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尝輒止的一个亲吻,像是给她一个安抚,也像是为自己一整天的担忧画上句点。
不过他还记掛著病號的身体,並没有过多纠缠。
几个瞬息之后,便依依不捨地放开。
“我去给你拿粥。”
说罢摸了摸她的脸,起身离开臥室,顺便把一直蹲在地上望著他们的德牧带了出去。
再回来时,好奇狗狗被关在了外面。
见小姑娘正靠著床头打量著房间,黎曜开口解释,
“只是按照你平时喜欢穿的衣服顏色,买了些相应的窗帘布艺,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说罢,他坐在床头,让小姑娘靠在自己身上。
乔以眠第一次醒来时就发现,这里不是她来过的地方。
可那会儿烧得浑浑噩噩,根本没有过多思考就又睡著了。
这次才彻底打量起整个房间。
整体確实是她喜欢的浅色系,窗帘沙发与布艺一看也都是搭配好的,色调统一又和谐。
梳妆檯上放著一个白瓷瓶,两支向日葵安静相依,寂静绽放。
落地窗前摆放著一把奶呼呼的米色摇椅,可以想到如果是夕阳铺洒的傍晚,坐在上面看书,该有多么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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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欢。
乔以眠在心里默默做出了回答。
“喝点粥吧。”黎曜拿著粥碗,用白瓷勺舀起一勺小米粥,轻轻吹了吹,而后递到她唇边。
乔以眠感觉四肢还没什么力气,索性靠著他的胸膛,放心享受一回大领导无微不至的照顾。
小米粥熬煮得软糯,加上南瓜的香甜,出乎意料的好喝。
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小姑娘这会儿胃口大开,倒是把一整碗都喝掉了,鼻尖都微微冒汗。
肚子里有了东西,又吃了药,精神好了许多。
小乔记者习惯性地开启夸夸模式,“您真有当大厨的潜质,炒的饭好吃,煮的粥也好喝。
黎曜被她逗笑了,放下粥碗,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她的嘴。
“你是不是太小瞧大厨了?做出这种水准,餐厅怕是要倒闭。”
乔以眠抱住男人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口轻轻蹭蹭,“我不管,反正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厉害的。”
胸腔轻轻震动,黎曜笑著將人抱在怀里,捏住她两侧脸颊仔细瞧了瞧。
“怎么病了一回,嘴也更甜了?是不是刚才误把果当成了药,塞嘴里了?”
乔以眠仰头看他,一双星眸湿漉漉的,“那你尝尝?”
这明显是在邀请了。
男人喉结轻轻滚了滚,二话不说低头吻住,托著她的后脑,將人缓缓放在床上。
四周温度逐渐攀升,也不知是大领导身体太烫,还是她体內热意重新復甦,亲了一会儿,乔以眠感觉呼吸有些不稳,身体躁动难耐,试图躲避他纠缠的唇舌。
黎曜察觉到她的异样,亲吻间,抬手抚摸她的脸颊脖子,很烫。
“怎么又烧起来了?”
他自责地停下动作,不敢再去闹她。。
“要不要再睡会儿?”他摸了摸脸颊红扑扑的小姑娘,温声询问。
乔以眠不好意思地窝在他怀里,点头,“嗯,有些困,但又感觉睡不著。”
“那我给你读故事?”
乔以眠抬头看他,星眸染了层娇嗔,“继《洛神赋》《出师表》之后,执政官大人又要读什么新故事?”
黎曜轻笑,故意逗她,“我想想啊《凤求凰》是不是也行?”
乔以眠抬手捶了他一下,却惹得他笑声更加愉悦。
“我家眠眠病了,今晚的服务待遇也得升级才行。”
说罢,他从床头柜中拿出一本故事书,上面清晰地印著彩色书名《宝宝睡前读物故事集(3-6岁)》。
乔以眠:“”
好像,还不如《凤求凰》呢
看得出来,故事书是崭新的,应该是大领导新採购的。
乔以眠知道是他精心准备的,只挣扎了两秒,就欣然接受,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黎老师请讲。”
黎曜单手翻开故事书,一边抚摸著她柔软饱满的耳垂,一边嗓音低柔地读起了故事。
“许多年前,有一个皇帝,为了穿得漂亮,不惜把所有的钱都掉他每一天每一点钟都要换一套衣服”
醇厚如美酒般的声音响在耳畔,仿佛在给耳朵做著按摩。
开始看到这本书出现,乔以眠还觉得有些好笑,可慢慢地,她竟然沉浸在这个耳熟能详的故事中。
可能是这怀抱实在温暖,这声音又確实好听,不知不觉,困意袭来。
直到听见大领导故意模仿小孩子的惊讶语气说了句,“可是他什么衣服也没穿呀!”
半梦半醒间,乔以眠笑出了声。
然而笑过之余,她忽然感觉不对劲儿,睁开了眼睛。
视线缓缓下移,低头一瞧:她早上穿的衣服被换掉了。 取而代之是一套粉蓝色带荷叶领的睡裙
而且
內衣也不翼而飞
“黎曜”乔以眠声音很轻地打断了他。
“嗯?怎么了?”黎曜低头看她,“眼睛睁那么大,还没睡著?看来小宝宝不太满意这个故事。”
乔以眠艰难地吞咽一下,又问:“谁给我换的衣服?”
枕著的身体忽然变得僵硬,似乎连腹部的起伏都凝滯几秒。
静了许久,头顶才传来大领导故作平静的声音,“我换的。”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突然,乔以眠一把將他推开,扯过被子遮住了脑袋,连同被子在床上一滚,像只大號蚕宝宝一样让自己躲得他远远的。
又羞又恼。
黎曜轻轻透了口气,回想起白天帮她擦身体,换睡衣的片段,脸颊也慢慢爬上热意。
他伸手过去,隔著被子在她肩上拍了拍。
对方连忙又往旁边躲了躲,他直接拍了个空,手掌悬停在半空。
黎曜尷尬解释:“你当时出了很多汗,衣服都湿透了,又扯著衣服说喘不过气,我才”
他轻抿了一下乾涩的唇,浅声安抚,“不过我是隔著被子帮你换的,什么都没看到。”
隔著被子也不行啊!
乔以眠羞得脑袋都要冒热气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衬衫,扣子很多,一想到男人的手探入被子在她身上一颗一颗寻找纽扣的位置,再一颗颗解开
啊啊啊啊啊!要疯了!
而且!她的內衣扣子还是在前面的!前面的!
乔以眠真要哭了。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脱衣服脱內衣,还被人家擦身体
真是尷尬得想死。
“你出去!”乔以眠软声叫道,声音带著一丝轻颤。
比起生气,她更多的是羞涩。
此时此刻,她根本不想再和他共处一室,更不想再听见他的声音!
黎曜慢慢透了口气,唇角的尷尬转为自责,低声说了句“抱歉”。
乔以眠脑袋嗡嗡直响,直到房门开了又关,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方这声“抱歉”,听起来似乎有些低落。
仔细想想,其实人家也没做错什么,根本不需要道歉。
反而他还是因为关心,才细致入微地照顾著自己。
乔以眠心里都清楚,只不过就是有些难为情。
可人家已经走了,她这会儿也不好意思再追出去说什么“我不怪你”之类的,那不是更奇怪了。
哎,不想了,好烦躁。
小姑娘一把扯过床头的奶瓶兔玩偶,搂在怀中。
与那憨憨傻傻的兔子对视,好像被对方取笑了一样,她懊恼抬手,捂住小兔子眼睛,凶巴巴地呵斥:
“不许看我!”
小兔子眼睛虽然不看了,嘴巴却还在向上勾著。
乔以眠似乎联想起什么,更是欲哭无泪。
-
黎曜离开臥室,关上房门,发现逆风正百无聊赖地趴在门口。
他弯腰拍了拍大狗狗的脑袋,低声叮嘱:“在这儿守著,有事找我。”
逆风立刻听话地站起,走到门口蹲坐下来,眼巴巴地看著大领导神色落寞地离开,歪了歪脑袋。
黎曜下楼时接了一通单位电话。
他一整天都没去执政厅,积压了不少事。
交代几句之后掛断电话,又去书房处理公务。
夏季来临,大雨频繁,北江区域进入汛期,执政厅工作压力倍增。
各类水利设施需要全面检修,老化和损坏的设备要及时加固和修復,各城市排水系统在小泉山暴雨那次已经全面排查过,可山体加固还未全部完成;
调研期间,他在各市走访了水利地质等部门,发现个別地方还在敷衍地採用过去的数据,建立健全的监测和预警系统刻不容缓
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好在他从小到大抗压能力很强,面对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也能游刃有余地消化。
一不留神就忙到了深夜。
手机闹钟响起,提醒他小姑娘该吃药了。
黎曜迟疑了一下,想到小姑娘刚才颤声喊他“出去”的样子,默默地嘆了口气。
她好像不太想见到自己
正琢磨著要不要让狗狗去送药,忽听书房的门被人轻轻叩响。
別墅中只有他们两个,谁敲的门可想而知。
黎曜心头一动,刚说了声“请进”,就见书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小姑娘探头向里面张望,软声问道:
“黎曜,打扰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