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蝉归心似箭,再无暇欣赏沿途风景。
他将血灵遁催动到极致,化作一道血色长虹,朝着南星岛方向疾驰。
半日后,那座熟悉的岛屿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远远望去,南星岛似乎与往日并无不同,护岛大阵的光幕依旧静静笼罩。
王蝉在岛外显露出身形,守岛修士看清是王蝉时,脸上顿时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
连忙躬敬地打开阵法信道,并迅速向内传讯。
王蝉刚进入岛内,两道熟悉的遁光便迫不及待地自岛上射出,眨眼间落在他的面前。
正是留守南星岛的鬼灵门弟子,结丹初期的王绝与王厉。
“少主!您可算回来了!”王绝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一旁的王厉也是连连点头,紧绷的脸上终于松弛了几分。
王蝉目光扫过二人,见他们气息尚算平稳,但眉宇间都凝聚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
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更重,直接问道:“二伯究竟是怎么回事?外界传言是真是假?”
王绝连忙上前一步道:“少主勿虑,师伯性命无碍。”
听到这句话,王蝉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一些:“仔细说清楚。”
王绝引着王蝉走入他的洞府内,细细道来:“当年那场兽潮来得太过突然和猛烈。青易前辈虽回,但少主您与师伯皆在外海未归,岛上人心惶惶。
全凭师伯离岛前布置完善的护岛大阵,我们才堪堪抵挡住兽潮的冲击,保住了基业。”
“兽潮退去后,师伯与您依旧杳无音频,外界谣言四起。属下不敢怠慢,立刻返回了天南宗门,亲自去查看了本命魂灯。”
“结果如何?”王蝉追问,虽然心中已有猜测。
“万幸,师伯与少主您的本命魂灯皆安然无恙,灯火稳定。”
“属下这才放下心来,立刻返回乱星海稳定人心。”
王蝉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等等,你说青易居士回来了,但我二伯却没有一同归来?”
“正是如此。”王绝点头道。
“根据青易前辈的说法,当时他们在外海搜寻化形妖兽的踪迹,但数月无果。
后来青易前辈因故先行返回,而师伯似乎对猎妖之事兴致颇高,便独自留在了外海继续探寻。
谁知就遭遇了那场惊天兽潮。”
王蝉眉头一皱,这个说法听起来合理,但总觉得有些蹊跷。
不过眼下并非深究之时。
“那如今岛上是何光景?”王蝉将疑问暂且压下,问起当前最紧迫的问题。
王绝与王厉对视一眼,脸上都浮现出凝重之色。
“非常不好,少主。”王绝叹了口气。
“如今岛上,明面上就只有我二人是结丹初期修士在支撑门面。一座拥有元婴修士坐镇的岛屿,如今只剩结丹初期撑场,可想而知会引来多少凯觎的目光。”
王厉接口道:“我们虽然对外坚称师伯正在闭生死关,冲击更高境界,试图稳定人心。
但外界根本不信这套说辞,尤其是近几年,师伯始终不露面。加之师伯已陨落外海的传言愈演愈烈,若非青易居士曾表态支持南星岛,恐怕早有势力按捺不住动手了。”
“青易居士——”王蝉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这位青易居士与二伯王天古交情是不错,但好到能如此不遗馀力、长时间地庇护其基业,甚至不惜为此得罪潜在的其他势力。
这似乎超出了寻常道友之谊的范畴。
是另有图谋,还是二伯与他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约定吗?
王绝继续汇报坏消息:“即便如此,我们下属的几个商队和附属势力,近些年已是人心浮动。
已有三家商队明确背叛了我们,转投了他处。还有几家也是阳奉阴违,输送的资源大不如前。
还有魁星岛那边,因为星宫引起兽潮之事,逆星盟虽不敢明面上反抗,但暗地里对星宫商队大肆劫掠,魁星岛也受到很大损失。”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本是常态。”
王蝉语气冰冷,并未动怒。
“先不管魁星岛的事,把那些明确背叛南星岛,以及摇摆不定的势力与人员,分门别类列一份详细的名单给我。”
“是,少主!”王绝精神一振,立刻应下。
少主回归,而且修为更有精进,这让他看到了主心骨。
拿到初步名单后,王蝉并未立刻在岛内采取行动。
而是略作调息,便独自一人离开南星岛,前往邻近的南明岛拜会青易居士。
南明岛与南星岛相距不远,王蝉很快便赶到。
在一间静室内,王蝉见到了青易居士。
“晚辈王蝉,拜见青易前辈。”王蝉拱手道。
“王贤侄不必多礼,快坐。”青易居士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示意王蝉坐下。
他叹道:“看到贤侄安然归来,老夫也就放心了几分。唉,都怪老夫,当年若是再坚持一下,拉着王道友一同回来,或许就不会如此了。”
王蝉坐下,神色平静地打断道:“青易前辈言重了。猎妖之行本是自愿,风险自担,怎能怪到前辈头上。
而且,晚辈与二伯之间有一件秘宝互相感应,晚辈可以确定,二伯此刻性命无碍。”
青易居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抚须笑道:“哦?那真是太好了!老夫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大半了。”
“既然王道友性命无忧,以他的神通,说不定是在外海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机缘,正在某处秘地闭关突破呢。元婴修士一次闭关数十上百年也是常事,贤侄不必过于忧心。”
王蝉顺势道:“承前辈吉言。只是二伯久不现身,南星岛如今局势堪忧,多有宵小之辈蠢蠢欲动,还要多谢前辈这些年来的回护之恩。”
他起身,又郑重地向青易居士行了一礼。
青易居士坦然受了一礼,摆手道:“贤侄客气了。我与王道友相交莫逆,他的基业,老夫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你放心,只要老夫在这南明岛一日,便不会让外人轻易动南星岛分毫。你既已回来,正好可以好好整顿岛务,稳住局面。若有需要老夫出面相助之处,尽管开口。”
“有前辈这句话,晚辈就安心了。”王蝉再次道谢,又与青易居士闲聊了几句近况,便识趣地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