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几个狗头人把一个雌性狗头人推到他面前,雌性的毛发是灰褐色的,身上沾着泥土,眼神呆滞,体型比其他雌性小一圈,在狗头人的审美里,这是最美的雌性。
王浩看着眼前的雌性狗头人,胃里一阵恶心,赶紧摆手拒绝。
狗头人们却以为他不满意,又推过来两个雌性,个个都和第一个一样丑陋。
王浩当时差点崩溃,他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哭了,他想念现世的外卖,想念出租屋的空调,想念那些虽然枯燥但至少象人的日子。
但哭完之后,他还是站了起来。他知道,想要活下去,就必须适应这里的规则。
他接受了首领的位置,开始尝试用简单的指令指挥狗头人,让它们把排泄点移到山洞外面,让它们把抓到的猎物烤着吃,让它们收集藤蔓和木头,制作简单的武器。
慢慢的,他习惯了狗头人的生活,习惯了身上的毛发,习惯了沙哑的声音,甚至习惯了那股恶臭,重新学会了说人话。
他也不再幻想直接回到现世,而是只想在这个游戏里活下去哪怕是以狗头人的身份。
回过神来,王浩看着木墙上的赵峰,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恨赵峰,因为这个男人的防御工事,让他每次进攻都无功而返,损失了不少狗头人。
但他又有点佩服赵峰,因为赵峰和他一样,都是玩家,却能把部落管理得井井有条,不象他,只能带着一群只会用蛮力的狗头人。
他站在队伍前面,抬头看向木墙上的赵峰,沙哑的声音通过风传了过去。
“赵峰,别躲在上面装死,下来聊聊。”
“赵峰,我知道你能听到,这次我带了三百人,还有攻城车,你那破木墙撑不了多久,识相的就赶紧开门投降,把部落里的粮食都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一条命。”
木墙上的赵峰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
“王浩,你是不是脑子被狗头人的臭味熏坏了?就你那三辆快要散架的破车,也想砸开我的木墙。”
“上次你带两百五十来个,死了六十多个,都还连木墙的边都没摸到,这次就又多了五十个,你就觉得自己能赢了。”
赵峰的声音清淅地传了下去,木墙上的守卫们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顺着风传到狗头人队伍里,不少狗头人停下了动作,疑惑地看着身边的同伴,他们听不懂自己的首领在和对方说什么话。
王浩的脸瞬间涨红,虽然被毛发遮住看不到多清淅。
握紧了手里的青铜短刀,声音变得更加沙哑。
“赵峰,别给脸不要脸,我知道你木墙防守很强,但我狗头人繁衍快!这次你不投降,下次我就带五百人来!一千人!就算堆也能堆死你!”
“一千人?”赵峰挑眉,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以为狗头人繁衍快,我就没办法了?我告诉你,我部落里的工匠每天都在加固木墙,还在做新的滚石,你带再多狗头人来,也只是来送命的!”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你除了会靠狗头人的数量堆,还会什么?指挥没章法,武器没质量,连自己的人都管不好,还想让我投降?”
王浩被赵峰戳中了痛处,气得浑身发抖。
赵峰说的是事实,他确实只会靠数量,没有象样的战术,也没有能和赵峰抗衡的武器。
但他不能认怂,一旦认怂,他在狗头人里的威信就会崩塌。
王浩猛地举起青铜短刀,对着身后的狗头人队伍用他们能听懂的语言大喊。
“你们听到了吗,这些人看不起我们,他说我们是送命的!给我冲!砸烂他的木墙!把里面的粮食抢回来!谁先冲进去,我赏他半只野猪!”
狗头人们智力都不太高,前面几句大部分狗头人都是没啥感觉,但一听到野猪两个字,狗头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它们原本呆滞的眼神变得狂热,嘴里发出嗷嗷的叫声,举起手里的木棍和石矛,朝着木墙的方向冲了过去。
三辆攻城车也被推着往前,吱呀的声响越来越大,象是在为这场野蛮的冲锋伴奏。
“冲啊!”
“抢粮食!”
“吃野猪!”
狗头人们的嘶吼声震耳欲聋,它们象一群失控的潮水,朝着木墙涌来。
有些狗头人跑得太快,摔在地上,后面的狗头人直接踩过去,被踩的狗头人哀嚎着爬起来,又立刻添加冲锋的队伍。
狗头人举着木棍,在空中乱挥,还有些狗头人盯着木墙后面,眼神里满是对粮食的渴望。
三辆攻城车被十几个狗头人推着,虽然晃得厉害,但还是在缓慢前进。
最前面的一辆攻城车,车轮不小心卡在了一个土坑里,推车架的狗头人使出浑身力气,嘶吼着往前推,车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木墙上的赵峰看到这一幕,眼神一凛,随即大声下令,
“瞄准第一辆攻城车的车轮,用滚石砸,其他人准备木矛。”
听到这话,一旁的守卫立刻举起滚石,瞄准第一辆攻城车的左车轮,那是一个没打磨的圆木,上面还带着一个裂缝。
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滚石推了下去。
“轰隆!”
滚石顺着木墙的斜坡滚了下去,精准地砸在左车轮上。
只听咔嚓一声,车轮上的裂缝瞬间扩大,圆木断成两截。攻城车失去平衡。
哐当一声倒在地上,推车架的狗头人被压在下面,发出凄厉的哀嚎。
“好!”
木墙上的守卫们齐声叫好,士气大振。
王浩看到第一辆攻城车被砸坏,气得怒吼一声,“废物!快把攻城车扶起来!继续冲!”
几个狗头人赶紧跑过去,试图把攻城车扶起来,可车架已经变形,怎么拉都拉不动。
后面的狗头人不管不顾,直接从倒下的攻城车旁边跑过去,朝着木墙冲来。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三十米、二十五米、二十米
“投矛!”
赵峰大喊一声,木墙上的守卫们立刻将手里的木矛投了出去。
木矛象一道道黑色的闪电,朝着狗头人队伍飞去。
“噗!”
“啊!”
石矛精准地扎进狗头人的身体里,有的扎在狗头人肩膀上,有的直接扎在狗头人的胸口。
被扎中的狗头人发出哀嚎,倒在地上,后面的狗头人却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
王浩看着倒下的狗头人,心里一阵心疼,虽然狗头人的繁衍速度快,但现在这些狗头人都是他的资本,每少一个,他对抗赵峰的底气就少一分。
但他没有退路,王浩只能咬着牙,继续大喊。
“冲!快冲!只要到了木墙下,就能爬上去!”
狗头人们象是没听到同伴的哀嚎,依旧疯狂地冲锋。距离木墙只有十米了,它们能清楚地看到木墙上守卫的脸,他们的狗鼻子甚至能闻到木墙后面传来食物的味道。
赵峰看着越来越近的狗头人,眼神平静,随后开口对一旁的守卫开口询问。
“水烧好了没。”
听到这话,守卫点点头,开口回答,“首领,水已经烧开了。”
见此,赵峰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很好,立马准备沸水,等它们到五米内,就往下浇。”
守卫应了一声,随后转身对着木墙后面的部落成员开口喊了一声。
“把沸水抬上来。”
随后几个部落成员立刻抬着一个陶罐跑了过来,陶罐里装着烧得滚烫的沸水,陶口用兽皮封着,防止洒出来。
本来防守的时候用金汁或者热油更好,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热油没有条件制作,而金汁最重要的感染能力对这些狗头人来说没那么好用,而还有一个就是部落中的粪便大部分都用于施肥了。
所以只能用烧开的沸水了,不过沸水的效果也不差。
狗头人已经到了木墙下,有的狗头人开始用手抓着木墙的缝隙往上爬,另一些狗头人则用木棍砸着木墙,发出咚咚的闷响。
王浩站在队伍后面,看着爬墙的狗头人,眼里闪过一丝期待,只要有一个狗头人爬上去,就能打开缺口,后面的人就能跟着冲进去。
就在这时,赵峰的声音再次响起,“倒!”
听到命令,守卫立刻掀开兽皮,将陶罐里的沸水朝着木墙下的狗头人浇了下去。
“哗啦!”
滚烫的沸水落在狗头人的身上,瞬间响起了刺耳的哀嚎。
“啊!烫!”
“我的毛!”
被沸水浇中的狗头人疯狂地跳着,有的狗头人试图把身上的水擦掉,有的狗头人直接倒在地上打滚,身上的毛发被打湿。
爬墙的狗头人也掉了下来,摔在地上,被后面的狗头人踩在脚下。
木墙下的狗头人队伍瞬间乱了,冲锋的势头被打断,不少狗头人开始往后退。
王浩看着这一幕,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之前的数次进攻都是这样,先用木矛和滚石远程消耗,之后要爬上木墙的时候就倒沸水。
但他没有下令撤退,而是握紧了青铜短刀,眼神变得更加疯狂。
“不许退!谁退我砍了谁!继续冲!”
狗头人们看着王浩手里的刀,又看了看木墙上的沸水,尤豫地站在原地,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
王浩看着眼前尤豫不前的狗头人,眼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
他猛地举起青铜短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下一秒,刀光闪过,一个正往后退的狗头人应声倒地,它的脖子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红色的血喷溅出来,溅在周围狗头人的身上。
“谁再退!这就是下场!”
王浩的沙哑嘶吼带着血腥味,传遍整个战场。
他踢了踢地上的尸体,眼神扫过每一个狗头人。
“冲上去!抢粮食!退下来的,只有死!”
被血和刀威慑的狗头人,眼神重新变得狂热。
它们仿佛忘记了沸水的滚烫,忘记了同伴的尸体,嘴里发出嗷嗷的嘶吼,再次朝着木墙冲去。
王浩亲自带头,握着青铜短刀跑在队伍侧面,时不时用语音威慑懈迨的狗头人,逼着它们加快速度。第二辆攻城车此刻成了冲锋的内核。
八个狗头人弓着身子,肩膀顶着车架,爪子深深抠进泥土里,每一步都迈得沉重却坚定。
之前阻挡第一辆攻城车的土坑,此刻被几个狗头人直接跳进去,它们用自己的身体当垫脚石,让攻城车从自己身上碾过。
车轮压过狗头人的身体时,传来咔嚓的骨裂声和凄厉的哀嚎,却没有一个狗头人停下,后面的继续往前补,象一群不知死亡为何物的机器。
“快!挡住攻城车!用滚石砸!”
赵峰在木墙上大喊,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急促。他看着攻城车碾过同伴的尸体,心里一阵发寒。
王浩疯了,他在用狗头人的命堆,而赵峰的守卫只有二十多个,根本耗不起。
赵峰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的王浩居然这么疯狂,有一种不破城墙誓不罢休的气势,之前都不是伤亡几十人就撤退了吗。
此刻的赵峰也顾不上坐镇指挥,直接亲自上手,搬起另一块滚石,瞄准第二辆攻城车的车架。
随后,赵峰深吸一口气,猛地推下去,滚石顺着斜坡滚得飞快,却被一个狗头人突然扑上来挡住,滚石砸在狗头人的背上,瞬间把它砸成了肉泥,攻城车却只是晃了晃,继续前进。
“该死!”
赵峰咬着牙,又打算去搬另一块滚石,却发现木墙上的备用滚石已经不多了,之前的战斗中消耗了大半,剩下的只有不到十块,根本挡不住越来越近的攻城车。
第三辆攻城车也跟了上来,它的路线更偏,朝着木墙的右侧冲去。
推车架的狗头人这次学聪明了,这次这些狗头人绕开滚石的落点,专门往守卫石矛投不到的死角钻,速度比第二辆还快。
“轰隆!”
第二辆攻城车终于撞上了木墙。
车架前端的厚木板狠狠砸在松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木墙上的守卫都被震得晃了晃,有的甚至差点从木墙上掉下去。