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鸿出手迅捷无伦,又毫无徵兆。
不但梁长老的三个弟子没有反应过来,就连鲁有脚也没有想到。
梁长老的三名弟子一惊之下,各自退后数步,侧头望向肩膀。
爪印不深,伤口微微泛黑。
方鸿用的显然是毒爪。
梁松、马占元,一个惊讶,一个愤怒,正要质问原因。
梁松先看了看方鸿,又看了看鲁有脚。
“鲁帮主,方少侠是你带来的,是不是该给我们个说法?”
就在此时,听到三师弟张老三指著方鸿,一声哀豪。
“你个疯子!”
他从怀里摸索著什么东西,找到一个药瓶,倒出药丸,急忙放进嘴里。
五官因恐惧而扭曲,在灯火的映照下,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一喊,所有人都向张老三望来。
他的师兄梁松、马占元虽也心中惊惧,却不像他这般惶恐到了极点。
二师兄马占元脾气暴躁,吼道。
“张老三,精神点儿,別丟份儿!
“咱们三个是梁师的徒弟,別丟了师父的脸,不就是区区毒爪吗?至於嚇成这个样子!”
方鸿看向那位三师弟,冷冷一笑,“没想到还真引出一条鱼来。
跟著,身形一晃已到了张老三的面前。
方鸿挥手一拂,扫中他的“尺泽穴”。
张老三只觉得手腕一麻,手上的瓷瓶便已脱手。
方鸿另一只手接过瓷瓶,跟著眾人又是眼前一,他已回到原地。
他打开了瓷瓶上的软塞,身子凑近,轻轻一嗅,知是解毒丹药。
药香清冽,品质不差,是难得的好药。
方鸿顺手將丹药放回怀里,对张老三说道。
“你倒是挺懂行的,不过这丹药只能保你十二个时辰的性命。过了时间,你仍然要死。”
接著,他又对马占元说道。
“別怪你师弟害怕,我刚刚伤你们的功夫正是腐尸毒。”
话一出口,眾人都想到了那只死掉的老鼠,不由得心下惶恐。
两位师兄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霉那间,梁松转头盯著张老三,想到他刚刚过激的反应。
“你怎么知道他用的是腐尸毒?”
他这位三师弟是襄阳城中的富户。
从来不在江湖中行走。
怎会一眼就看出方鸿所用的毒功,还知道服用什么丹药延缓毒伤发作?
张老三不答话,只是盯著两位师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
他猛地看向方鸿:“腐尸毒中者立毙,他们怎么还能活著。”
方鸿冷笑一声,“要是做不到能收能发,怎能算得上学成?”
马占元也回过味来了。
他回头一瞪张老三,“你怎么这么清楚,难道是你在师父遗体上下的毒!”
张老三连连摆手,甚是焦急,“不是我,不是我。”
完顏萍手按刀柄,悄无声息地封住了马老三的退路。 鲁有脚也握紧了打狗棒,冷冷地看看张老三。
说话间,方鸿已到了马占元身后,一掌拍在他的大椎穴上。
马占元只感觉一股热流涌入体內,肩膀血痕处渗出黑血,眨眼间便转为鲜红。
伤口处酥麻之感瞬间消失。
马占元知道对方这是在用內力为自己逼毒,便不再抵抗,任由对方真气在体內游走。
方鸿招了招手,让梁松也到跟前。
伸出另一只手抵在他的大椎穴上,同时为他们师兄弟两人驱毒。
方鸿看向张老三。
“下毒確实不是你。凭你的能耐,怎学得了腐尸毒。”
腐尸毒是星宿派的一门毒功。
全凭內力將毒素打入人体,使那人满身都是尸毒,再以尸毒伤人。
这门功法並没有什么稀奇的手法,但对內力却颇有要求。
內功不足,学不成此术。
方鸿早看出了张老三內功平平无奇,之前也並没有疑心到他。
隨手试探一下,对方却反应激烈,明显是见识过腐尸毒这门功夫。
他没本事下腐尸毒,但一定知道谁会用这门功夫。
大师兄梁松眼神冰冷地盯看三师第。
他久任刑堂主事,知晓无数让人招供的手段。
张老三素来畏惧这位师兄。
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我真不知道,那人会在师父的遗体上下毒啊”
原来张老三除了梁长老之外,另还有一个师父。
数年前,他跟著自家的商队在中兴府附近遇到了一群刀客。
张老三那时刚跟梁长老学了一身功夫。
看到一群刀客纵马靠近商队,正想试一试自己的身手。
商队的护卫也都各个警戒。
中兴府曾为西夏都城。
西夏亡国之后,一些躲过蒙古屠城的倖存者,纷纷做起了刀客。
他们当中什么人都有,强盗、牧民、以及从前的西夏武土。
这群人凶残成性,向来什么买卖都干。
二十余人集结一块,快马而来,杀气腾腾。
谁都以为他们是要来打劫商队。
哪知一群人纵马呼啸而过,对商队瞧也不瞧。
张老三说道:“后来我们的车队又走了一阵子,见到刚刚那群刀客正围著一个瘦削的老者。
“为首的刀客嘰里呱啦地说著什么。嚮导说他们讲的是西夏语,那老者拿了刀客们的东西。”
“我当时心想,这群刀客凶狠霸道,个个身手矫健。那么多人围攻一个老者,这老者肯定不简单”
“果然我看到那老者欺近一名刀客,伸手抓住了那刀客的肩头,然后轻轻一扔,砸到另外一个。”
“那些刀客便一个个中毒而死。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腐尸毒。”
“当然,那群刀客之中也有高手,其中一人临死之前斩断了老者的左手。”
“那时我学艺才成,以为自己本领不差,见了这场恶战才知自己不过並底之蛙。別说那老者,就是刀客之中至少也有半数之上的人武功胜过我。”
“当时我心头一热就想拜那老者为师。”
“他断了一只手,自己治伤,本不愿理我。见我商队不小,他问我有没有百年人参,以及各式各样的毒草。”
“我张老三钱多的是,他索要的东西我自可以帮其备齐。我俩自此有了师徒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