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这个给你。”
王蝉将手中的储物袋递了过去。
韩立一愣,迟疑地接过储物袋,神识下意识地往里一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里面的法器、符录品相极佳,远不是他平日接触的那些低级货色可比。
“王师叔,此等厚礼,弟子无功不受禄,不敢轻受。”韩立连忙推辞。
这份突如其来的馈赠,反而让他感到不安。
呵,还挺谨慎。
王蝉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暗笑。
他说道:“你倒是个明白人。不错,给你这些东西,确实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寂静的药园:“过来说话。”
说罢,他率先走向药园旁那间王植平日休息的木屋。
韩立略一迟疑,还是跟了进去。
王蝉随意地坐在一张木凳上,示意韩立关上房门。
在施展了一道隔音罩之后,王蝉开门见山道:“我要你离开鬼灵门,返回越国,添加七大派之一的黄枫谷。”
韩立心中猛地一凛,他脱口而出:“师叔是要弟子去黄枫谷做内应?”
他并非随意猜测,最近门内隐隐流传,六宗将会向周边国家发动战争的风声。
此前已有不少宗门弟子,前往车骑国、姜国等地了。
不过他没想到,王蝉竟然不找那些筑基期的精英弟子,而是找自己这个练气六层的。
“非也。”王蝉摇了摇头。
“是这样的,越国七派每隔五年便会联手开启一处名为血色禁地的秘境,只允许练气期弟子进入。
我要你做的,便是添加黄枫谷,获得进入禁地的资格,然后深入禁地中央局域,替我取出一物。”
“取一物?”
韩立眉头微皱,心中疑虑丛生,什么样的东西值得这位鬼灵门少主如此大费周章?
“一个箱子。”
“大约尺许长,通体呈金色,应该就在禁地中心局域的某处。
储物袋里有一份我搜集来的血色禁地地图,可供你参考。你的任务,就是找到并带回这个箱子。”
王蝉所说的箱子,就是原着南宫婉所得那个宝箱。
里面放着一块禁制令牌,可以进入一处宝塔。
王蝉看着韩立,认真说道:“得到箱子后,你便无需再做任何额外之事,只需在黄枫谷内潜心修炼即可。
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寻你,引你回归鬼灵门。
届时,你便是本门功臣,我也有一份大机缘相赠与你。”
大机缘?
韩立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庞大信息。
血色禁地、金色箱子、大机缘……
他抬起头,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师叔,为何是我?门内练气弟子众多,修为胜于我者大有人在,为何要选我去执行如此重要的任务?”
王蝉早料到他有此一问,他反问道:“你还记得你初入鬼灵门时,我让你修炼的是何种功法吗?”
韩立一怔,随即恍然。
当年王蝉将他带回,并未让他修习鬼灵门任何一门魔道功法,反而给了他一本名为《长春功》的基础法诀,让他一直修炼至今。
“《长春功》。”韩立喃喃道。
王蝉点头点头:“不错。”
“鬼灵门弟子,修炼的皆是天罗国魔道功法,气息独特,煞气缠身。一旦进入越国地界,只要稍动法力,很容易被七大派修士识破根脚,无异于自寻死路。”
“而你则不同。你本就是越国人士,修炼的又是越国当地流传最广的基础功法,气息纯正,毫无破绽。由你前往,混入黄枫谷,才是最佳人选,无人会怀疑你的来历。”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但韩立立刻想到了另一个难题,他苦笑道:
“可是师叔,弟子仅是四灵根资质,即便功法无误,以这等劣质灵根,黄枫谷那般大派,又如何肯收录?”
“这一点,我自然也为你准备好了。”
王蝉似乎成竹在胸,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枚巴掌大小的令牌,正面刻着黄枫谷三字,背面则是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图案。
“这是?”韩立疑惑地看着令牌。
“黄枫谷的升仙令。”
王蝉将令牌放在桌上。
“持此令者,无论灵根优劣,皆可无条件添加黄枫谷,并获得一枚筑基丹。”
这升仙令当然就是王蝉在越国三年,在金光上人身上所得。
“入门资格我已为你安排好,储物袋中另有上品法器四件,极品法器一件,大量符录灵石,还有一张符宝。
这些东西足以让你你安全抵达越国,并在禁地中多几分自保之力。韩立,现在你可愿接下此任务?”
韩立的目光在王蝉平静的脸庞、那枚沉甸甸的升仙令以及装满资源的储物袋之间来回移动。
如此多的重宝,这位少主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这份信任和投入,让他感到巨大的压力。
他的内心飞速权衡着。
答应的好处显而易见:丰厚的资源、筑基的希望、一份未来大机缘的承诺。
可血色禁地危机四伏,自己即便拥有这些法器符宝,就真能万无一失吗?
但是,韩立的心念猛地一转。
他见过门内的练气师兄们,为了一件中品法器都能争得头破血流,而自己呢?
极品法器、符录、符宝……这简直是武装到了牙齿。
若只是自保,而非贪心冒进,生存几率似乎并不低。
更重要的是,王师叔并未要求他死战到底,任务的内核是找到并带回箱子。
如果发现禁地中央局域过于危险,远超自身能力,他完全可以选择蛰伏起来,只在边缘局域活动。
届时出来后,只需拱手说一声弟子无能,有负师叔厚望,难道王师叔还能因此就杀了自己不成?
如果拒绝的话?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韩立自己按了下去。
拒绝的后果是什么?
虽然门内上下皆传王蝉少主待人宽厚,赏罚分明,从不仗势欺人。
但那是平时。
此刻自己拒绝的,是他精心布局,志在必得之事。
知晓了他的计划却又拒不执行,这无异于当面驳他的颜面。
一位魔道少主的宽厚底线在哪里?
韩立根本不敢赌。
自己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四灵根弟子,唯一的靠山王植师兄也只是个管理药园的老人。
王师叔若真想捏死自己,恐怕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甚至不会引起任何波澜。
拒绝,可能立刻就会招致无法预料的祸事,甚至可能牵连到王植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