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您能让我离开吗?(1 / 1)

怪不得赵承泽旁敲侧击地和自己说那些话,还特意提起烂尾楼的事点她;

怪不得吴松主动给她安排房间,还“故意”拿错了房卡;

怪不得不等她进门呢,那种东西就送到了门口;

怪不得天这么晚了,他却一次又一次让自己留下

乔以眠全都明白了。

原来一切都有跡可循。

只是她从未把这些事想歪。

在她眼中,执政官端方雅正,品行高洁,心有大爱,用任何美好的词汇形容都不为过。

可她现在才意识到:那只是隔在镜头后的他。

人前温善,一副君子做派;除掉滤镜后,也不过是个暗藏齷齪之心的偽君子。

乔以眠甚至恶劣地想:他就是故意要让自己看见那东西的。

再伺机而动,果断利落地向她拋出诱饵,让她束手就擒。

还真是费尽心机啊。

熟练得令人噁心。

乔以眠轻轻透了口气,眼中的温柔诚挚瞬间消散,骨子里的倔强和傲气浮上眼底。

她强压著怒气低笑一声,语气说不上来的失落和嘲讽。

“原来您是这种人啊。”

黎曜眼皮一跳,目光困惑:“哪种人?”

乔以眠忽然有点想笑。

连日来他在自己心中的完美形象,在他拋出诱饵的剎那,轰然倒塌。

坚硬瓦砾快速坠落,大颗大颗地砸到心底,溅起一片细碎沙尘,迷了人眼。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又或者说是眼瞎心盲,才会一次又一次看错男人。

乔以眠站起身,浑身上下仿佛竖起了尖刺,“您是哪种人,都与我无关,对我来说也不重要。”

碍於他的身份,她不可能用对待时元盛那样的態度对他,只能强压著心口不快。

“刚好有件事想和您申请,就趁现在说了吧。

她看向黎曜,嘴角挑了挑,目光再无往日的澄澈温软,反而多了一抹疏离与寒凉。

“楚城调研结束了,我对其他城市並不熟悉,之后的行程就不参加了。今天时间有些晚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再见。”

说罢不等对方有所反应,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身后一片静默,几秒之后,突然传来男人从沙发起身的声响。

乔以眠下意识加快脚步,心臟一下下撞击著胸膛,砰砰直跳。

就在她的手按到房门把手上的时候,高大身躯瞬间到了她身后,她的手腕被对方攥住。

“为什么突然这样?”

男人困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端端的发什么脾气?”

“您想多了,我没和您发脾气。”

乔以眠挣了一下,对方明明握得不紧,可她却挣脱不开。

他的大手圈在她的手腕上,像手銬般將她囚困其中。

乔以眠心头烦躁,偏头瞪著他,“就算您是执政官,也不能强迫別人!”

“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黎曜蹙眉,实在不清楚这小丫头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现在!”乔以眠扬起被他控制的手腕,示意他放开。

黎曜拿她没办法,只好放开手,却按住门板,將她困在这一方狭窄空间。

“那你总得给我说清楚,为什么突然生气要走?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他的浴袍因为动作过大,大片胸膛暴露在她的视野之中,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惹得她面红耳赤,却避无可避。

那双沉稳黑眸中,隱约可见无奈与急迫,更多的却是掌控一切的强势。

他一步步进攻、瓦解、深入,事已至此,她已经被引入他的房间,还需要让她说清楚什么?

“我没有生气,您也没说错什么。”乔以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迎著他的视线看过去,

“我只是觉得伟大的执政官竟和某些商人一样有手段有魄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实在出乎意料

我只是个平凡普通的小记者,没什么心机,也没什么利用价值,更比不得旁人心有七窍。您高高在上,呼风唤雨,像我这样的小角色,隨手一抓一大把,实在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强扭的瓜不甜,我不愿意接受您的『好意』,也请您放过我。”

这番话说得直白又犀利,她眼中的嘲讽和厌恶就像一根根尖刺,反覆戳著他的心。

黎曜眉心紧拧,沉声反问:“你认真的?”

“当然。”乔以眠双手攥拳,手心已经渗出冷汗。

说不紧张不害怕绝对是假的,但她已经想到最坏的结果。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黎曜点了点头,竟被气笑了。

他不过是看著时元盛上躥下跳想凑上来巴结,才动了和他等价交换的心思。

许给他一定的好处,让他接了烂尾楼的这个项目。

不管对方人品如何,眼下只要能拿出资金,儘快解决问题就好。

怎么在她看来,自己反而成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劣一方?

他还不是为了让那些百姓儘快拿到房子,怎么就被她鄙视了? 黎曜困惑不解,脑海中却忽然闪过她对时元盛说的那番话。

她喜欢时延的单纯善良,坦率执著,觉得那是最宝贵的品质

与那个头脑简单的富二代相比,自己可不就是狡诈阴险,不择手段吗?

呵。

原来是这样。

黎曜突然明白过来,胸口的酸涩肆意泛滥,向来冷静平稳的情绪也像是被点了一把火。

烧得他心浮气躁,又有些莫名其妙的生气和委屈。

乔以眠不知他在想什么,只知道自己在这房间多待一秒,就像是要窒息了一样。

她执拗地望著对方逐渐泛冷的目光,又问:“所以,您能让我离开吗?”

黎曜沉默数秒,忽然俯下身,凝视著她倔强的眼睛。

强势霸道的男性气息让她心口骤然收紧,攥紧的拳头中,指甲戳得掌心生疼。

就在她以为今晚要逃不掉的时候,那像是淬过冰的沉冷男声响起,“今晚你可以离开,但別把工作和私人感情混为一谈。”

黎曜放开了手,后退两步,声线已平稳如初。

“明早准时归队。”

乔以眠没说话,迅速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听著走廊上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黎曜闭了闭眼,胸口的烦躁更盛。

-

直到电梯缓缓下降,乔以眠才彻底鬆了一口气。

男人的压迫感不容小覷,她强撑著精神才没在他步步紧逼的气势下丟掉最后的尊严。

低头一看,掌心里全都是冷汗,心跳也超出了往日的最高频率。

紧绷的神经放鬆下来,疲惫再次席捲而来。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了两下才解锁屏幕。

被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沈凌川打来的。

乔以眠想起来,她刚才没告诉沈凌川今晚不回去住了。

本打算到了房间给他发消息的,可后来发生这些事,根本没顾得上他。

回拨电话,沈凌川懒洋洋地问道:“大小姐,结束了没有啊?你的好姑姑一遍遍催我来接你,怕你淋雨,又怕下雨天不好打车。”

压在心口的石块似乎减轻了许多,乔以眠儘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结束了,正往外走呢,你在哪儿?”

电话那端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

沈凌川:“一分钟,酒店门口等我。”

吴松正和几位官员站在二楼平台抽菸閒聊,无意中看到乔以眠从酒店中快步走出来。

那张向来明媚娇艷的面孔,此刻竟没有任何表情。

他还来不及打招呼,女人就急匆匆地钻进一辆车中。

车门关上,车子扬长而去。

吴松有些懵,怎么突然走了?

执政官没留住人?

手机嗡嗡震动,吴松拿起来一瞧,竟然是大领导。

他连忙走到一旁接听,比往日更加冷漠的声音从电话那端响起:“坤元景湾项目的资金另找其他公司。”

吴松下意识问了句:“瑛时是有什么困难吗?”

话筒中传来执政官冷厉反问:“你有意见?”

吴松头皮一麻,连忙改口:“没有没有,这就按您的吩咐去办。”

电话直接掛断。

吴松吁了口气,眼神困惑:怎么这两人都怪怪的呢?难道是不欢而散?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不是白撮合了?

一想到执政官知道真相后,说不定会拿他是问,吴松的小心臟就抖了抖。

对赵承泽的埋怨又多了几分。

就说別起什么么蛾子,瞧,搞砸了吧

他这面如何懊恼不提,乔以眠上车之后藉口喝多了,一路上一直闭著眼睛装睡,进门后又直接钻进了臥室。

躺在床上,刚才发生的一幕幕重新在眼前掠过。

褪去的情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铺天盖地地压在心口,令人难以呼吸。

这一夜,乔以眠辗转反侧,过了很久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刚好照在她的眼皮上。

乔以眠低吟一声,扯过被子盖住了脑袋。

没过多久,手机嗡嗡震动。

她摸索著拿过来,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楚城晚报的主编,她的顶头上司。

乔以眠勉强打起精神,接通电话。

“喂,主编。”

年过五十的老领导嘆了口气,有些为难地开口:“小乔啊,报社这面要和你解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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