孔都在自由呼吸,仿佛自己多年积压的郁结一下子被打开了。
尽管这里面没有一件东西是给他自己买的。
他脑补了很多戏,也在心里彩排了很多遍和织田作之助对话的场景。他决定先发制人,痛斥织田作之助一顿,再表达善意。
……这样他们就能和解了。
他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他只希望织田作之助能力求上进,不在底层苟活,不被任何人瞧不起。
他想,他明明有那么强的实力,岂可屈居人下,连阿猫阿狗都能使唤他!
回程那天的天气很好,好到晚上白仓草回到横滨时,晚霞都如织如幻,似乎要延伸到天空以外的地方。
等他抱着一大堆礼物,气喘吁吁地来到织田作之助的住处时,却被隔壁邻居告知,他想找的人已经过世了。
白仓草一怔。
对他来说,经常听到的是“死了”、“挂了”、“解决了”,这么规规矩矩的形容死亡的,还是第一次。
……过世。
就是这个人从世界走过,且再也不会回头了。
织田作之助过世了。
他的哥哥永远离开了他,英年早逝,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巨大的疼痛逐渐侵袭了他的大脑,再通过每一根神经传递到身体的各处,他连呼吸都觉得带着钝痛。
手里的礼物再也捧不动了,手臂一酸,东西掉了一地。
装糖果的玻璃罐是彩色的,摔成了玻璃渣,像是一个色彩斑斓的梦,碎了一地。
整个空荡荡的屋子里都回荡着他哀嚎的声音,犹如一只受伤的困兽。后来每当他想起这一幕,回忆的刀尖还会深深地扎进他的心里,将那里戳开一个口子,血肉模糊。
一并死去的,还有织田作之助收养的五个孩子,听说是在去海洋馆的路上遭遇了严重的车祸。
有人领着失魂落魄的白仓草去了车祸地点,他就那么呆呆地站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直从深夜站到了天亮,再从天亮站到了深夜。
三天的年假就这么被他站了过去。
他觉得他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于是他去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