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日后南星岛。
昔日属于南星岛修士的建筑痕迹已被彻底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有着鬼灵门特色的新洞府。
王天古对外声称,开宗立派,广收门徒。
王绝、王厉两位结丹修士,和二十几名筑基修士纷纷响应,添加了南星岛。
询钧和木夫人及其他弟子,则仍以最初身份隐藏各岛。
在外界看来,他们和南星岛毫无关系。
岛屿外部,此时也已经被王天古亲自布下了一套威力极强的阵法。
此阵乃是鬼灵门护宗大阵的简化版本,虽不及原版那般强大,但用以守护这座岛屿,却是绰绰有馀。
岛上的原修士,除了极少数当时不在岛上的低阶弟子仓皇逃窜外,其馀都已在王天古那日的雷霆手段下化为飞灰。
至于山脚下那些以打渔、采集为生的凡人村落,王天古则下令无需理会。
修仙界的纷争,很少会波及凡俗,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不来打扰山上仙师,便可依旧过着他们的生活。
对于这些凡人来说,山顶只是换了一群更强大的仙师,与他们并无多大干系。
这一日,天高云淡,海风徐徐,一道淡青色的遁光自天际而来,速度极快,前一瞬还在遥远的天边,下一刻便已停在了南星岛护岛大阵之外。
遁光散去,露出一位身穿青色儒袍,面容清瘤,三缕长须飘洒胸前的老者。
他周身气息强盛,赫然是一比特婴初期的修土。
他悬停于光幕之外,并未强行闯入,也没有出声呼喝。
只是目光平和地打量着眼前这座易主不久的岛屿,眼中闪过一丝审慎。
很快,一道血色遁光自岛内主峰升起,穿过光幕,来到老者面前,显露出王蝉的身影。
王蝉于遁光上拱手一礼,态度不卑不亢道:
“晚辈王蝉,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我南星岛,有何指教?”
他心中已然猜出来人身份,在这片海域,元婴修士屈指可数。
如此打扮和气质的,十有八九便是那位南鹤岛的青易居士。
青易居士目光落在王蝉身上,见其年纪轻轻已是结丹初期修为,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赞赏。
他抚须微笑,态度十分和蔼:“老夫青易,乃南鹤岛一闲散之人。听闻近日有新邻入住,特来拜会一番,唐突之处,还望小友海函。”
“原来是青易前辈,久仰大名。”王蝉侧身做引路状。
“家师正在岛上,前辈请随晚辈入内一叙。”
“那便有劳小友带路。”
青易居士笑容温和,如同一位邻家老翁,全然没有元婴修士的架子。
王蝉打出一道法诀,笼罩岛屿的灰色光幕顿时裂开一道门户。
他引着青易居士,朝着主峰之巅,王天古所在的洞府飞去。
洞府之内,王天古早已感知到外界情况,洞府禁制已然开启。
两人步入其中,只见王天古已起身相迎,脸上带看一丝淡淡的笑容。
“道友便是青易居士?王某初来乍到,尚未拜访,反倒让道友先行前来,失礼了。”王天古拱手道。
青易居士连忙还礼,笑容可道:“道友言重了。老夫蜗居南鹤岛,平日里也无甚琐事,听闻附近来了新邻居,还是同阶道友。
心中欢喜,按捺不住便过来叼扰了,还望王道友勿怪才是。不知道友如何称呼?从何而来?看道友面生得很,难道是近些年来新晋元婴修士?”
王天古请青易居士落座,早有侍立一旁的弟子奉上灵茶。
他这才缓缓开口道:“王某名天古,倒不算是新晋元婴。王某乃来自遥远的外海之地,一处名为五龙海的偏僻海域。
苦修数百载,侥幸于数十年前凝结元婴,深感海外修行之艰难与孤寂,便起了开宗立派,留下道统传承之念。
听闻乱星海修仙界繁荣,资源丰沛,故不远万里而来,欲在此觅一灵岛,以为根基。”
他这番说辞半真半假,五龙海确有其地,在乱星海极远处,信息罕通,正好用来掩饰来历。
青易居士闻言,脸上露出感慨之色:“原来王道友竟是来自五龙海,难怪有此神通。
开宗立派,好啊。比我们这些孤家寡人强多了。有了宗门基业,传承有序,资源汇聚,方能在这大道之途上走得更远。
说实话,老夫有时也羡慕得很。可惜散漫惯了,受不得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也不想再为那些琐事杂务劳心费神,不然说不定也学道友,弄个宗门来玩玩了,哈哈。”
他话语轻松,带着几分自嘲和洒脱。
两人一番寒喧,谈论些修行见闻、乱星海风物,气氛颇为融洽。
自始至终,青易居士都未曾提及半句关于此岛原主,以及数日前那场变故之语,仿佛那南星岛岛主及其门下与他毫无瓜葛一般。
交谈间,青易居士的目光落到静立在一旁的王蝉身上,笑问道:
“王道友,这位小友年纪轻轻便已是结丹修为,气度不凡,可是你新收入门下的高徒?真是好资质啊。”
王天古微微一笑,摇头道:“青易道友谬赞了。此子并非王某徒弟,乃是我的亲侄儿,名唤王蝉。随我一同来此。”
“哦?竟是贤侄。”
青易居士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与赞赏,看向王蝉的目光更加和善。
“原来如此,难怪如此出色。如此年纪便已结丹,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元婴大道亦可期啊。”
王蝉语气谦逊的回道:“青易前辈过奖了。晚辈不过是侥幸成功,刚刚凝结金丹不久,连趁手的本命法宝都还未曾炼制,实在当不起前辈如此盛赞。”
“哦?还未炼制本命法宝?”
青易居士闻言,似乎来了兴趣,“这炼制本命法宝可是结丹后的头等大事,不知贤侄打算炼制何种类型的法宝?不妨一叙。老夫虽是散修,但于炼器一道也算略有心得。”
王蝉心中一动,面上躬敬回道:“回前辈,晚辈打算炼制一套飞针类的法宝。”
“飞针法宝?”青易居士眼睛一亮,抚掌笑道。
“哈哈哈,这可不是巧了吗,老夫的本命法宝,正是一套名为青冥针的飞针。此宝伴随老夫多年,助我度过无数险关,最是灵妙不过。”
他显得颇为高兴,象是遇到了知音一般,仔细打量了王蝉几眼,越看越是满意。
沉吟片刻,竟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枚泛着青光的玉简。
“贤侄既然也与老夫一般,钟情于这飞针之道,便是缘分。”
青易居士将玉简递向王蝉。
“这枚玉简之中,并非什么功法神通,而是老夫当年炼制那青冥针时,记录下来的诸多心得体会。
虽非什么惊天动地的秘传,但对初学炼器,尤其是意图炼制飞针类法宝的修士而言,或许能提供些许借鉴,少走一些弯路。
今日便赠予贤侄,也算是我这做邻居的一点见面薄礼,还望贤侄莫要推辞。”
王蝉心中微惊,一比特婴修士的炼器心得,尤其是关于其本命法宝的炼制记录,其价值绝非寻常之物可比。
这青易居士为了交好他们叔侄,倒是舍得下本钱。
他并未立刻去接,而是先看向王天古。
王天古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微微点头示意王蝉。
王蝉这才双手接过玉简,郑重行礼道:
“晚辈多谢青易前辈厚赐。此物对晚辈而言,胜过万千灵石,前辈之情,晚辈铭记于心。”
“哈哈,不必多礼,不必多礼。”青易居士畅快一笑道。
“能对贤侄有所助益便好。日后贤侄在炼器之上若有疑难,亦可来南鹤岛寻老夫探讨一o
洞府内,一时宾主尽欢。
青易居士又稍坐片刻,与王天古闲聊一番后,便起身告辞,化作青色遁光飘然离去,仿佛真的只是邻居间的一次寻常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